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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大力发展进行曲(1 / 1)

石窠村,山庙屯,李大海家。

最近李大海家颇不平静的,总有些事情发生,加上他家里并不怎么富裕。

下午放学回来,刚一进屋,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嘤嘤嘤嘤……呜呜呜呜……”地啜泣声。

李大海脑袋“嗡嗡”炸响,是妹妹小岚的哭声,好端端地,怎么哭上了?

他慌忙推开了家门,“嘎吱”一声,门的响动惊到了小岚。

小岚蹲在家里的角落,抬起头,泪眼婆娑,迷离朦胧的小眼睛,挂着一串泪珠,悲戚中透出无比的苍凉,看向李大海。

“哥!”

带着哭腔,李小岚甜软稚嫩的声音,她已经站起身,不顾一切地,一头扑进了张小蛮的怀抱,小手揽着张小蛮的身子,又是一阵“嘤嘤嘤呜呜”哭泣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哭泣,让李大海顿时慌了手脚。

他捧起小岚的脸颊,安慰道:“小岚,别哭、别哭,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小岚摇了摇头,被李大海一问,伤心地顿时“哇哇哇”嚎啕大哭起来,这让李大海更是慌了。

一边给小岚擦拭脸颊上的泪珠,安慰她,一边问道:“小岚,乖,你别光急着哭,快跟哥说,到底怎么了?”

李小岚啜泣着,指了指屋子,“哥,妈妈她……她摔断手了。我……我好害怕!”

仅仅六岁的小岚,哭哭嘤嘤的,毕竟是小孩子,怯懦也是正常。

“妈妈摔断手了?”这对于李大海来说,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如今这个家庭已经是非常不幸了,怎么妈妈又摔断手了呢?

李大海顾不了那么多,站起身,一个箭步冲进了房间,屋子里,妈妈田桂花躺在床上,借着昏暗的灯光,两鬓已经出现银发的母亲,显得极为虚弱,脸颊上也有些刮伤,手简单地用扯碎的布条缠绕着。

“妈!”

李大海跪倒在床沿边,失声叫了一声,紧握着母亲田桂花的手,“妈,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摔伤了呢?”

田桂花眼角挂着泪花,一双眼失魂落魄的,望着屋梁上,喃喃自语般地说道:“大海,别难过,妈没事儿,就是去山里割马草料,踩到一块石头上,不小滑到,摔了下来,摔伤了手。”

李大海揪心的痛,但是他并没有落泪,这个时候,还不是落泪的时候,他咬了咬牙,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妈,你先躺着休息,我去找小蛮帮忙,他跟薛神医学过医,他一定有办法。”

这个时候,李大海才深深的意识到,当初张小蛮拜薛荣华薛神医为师,学医是多么的明智。

否则,他母亲此时摔断了手,躺在床上,将会连请医师都没有钱。

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张小蛮帮忙。

他站起来,拍着一旁啜泣的小岚的小脑袋,安慰道:“小岚,别哭,小蛮学过医,我出门去找他,他或许能找些草药,给妈妈包扎。”

小岚使劲地点了点头。

田桂花“咳咳”咳嗽了一阵,叮嘱了一句:“大海,小心点儿。”

“诶,妈,我晓得了。”

说完,从肩上将书包拽下来,仍在他经常写作业的简易小书桌上,然后,推开门,狂奔着去找张小蛮。

找到张小蛮,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张小蛮安慰道:“大海,别急,你先回去照顾你妈妈,我马上去找草药。然后过去”

李大海点了点头,又跑回家里去了。

张小蛮去屋子旁的山脚,找草药。

张小蛮出门的瞬间,脑海中已经清楚,要找哪几味药,接骨草、川芎、鸡血藤、舒筋草,这几样药草,对于跌打损伤,都具有非常好的疗效。

所幸,生长在山区,找这些草药,倒也不费事。

况且,自从张小蛮跟随薛神医学医之后,他对于家周边的草药生长地,早已经摸清了。

哪些常用的药材生长在哪,在他心里都已经布下了一个药材圃地图,所以,他出门用不到一个小时,就将所有的草药都凑齐了。

带着凑齐的药材,飞奔到了李大海家,正准备进门,屋子里仍旧是李小岚嘤嘤呜呜的哭声,这小丫头怎么哭得不消停了。

张小蛮打开门,钻了进去,却见李大海父亲李宏颠簸着脚,在屋子里拖着一条腿,神情痛楚。

李大海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办。

“大叔,你这又是怎么了?”

