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掌心覆在他唇上,南绪言伸出舌头快速地舔了一下,穆于清像触电般收回手。
“你…你…”
南绪言低笑,“哦?为夫怎么了,夫人怎么脸这么红?”
“不理你这种腹黑的大尾巴狼,我要起床了。”
南绪言看了眼手机,才六点多,起什么床?
抓住她的手一拽,穆于清瞬间就倒在他胸前,“夫人,时间尚早,再陪为夫睡一会。”
“我还得下去跑步呢,不能懈怠。”
“哎哟,我的手好疼,快看看是不是渗血了?”南绪言皱起了眉头。
穆于清一听,这还得了,赶紧去看他的伤口,要是渗血了那就麻烦了。
仔细端详了一会,他被包扎的手臂完好无损,就连蝴蝶结都没有皱,这个老男人又在逗她!
“夫人,再陪为夫睡一会可好?”
瞥见他眼睑下淡淡的黑眼圈,穆于清还是妥协了,“只许一会啊,我不能迟到的。”
“好。”
穆于清再次躺在他身侧,但她已然没了睡意,即便是想要闭目养神也做不到。
“睡不着?”
“嗯,也不知道怎么了,平常都是能再睡一会的,可能是因为你在身边就特别清醒。”
把她的身子扳过来与自己对视,“那我们好好聊一会儿吧,见面的机会太少了。”
“那…你想聊些什么呢?”
“聊夫人以前的事吧,比如夫人在学校里的趣事。”
穆于清想了想,“我记得我刚念高中的时候有个老师姓王,教数学的,他的普通话带着口音的,我第一次听他讲课的时候都是迷迷糊糊的,因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胡萝卜鸡是什么意思根本不明白。后来才知道他说的忽略不计……”
“有一回熬夜,第二天就起晚了,急匆匆就跑去上课,上了大半节课才发现这不是我的课程,我走错班级了,趁着老师在黑板上板书的时候我偷偷溜了,准备从后门进自己班级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教室都没人,原来我记错了,我那天早上根本没课……”
南绪言静静听着她回忆她的过去,内心的愧疚越来越深,她本是自己的童养媳,自己留给她的只有那个午后倨傲的背影,从不关心她的事,直到那年……
“夫人,是为夫不好。”
“昂?什么?”
南绪言额头抵上她的额头,“为夫当年太过冷傲,没有顾及你的想法,把你一个人丢在外面自由生长,你的酸甜苦辣我都不曾知晓,你难过的时候我不在,你开心的时候我也不在。想想自己挺混蛋的,才十二岁就那样对待你,我现在挺后悔的。”
穆于清倒没有怪他的意思,但她也颇有感触,“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你这腹黑是从小就有的。不过啊,换做是我我也不乐意啊,你想想,从福利院随便拉个女孩子就说是自己童养媳,且不说人品如何,这么突如其来的,反感也是正常。”
南绪言眼眸涌上酸涩,这个小女人竟没有半丝抱怨,他倒是宁愿她痛骂自己一顿的,可她没有。
“嘿嘿,其实我那时候也不懂什么叫童养媳,我还以为就是跟福利院里一样的玩伴,只不过是从一群变成了一个。我哪想到童养媳就是你未来的老婆啊,后来长大了知道童养媳是什么后也是气恼了一阵子,还异想天开的想要来看看你长成什么鬼样子来着,一般长得丑或者病入膏肓的人才会早早就养个童养媳。谁知道一直没机会见到,说实话我也挺抗拒的,万一你是个又老又丑的秃顶男人呢,那不白瞎了。”
穆于清顿了顿,“我其实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所以一毕业就被结婚的时候我就满脑子想逃,凭什么呀,就凭你们南家养我那么多年?我可以挣钱还你们呀,然后我逃了。没想到你的人动作还挺利索,没多久就找到我了。”
南绪言很想告诉她,在她逃出帝都的第一天他就已经掌握了她的行踪,只不过是琐事缠身才没立即派人抓她回来。
“唔…见你第一面颠覆了我所有对你的想象,原来你长得那么好看,我要是男的肯定会被你掰弯的。”末了,穆于清还煞有介事的点头以示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原来夫人一直以为为夫长得…极其丑陋?”
“嗯嗯,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么,某某家少爷相貌丑陋,为了延续香火不得已找了个童养媳。”
南绪言刮刮她的鼻头,“还有呢?”
