张大花见她总是挠头,只一眼,便看见卓悠然头上爬着好几只肥肥胖胖的黑色的虱子,还有三只正堆在一起,似乎在聊着天。
“别动,你头上有虱子……”张大花眼疾手快,不过两下将那三只在外头晒太阳的虱子捏在指间。
然后当着她的卓悠然的面很是熟练得将它们放在两手间的大拇指的指甲盖上挤压,发出三声虱子被挤破的清脆的声响来。
“你坐着吧!我爹让我来伺候你洗头的。你看你头上好多的虱子,还有若虫(虱子卵)……”
“你头上也有哦!”当张大花说完,卓悠然也在她的流海上看见一只,也像模像样地拿下来放在指甲盖之间一挤一压。顿时指甲盖上就留下一点血迹还有被压扁的虱子的尸体。
“我爹说你又变聪明了,果然脑子好了。没有将虱子往嘴里放……”
卓悠然方才听那个便宜爹说这原主疯疯癫癫的时候连有屎都吃,现在听说还吃虱子?
便越来越觉得原主即恶心又可怜。
她想这虱子恐怕没少往嘴里放吧?
张大花开始时弯腰给她捉头上的虱子,最后实在累得腰酸背痛,便坐下来,让卓悠然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
平日里,这山里的姑娘们没事的时候便相互捉虱子,有时候还比赛,看谁捉的虱子多,谁的大。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卓悠然手里便放着将近四十只成年虱子,还不用说那些虫卵。
“天啦!好恶心呀!”卓悠然将虱子扔到一边,嫌弃道。
“恶心你还要我放在你手心里?”
“我就是想看看这头上养着多少这玩意儿,谁知道这么多?”
想想也真没天理,这头上养着这样多的吸血鬼,这身体也没见瘦下来。
“你也别恶心,这虱子呀每个人身上都有。据说连皇帝身上也能摸出两三个虱子来呢?”
“是嘛?这东西难道就没有根治的?”
“哪有根治的?我娘天天给二花抓,他头上还不是天天都跑出来?”张大花抬头看了看天空飘来一大朵阴云,一侧头看见毛子带着娄运杰在耕地。
“你看,你们家的毛子在教你男人耕地呢?”
“什么我男人?八字没一撇呢?”卓悠然顺着她的眼神看到两个少年在地里耕地,娄运杰一副没见过面的样子,让她觉得好笑。
不过她倒想看看那个公子哥儿怎么犁田,于是从张大花膝上起来,看着卓正著(毛子)和娄运杰在一块空地上,跟着一头脖子上套着犁的牛。
“你未婚夫家很有钱吧?”张大花羡慕地问道。
“不太清楚……”
“悠然,你想嫁给他吗?”
卓悠然看着她的侧颜,正准备开个玩笑,不过正想开口,却被她抢先一步。
“你看他那么优秀,你觉得你配得上他吗?”
卓悠然似笑非笑道:“这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只要我爹说行,那就没问题”
“是呀!你有一个时时刻刻为你着想的好爹爹……但你想过没有,若他不喜欢你,你嫁到他们家也是会受苦的……”
“应该不会呀?我看他父母挺好的……”
“你可知道,他们家世显赫,你这样姿色的人到嫁到他们家,你觉得你能得到三公子多少宠爱?”
说到这里,若她还不明白什么的话,那她虐星时代悠然就白活两世了。
“你这话很奇怪?”心想,你说我配不上?哼,就好像你也配得上似的。
“你不知道吗?这娄运杰是宁王三公子,他们家是世袭亲王……”
“他们那样的家世,以你的才能恐怕是不能够得到三公子的垂青的。”
看她眼中,盯着娄运杰的眼神里全是爱慕之情。如果没猜错的话,她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自己知道她卓悠然配不上宁王府的门第。
“哦,我明白了。你来并不是像你开始所说的,是你父亲叫来伺候我的。而是来告诉我,我卓悠然配不上宁王府的三公子?”
“你认为呢?你看看你这身肥肉,别说男人了,就连我看了都讨厌。只是你爹将你看作掌上明珠而已……”
因为昨天卓正然的亲事,张大花的母亲王氏被她父亲张一发当着众人的面,差点打死。
就因为王氏给卓正然介绍了一个其貌不扬,歪瓜裂枣的姑娘。
当时给卓氏夫妇气得不行,而卓正然回来后一直没有好脸色。
但是在双方还未见面之前,这王氏将那姑娘说得是天花乱坠,如果这王氏要有些才学恐怕就会说这姑娘为“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了。
看着母亲被父亲打得头破血流,可是卓家人一个个冷漠无情,对于母亲与自己的嚎哭无动于衷。不仅是卓家,其他邻居见到,不但不相劝,反而还指责她母亲不该如此欺骗卓家。
现在张大花的母亲因为身上有伤,还在屋中躺着,没有人照料。
可是父亲听说卓悠然的疯病好了,就非要好她来伺候。
张大花心里不明白,同样是悠然谷的穷苦百姓,他卓家为什么就可以对谷中所有人发号施令?而这谷中的人为什么都要对卓家人必恭必敬的?