李宏绝望的眼神,看向张小蛮,低垂下头来,往房间的床上躺了下去,不觉黯然神伤。

一时之间,看着李大海父母双双倒床,让张小蛮脑袋“嗡嗡”轰炸式的痛。

他把寻找回来的草药放在饭桌上,径直走进房间,蹲下身子,缓缓地将李宏拖着的那一条腿,裤管挽起来。

“啊!”

张小蛮惊吓不小,向后退后了两步,惊讶得瞳孔放大,看着父亲李宏那一条肿胀的腿,小腿上一道创伤的伤疤化脓,全是红肿,看上去有些糜烂。

这伤口感染了,若是不赶紧处理,极有可能会染上破伤风。

“大叔,你怎么伤成这样?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

张小蛮傻眼了,真是祸不单行啊,此刻他真叫领悟了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悲凉,看来李大海这个家,早已经是支离破碎,苦不堪言了。

这一下子,他父母同时受伤倒床,对于这个家庭来说,简直就是顶梁柱倒塌了,这个家也就陷入了黑暗中。

李宏一语不发,失望的眼神里,同样流露出无比的悲戚。

田桂花在另一张床上,哀叹道:“小蛮,你大叔他,前几天去给人家做工,那家木材不够,他就去山里砍伐木材,不小心,被斧子磕到了脚,本来平时一点小伤口,倒也没什么,简单处理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谁知,这一次,咱们家是倒什么血霉,我刚一摔断手,你大叔他腿又感染发炎了,唉!”

“大海、小岚,你去帮着烧一点开水,我要给大叔处理伤口!”张小蛮虽然明白李大海家眼前的困难,但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如果李大海的爸妈卧病在床,他要是不能帮忙,那小岚就更加哭个不停,他们这个家就真的会垮掉了。

这样的家庭,最忌顶梁柱倒下,一旦具有劳动力的两个人倒下,无疑,家里的劳作崩塌。

尤其是李大海的家,李宏木匠,家里那点土地,虽然贫瘠,却也少不得耕作。而且,一般常年耕作的又是田桂花一人。

只有平时春耕播种,李宏会在家里帮忙耕种,其余地里苞谷的锄草、松土、收割之类,都是田桂花。

再加上家里的活儿,虽然平时李大海、李小岚也能够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但事无巨细,很多事情,都还是落在田桂花肩上。

如今,田桂花不慎摔断了手,李宏脚上伤口感染发炎,同时倒下!

也就意味着,这个家想要正常运转下去,全在于李大海一个人了。

妹妹李小岚年仅六岁,也做不了什么活儿。

“小蛮,谢谢你,大海,你先别忙活了,圈里的马牛羊都还没人去放,你先去忙活那些牲畜吧!”田桂花看着有张小蛮忙进忙出,将那些草药捣碎,取了干净的布条,找了固定的几块薄木板,然后让田桂花的手摊着,敷上药,用布条缠绕包扎,又用薄木板固定。

一切包扎完毕,“婶,你好好休息,别担心那些牲畜,人最重要,一会让大海去放一下。”

安慰了妈妈田桂花,小岚已经烧开了水,用脸盆端进来,“小蛮哥,水烧开了。”

“小岚,你再取一些食盐来。”家里简陋,没有生理盐水,只好烧开水,放入食盐。

小岚取来食盐,张小蛮往开水里撒入少许食盐,搅拌之后,取了干净的棉花球,在李宏脚上的伤口,轻轻地清洗伤口。

李宏长叹了一声,望着面前的张小蛮和李小岚,又看向李大海一直沉默不语。

“大叔,我先给你处理伤口,一会再调一些药,敷上,休养几日,慢慢就会痊愈的。”

“小蛮,都是大叔不小心,这个家……”李宏说着,话语都哽咽了。

张小蛮知道李宏的在深深地自责,“大叔,事已至此,自责已经是于事无补。”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给李宏脚上的伤口清洗,将那些化脓的腐肉处理之后,又对李小岚说,“小岚,你去把装火油的小塑料瓶取来。”