“还有啊,要不就是某某家公子身患怪病将不久于人世,是以为了诞下后代也找了个童养媳养在家中。”
“很可惜,为夫两样都不沾,为夫可是有财有颜还有个健康的身体,夫人可是幸运得很。”
穆于清笑眯了眼,“那说明我上辈子净做好事了,佛祖派我来收你这个妖孽。”
“那夫人收吗?”
“看在你长得还不赖的份上,朕勉为其难把你收了吧,免得你孤独终老。”
两人嬉闹了一会才起了床,一起在洗漱间刷牙洗脸,又一起出门。
把穆于清送到公司门口后,南绪言直接去了公安局,穆于清不说并不代表他不会去了解事情真相。
南绪言在高层的带领下到了暂时收押老平的看守所里,他长腿交叠坐在候审室等老平出来。
老平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手上戴着手铐,脚上带着脚镣,丁零当啷走到南绪言面前,还没看清楚要见他的人长什么样就被狠狠一脚踹倒,身子在地上滑了一米远。
老平痛苦**,这一大早的就来这么狠,是有多大仇?!
高层见状话也不敢多说,在南绪言冰冷的目光下带上门出去了。
室内仅剩他们两人,老平艰难抬起头来,只见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在踹倒他后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不带一丝感情,仿佛自己是一具死尸。
“老平?”声音也漠然冷冽。
老平慢慢爬起来,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俊美的男人,这个男人是谁?
“我…我就是。”
南绪言突然扯起一抹嗜血的冷笑,“敢动我的女人,看来是嫌活得太长了。”
老平的脸上瞬间多了一道鞋印,原本就胖的脸瞬间肿了,老平嘴里充满了血腥味,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一大早就被拳脚相加。
“听不明白?”
老平吐了口血水点点头,好歹也要让他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吧。
“昨晚,你伤了我的女人。”
老平这才想起来,原来这个男人是来给自己女人出气的,“她也揍了我……”
“我的女人揍谁都不需要理由,但是,谁也不许伤她分毫!”
老平看着面前周身尊贵气质的男人越发觉得恐惧,这个男人俊美如神袛,却堕人入地狱。
“是…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该动您夫人的…”
回答他的又是狠狠地一脚,老平直直飞撞到墙上又滑落在地上,他感觉他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我的夫人我都舍不得动她分毫,你却敢伤她,简直找死。”
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语气,但在老平的耳中就是一道道催命符,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南绪言把老平狠狠打了一顿后才拉开了审讯室的门,对守在外面的看守员说了句:“好好招呼他。”
南绪言走后看守员才进去,一看老平奄奄一息躺倒在地上,脸肿得看不出原样,可见南绪言下手之狠毒。
南绪言坐上车,直接开往帝都第一医院,该找沈听风教训教训了。
沈听风哼着小曲儿踏进自己的办公室时发现南绪言抱着手长腿交叠坐在他的专属椅子上,看到他来眼睛一眯,“来了?”
沈听风顿时警铃大作,南绪言向来很少到他这里来,尤其是早上一次都没来过,今天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他那微眯的眼睛露着冷光,是自己看错了吗?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血雨腥风。”
沈听风太阳穴突突地跳,这么狂暴的吗?还是不是兄弟?
沈听风笑着打哈哈,“嘿嘿嘿,一大早的你跑我这来就是为了吓唬我?我知道错了,不该在没跟你报备的情况下就跑回来了,不过我已经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了,咱能不能把这血雨腥风转化为和煦春风?”
南绪言言简意赅:“不能。”
沈听风抬手欲搭上他的肩膀,不料被南绪言大力捏住,沈听风疼得大叫,“你干什么?!快放手,要是捏断了没法行医小心患者找你拼命!”
“尽管来。”
沈听风疼得冷汗都要出来了,怎么这一大早的是他上班打开方式不对?
“放手放手,有话好好说嘛。”
南绪言甩开他的手,沈听风霎时松了口气,揉了揉疼得不行的手腕他黑脸道:“不就是提前跑回来了吗,多大点事,至于对我动手吗?!”
“不是这个。”
沈听风搜刮了脑海里所有的回忆,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啊?他这闹的哪一出?
“那是哪个?我这一刚回来你就上手动我,哪根筋搭错了你。”
“你昨晚弄伤她了。”
南绪言没把穆于清名字说出来,只是冷冷看着错愕的沈听风。
这话落在沈听风耳朵里,在他心里掀起了了滔天大怒,这个臭小子居然还有脸找南绪言告状!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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