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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宋鹤轩的心思(1 / 1)

这时的大靖,谁不是何为所需,皇帝需要云舒的威望,更少不得她带来的兵力,而云舒这次私自出京,场面话说的再怎么漂亮,到底还是犯了忌讳,光是私自跑到庐江郡这一点,她就没办法自圆其说,这也是当初叶温如得意之处,料定了云舒会离开,偏偏司马凌又容不得云家的风吹草动,要不是她带来了琅琊兵马护身,只怕难以脱罪。

云麾使带着皇帝的赦令来的时候,宋鹤轩也在,司马凌不仅恢复云舒的郡王爵位,还加赐开府仪同三司,这个特权其实大靖许多幕府都曾用过,解释起来就是深受皇帝信任的大臣可以招募自己的幕僚,甚至是任命他们担任一定的官职,虽然权阀垄断下哪个世家是安分的,经营幕府还不是公开的秘密,可新帝以来,获此殊荣的世家仅云王府。

宋鹤轩听完诏令,眸色渐深,一起跪着接下皇帝赐的符节。

送走云麾使,云舒将佩绶递给姜武,才对宋鹤轩说:“大哥不必担心,骁骑卫这次能出动的人马不多,况且叛军失道,又后继无力,必然撑不了多久。“

宋鹤轩摇摇头,”这次面对的可是楮铭,他治军多年,在军中颇有威望,更是诡计多端,别掉以轻心。“

云舒不置可否,宋大哥始终不能抛开偏见看楮铭,楮铭在此次变故中明显是被诬陷的,不过是陛下正好借力而已。

“大哥,如果抛开门户之见,你愿意信楮铭吗?就为他多年来为大靖所付出,他都不值得信?”别人可以不明真相,可宋鹤轩很清楚这场政治博弈。

宋鹤轩看着她,神色晦暗不明,象有千言万语,终于化作一句:“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云舒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怔愣了。

宋鹤轩低下头来看她,“你爱上他了,所以他说什么你都会信,而我却很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永远不该心慈手软的人,他受冤屈又怎么样?成王败寇,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今日若是换了正德侯府,或是云家,别人还不是想方设法置你于死地,只有你心境变了,才带了恻隐之心。”

他闭眼叹气,云舒是他始终无法掌控的人,他可以护她,帮她,爱她,可他在云舒眼里永远只能是兄长,云宋两府也不需要他这种多余的感情,所以他接受家族的安排,娶了曾媛为妻,可感情的事如何能勉强,他可以接受一个他不爱的妻子,却忘不了心中的那一抹珍藏。

“你变了玹玉,你不再以家族利益为先,而去考虑那个人的生死,可是谁都可以,为什么是楮铭,哪怕你有一天能放下你父母的死,你与他之间,也终究因为家族的利益陌路,之桓做得一点都没错,站在我们对立面的人就是不能心慈手软,否则,他今日的局面就是你明日的下场。”

云舒拨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平静如往昔,长睫微动,如玉的脸在夕阳的暖光下蒙上玉质的光彩。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兄长为何能忍气吞声那么多年,让庶母无从下手,成功扮演了一个侯府世子,我以为是你的隐忍睿智,其实是你洞若观火的冷静,你怕失去,你衡量大局,你也禁锢自己的心,因为怕失去,所以避免一切的开始,曾媛那般为兄长,而你却连对她的怜惜和同情都没有。

兄长,你还没有遇到一个让你愿意用命去信的人,面对他,你所有的自制力和多高明的计谋都没用,那个人会让你看清楚自己的心,会让你相信,你爱他是对的。”

一字一句敲在他的心头,一直心爱的女人在她的面前说她用命去爱另一个男人。

“那我这么多年的等待,都是多余的?”他的声音哑了,虽然这份感情不该有,可他从不后悔。

“你坚持了不该坚持的,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哪怕再多少年,他们的不可能,云舒一直把他当哥哥看。

他眼里受伤一片,终于还是苦笑点头,他知道了,他也一直都知道。

云舒目送他失魂落魄的走了,长痛不如短痛,如今直白地告诉他,也希望他尽快放下心结。

长空皓月下孤城显得格外巍峨厚重,像狰狞的巨兽蛰伏在秦国浩瀚的西麓平原,连绵十里的桐木关是秦国西门户的最后一道防线,可这里据险而守,高大的石筑长城,瞭望塔,常年备着滚石圆木,加上重兵把守,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为关内隔绝一切威胁。

密林里的姑虎鸟被惊飞,高大的松木林里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目力好的能看到林中似有寒光微闪,没错,这就是一个个黑影慢慢摸到了关口下。

裴越一抬手,士兵们就停了下来,铠甲上的寒光隐藏在草丛里。

“侯爷,今日轮哨的人还是正常的,想必他们并未察觉。”

他抬眼看关口,只见几个巡查的还在强打精神,其余人都睡倒在篝火旁。

“我带几个人去打前锋,辰时前拿下桐木关。”

楮铭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乱动。

“秦国不会这么大意,现在局势如此紧张,还敢大开西北门户,这其中可能有诈。”

楮铭看了一下,这次他带来了不到两千人马,若是和桐木关守军硬碰硬,不是没把握赢,而是没必要打一场苦战。

“阿拓靡如何了?”

裴越拿过防御图,借着月光指一个地方给他看,“已经就位了,就等我们这里成事,他们就切断援军,在五十里外的同城会和,到时候将这一片都割出来。”

楮铭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在这暗夜里也熠熠生辉,“他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我们与秦军主力在桐木关正面交锋,他乘虚攻入西宁,到时候再见死不救,我们这几号人也只能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等他吞下了西宁几郡,大靖后方也就门户大开,他再引兵南下,我们勾结外敌的罪名就真的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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