火油,即煤油,主要是指一种化学物质,是轻质石油产品的一类。由天然石油或人造石油经分馏或裂化而得。

单称“煤油”一般指照明煤油。又称灯用煤油和灯油,在农村多称“火油”,俗称“洋油”,粤语也称“火水”。

石窠村,在还没有通电的年代,火油那可是照明的必备品,每家每户,用酒瓶子,或者其余一类小瓶子,盛装一定量的火油,浸湿灯芯绳,灯芯绳再伸出用铁器制作的“灯嘴”上,露出一小截,点燃就可以用做照明了。

这也就是简易的“煤油灯”。

尽管在90年代初,水力发电,已经将电网牵到了石窠村这山旮旯里,但供电经常不稳定,有时下雨天电闪雷鸣,会断电。

所以,每家每户,仍旧备有煤油灯,也就还收藏有“火油”。

小岚乖巧地打着下手,充当张小蛮的助手,不一会儿,就将“火油”瓶取来。

经过清洗后的伤口,张小蛮用棉花球,蘸了蘸火油,对李宏说:“大叔,火油对伤口很有疗效,但我清洗了伤口,涂抹上去,会比较刺痛,你忍着点。”

李宏“嗯”了一声,为这个张小蛮学了医术,懂得一些日常医理,感激不尽。

张小蛮将蘸了火油的棉花球,在李宏脚上的伤口涂抹,李宏感到伤口由火辣辣的,变得一阵清凉,尽管火油涂抹上去,是有些刺痛。

但相比于感染发炎那种火热、胀痛感而言,涂抹火油,只会让他感到轻松。

张小蛮清洗之后,又径直走到旁侧,李宏堆放木匠工具的地方,取来了李宏做木匠常用的“墨斗”。

墨斗,是中国传统木工行业中极为常见工具,由墨仓、线轮、墨线,包括线锥、墨签四部分构成。

在农村,墨斗通常被用于测量和房屋建造等方面。

通常,墨斗用途有三个方面:

1.做长直线,在泥、石、瓦等行业中也是不可缺少的;方法是将濡墨后的墨线一端固定,拉出墨线牵直拉紧在需要的位置,再提起中段弹下即可。

2.墨仓蓄墨,配合墨签和拐尺用以画短直线或者做记号;

3.画竖直线,比如当铅坠使用,所谓铅坠,在钓鱼竿中常见,就是钓鱼将鱼线扔进水里,掉进水中,鱼线下的钓陀。但墨斗做铅坠,通常是木匠或者泥瓦匠人,为垂直拉直线用的,墨斗线的线锥固定一端,通过线可以确定竖直或者水平方向的直线。

张小蛮从墨仓里蘸出了一些浓黑的墨汁,滴在李宏伤口上,“师父说过,一般刀斧伤感染,先用火油清洗伤口,再用墨斗里的墨汁,即可痊愈。”

这些“土方法”断然不会有医术记载,全是薛荣华经过多年的行医,将其传给张小蛮的。

实际上,在农村,仍有很多“土方子”,虽然没有任何医术典籍记载,但却是行之有效,譬如,伤口清理,火油不失为一味良药。

忙活完之后,张小蛮走出了房屋,交代了小岚,在家里照料爸妈,又让李大海去忙活圈里的牲畜,除了马牛羊,还有猪、鸡。

马牛羊撵出圈后,赶到山脚去吃草,而圈里的猪,需要下地里,割猪草,像李大海家,每一年玉米的产量,人吃都不够,所以,喂猪多数是野菜,割那些供猪吃的野菜,割回来,用菜刀剁细。

说“剁”而不是“切”,因为猪草一般量比较大,地上放一块枕木,手捏一大把,将猪草的一端放在枕木上,右手持刀,剁猪草,剁成一至三厘米,长的也有五厘米左右。

刀不停地剁,又不停地往枕木上送。不多一会儿,一背篓的猪草,就能够剁细。

在这样的年代,还没有用机械切细猪草的。

这些切细的猪草,放到灶上,架起一口大锅,放一定量的水,等水烧开后,将猪草丢进锅里,煮到猪草快熟,撒上一些玉米糠,搅拌均匀。

这就是农村最常见的猪食了。

等猪食煮熟,用木桶舀一半桶猪食,放一些水,搅拌好之后,端到猪圈里,倒进猪食槽。

这些乖巧的猪,就会“哼哼……噜噜……”甩着尾巴,凑到猪食槽里,津津有味地吃着猪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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