张大花不明白,难道就因为卓家养了一个会飞的猪(卓悠然轻功非常了得)?
卓悠然看她眼中充满着仇恨,说道:“我好像与你无怨无仇,你也没必要这么仇视我吧?”
“没仇?”张大花带着鄙视的眼神看着卓悠然道:“谁说没仇?我长得比你漂亮,身材比你好,还比你懂礼貌。可是就因为你的父亲与宁王相交,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凭这,我们就是仇人。还有昨天的事情。你父亲让我母亲给你大哥说亲……”
“停。”卓悠然投打断她的话,“我好像听说是你母亲非要给我大哥介绍的?怎么今天就变成了是我爹娘让你母亲说亲呢?”
“这难道不一样吗?”
“这能一样吗?”
张大花看着她眼中坚定的神色,由此肯定这卓悠然的脑子真的恢复正常了。
“不管一样不一样,我母亲也是好心。”
“哦!我大哥一表人才,你母亲给她介绍一个丑八怪还好心?”
“丑八怪?呵,大傻子,你难道没有照镜子么。老鸹笑猪黑,自己就是悠然谷中最丑的人,竟然还敢嘲笑我表妹是个丑八怪?”
“哦,原来是你表妹呀。你母亲可真是好心啦?”
说着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你上哪里去?”
“你猜……”说着一跃身跨过小河,然后回头笑道:“我呀,去看看我的未婚夫去。我只要稍微打扮一下,到时候少吃点,还是有机会的……”
刚两步,卓悠然又回头说道:“我告诉你,我可是他们家明媒正娶。如今这聘礼都抬来了,张大花,你恐怕是没什么机会了吧?”
张大花站在原地,气得浑身打颤。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大声吼道:“你不是卓家大傻子。你是谁?”
卓悠然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反手一弹,石子像长了眼睛和翅膀似的向张大花飞来,打在了她的左肩上。
“啊……好痛……”
同时还传来卓悠然冷厉的声音:“张大花,这只是给一个教训。希望你下次注意点儿……”
张大花从来没听到过卓悠然如此可怕过,她越来越像她父亲,平时默不作声,一旦发起飙来,便令人生畏。
听到叫声,那些劳作的人一时间都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卓悠然迈着轻快的步子在羊肠小道上走着。
看到张大花捂着手臂站在河边。他们知道这一次张大花是吃亏,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还笑说她是自讨苦吃。
以前,卓悠然可以说对张大花是言听计从。让她往东,卓悠然不会向西。她让她脱了身上的衣服同男孩子在水里玩水,卓悠然也不会拒绝。
可是如今这个曾经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傻子,竟敢违背她的意思,还敢出手打伤自己。
一股前所未有的耻辱涌上心头,她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让卓家两兄妹付出代价。
此时,卓盛和宁王娄士林从山口处走来,远远的就看到卓悠然反手一挥,听到河对岸站着的一个女孩子发出一声吃痛的声音。
卓盛虽说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已经达到了动手的地步。但他知道这个张大花不是个单纯之人。
卓悠然披散着头发去找卓正著(毛子)和娄运杰,到的时候看见娄运杰全身是泥,气喘吁吁坐在田埂边。
“运杰,还要不来再来试一下?”卓正著问。
娄运杰摆手道:“不来了,太累人了。这耕田比读书还辛苦……”
看到卓悠然走来,脸色刷的一下阴沉下来。
“三哥……”卓悠然叫道。
“我当谁呢来了,让你的脸由晴转阴了,原来是我们家的大傻子来了。”卓正著拍了拍牛背笑着对娄运杰道。
“哟,你来了。头发都洗了?怎么不扎起来呢?你看看,像哈巴狗似的……”
对于妹妹和娄运杰的事情,卓正著都觉得替娄运杰委屈。
那么好看的人,怎么就配一个五大三粗的还是个得过疯病的人?虽然这个人是他妹妹,但经过这短暂的交流,他觉得这娄运杰是个人才,不仅长相出众,还博学多才。
可是反观卓悠然,除了功夫好以外,吃得多以外,个头儿大以外,好像没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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