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抱到了腿上,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被稳稳的扣着腰,根本动弹不得,现在这姿势,两人呼吸相闻的,男人的体温和气息隔着衣料传来,云舒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不自然起来。
“别胡闹,还在马车上!”
头顶传来他玩味的笑:“还是饮些酒好,那晚云王不是温顺得很…”
云舒如遭雷击,这还是高冷的武安侯,这般羞耻的话他也说得出口,挣扎着要起来。
“我只是想不通,你为何突然就肯接受我了?”
这句话他说得极认真,他阅人无数,唯独看不透云舒,她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思,她那晚,是真的情之所至,还是酒后放纵,这些天一直困扰着他。
云舒抬头,盯着他的眼睛,这样好看的眼睛,只有他有。
“若我说,是不想看你和卫家联姻,动摇云家的地位呢。”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还是楮铭先别过了头。
“不过武安侯风姿出众,是天下难得之才,本王以身伺虎,好像也不亏。”
她的眼睛闪着光,狡黠的笑着,楮铭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含住那片柔软,细细揉弄着,唇齿间全是依恋的味道,那晚不过浅尝辄止,如今美人在怀,两情相悦,又勾起了旖旎心思,楮铭收紧环着她的手,渐渐升温起来,这样下去,局面就不可控了。
云舒按住他放在自己腰间不安分的手,轻轻推开了他。
他盯着云舒泛着粉色的樱唇,声音暗哑:“那你可得看紧了,如今本侯可是你的入幕之宾了。”
“如何能看紧你呢,不想你出事,卫家也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你大可不必顾及我…”
他抵着云舒的额头,叹了口气:“有时候真的恨死你的冷静克制了,你真的能看着我十里红妆娶别人,看着我和别人琴瑟和鸣,倒希望你糊涂一点,像那泼妇般闹一闹,好叫我也知道,你心里还有点在乎我。”
云舒靠在他的胸前,感受强有力的心跳,似哀叹般:“我这半生,穷极权势手段,凡有所得,皆是算计得来,最怕一朝失去,唯有你,是我最无力掌控,也不敢深陷的。”
楮铭抱着她,看不见的未来才可怕,他们相守太不容易了。
很快便到了山下,栖月山古木葱茏,经过风霜后炫丽如霞,沿着山道向前,石阶上落满片片血色的枫叶,宛若红绸铺就。
高大的粉色合欢如轻羽飞扬,随风漫天,美得惊心动魄,楮铭停下来回头,他们之间飞舞合欢,隔开两个世界,他走过来缓缓牵过云舒的手,看她发上沾着几朵绯色合欢花。
“我们这样,像不像成亲的时候笙歌引入画堂前。”
云舒就笑了,没想到楮铭这样的人也能如此幼稚。
“是啊,我们也算一起看过红妆十里了。”
十指相扣,合欢落满肩头,若无岁月可回首,也愿深情共白头。
楮铭站在长满薜荔的禅院前,看着紧闭的门。
云舒知道他一定是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忍不住上前握了握他的手。
“去吧,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楮夫人只是有所顾及。”
他回过头来:“以我现在的身份,她还能有何顾忌,她只是,不想再牵扯楮家人了,包括我。”
“怎么会呢。”
云舒想了想道:“跟我来。”
楮铭不明就里,却也乖乖跟在她后面。
他们又去了厨房,云舒对沙弥道:“我突然想吃黍米糕,能给我一点吗?”
沙弥施礼:“请稍等。”
坐在院中的木凳上等了一会儿,果然端来了几份糕点,云舒示意他。
“你试吃一块。”
楮铭向来不喜这些甜糕的,却也执著尝了一口,和普通的黍米糕并无不同。
楮铭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你难道没发现,今日吃的,与以往的都不同。”
楮铭觑眉,又尝了一口,好像确实没有以前的好吃。
云舒不再看他,缓缓道:“我住在乾灵寺两年多,这儿的黍米糕是什么味道很清楚,我们一起用早饭那次,我发现那糕点与平日寺中粗犷的斋饭不同,精面细调,口感极佳,而且里面的青草香味是蒿尖与桐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陈年旧伤,每每骨痛,多食蒿尖有祛湿的功效,你请我吃竹笋鸡那次,曾说过楮夫人善饮食…”
楮铭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
云舒伸手握住他,循循善诱,“璟瑜,楮夫人不是弃你不顾,而是有她不得已的苦衷,我父母早亡,不曾体会半点阿娘的呵护,而你的骄傲与迟疑,却生生毁掉了你们之间应有的天伦之乐。”
他已经呆愣在原地,母亲离家近八年,他才找到她隐居在这寺中,在禅院前跪了许久,她都没有松口答应和他回府,以前他每次来,寺中都有斋饭,可是他很少吃,想起那些糕点斋饭,竟都是母亲特意为他做的,可是自己呢,尝都没有尝过一口。
他觉得眼眶很烫,觉得喉咙很堵,口中的糕点怎么也咽不下去。
云舒拍拍他的背。
“现在去吧,她已经等你够久了。”
母亲是他心中无法逾越的痛,从来没有人为他做过这些,他以为,自己一生的宿命就是给阿姊当棋子,哪怕有一天他死了,怕是都没有人为他掉一滴泪,原来不是的,精明如他,却被母亲这么简单的谎言骗了这么多年。
桓氏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楮铭,手里的佛珠顿了顿。
“若还是来劝我下山的,就回去吧。”
楮铭抬头:“阿娘,我错了,不孝子楮铭,这些年都错了,您为我做的那些事,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那样明显,我却丝毫也察觉不到,误会你这么多年,让你受苦这么多年…”
桓姮的神色松动了,背过身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又是你父亲的计谋吗?把桓家害成这样,现在你还成了卫家的东床女婿,又来我跟前演什么母子情深。”
楮铭郑重道:“我与弘农已经再无瓜葛,与卫家的婚约也会退掉,只想求您原谅我,让我跟前尽孝。
母亲,我知道你是怕当年的事被有心人利用,来打压我和阿姊,可是母亲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那些我都不在乎,也不畏惧,不怕失去权势,不怕危机四伏,我怕的是您再也不认我,恨我怨我…”
他言辞恳切,桓氏再难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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