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是回想起上一世,这玉佩丢了她怕李秋兰和沈镇唯怪罪,也一直隐瞒着不敢吱声,想来这时候李秋兰是不曾知道的。
“如儿,你这玉佩是何时丢的,娘怎么不知道?”李秋兰有些责备地看了一眼沈如是。
沈如是细细思索了一会儿,如实说道:“前年吧那会儿出放风筝,结果回来时这玉佩便不见了,怕爹娘责怪如儿也不曾说过,这一耽搁便就忘了。”
刘氏本就相信大房的为人,况且沈如是又是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更是没有将事情往那一方面想,只是怕其中有恶人作怪。
“知晴同我一道,想必也是看到了这块玉佩,但因着我拦着了,许是不曾看清。这不等她走了,我才着急忙慌的来了嫂嫂您这。”刘氏缓缓道。
事到如今,想要查清洛姨娘之死,只能有这块玉佩查起。
沈如是微微一笑,寒雪能在无意之中将这块玉佩抖了出来,定是有人事先交代了,一切都是安排好的,这到底是谁的计谋?
说来说去怕是还是同沈芳华脱不了干系,她那么迫切的想要把这一切目光都引在沈如是身上。
是因为她想报复,想让沈如是身败名裂。
可沈芳华却忘了,好端端的沈如是为何又要杀人灭口?她自来与洛姨娘无冤无仇,即便是那一日戳穿了洛姨娘的诡计,也不至于这般苦大仇深。
想起洛姨娘的死状便不由地一阵胆寒。
井里没水,天气又是个冷,那洛姨娘叫人发现的时候,几乎都冻成了个冰块。
半张脸皮子都和井壁冻在了一起,微微一扯便扯下来一大块混着碎冰的苔藓。
特别是那腕上交错的血口子,血都冻成了黑乎乎的模样,想想都骇人的很。
“不过那丫鬟说了洛姨娘同人在屋子里头说了半宿的话,第二日便死了。”刘氏面露难色,接过喜筵递来的茶抿了口。
李秋兰面色一凛,“可是查出了何人?”
“如何查的出?那丫鬟说她没进屋子,醒来便是天亮了,只道是个女的。”刘氏叹了口气,说道。
李秋兰闻言也是嗟叹,这若是个男的还好查些,女的?这宅院里头最不缺的便是女的。
“先寻了府里头巡逻的侍卫问一问,将府里头可能同洛姨娘有接触的都一一盘查了。”沈如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秋兰只要一想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便觉得心头焦灼了起来,究竟是哪个歹毒的人干的。
这边正急的团团转,外头响起了一片嘈杂声,沈如是眉头一蹙,暗道不妙,洛姨娘之事定是走漏了风声。
果不其然,老管家跑的气喘吁吁地,喜筵见状,当下了然是发生了要紧事,也忙着近来通传。
“大夫人二夫人,洛家来人了,林祭酒也来了,眼下闹到正门口了。”
“什么?”刘氏将茶盏重重地搁在茶几上,闻言惊得站起身来。
几人面面相觑,随后也慌忙地随着管家往屋外去。
几人慌了神,也亏的沈如是察觉稳了稳心神,说道:“莫慌,管家你先派人往梧松堂去,这事儿千万莫要惊扰了祖母。琉璃,你带人将寒雪押去正厅。”
见沈如是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李秋兰和刘氏二人都有些惭愧。
李秋兰欣慰地喟叹了一句,“还是如儿有心,想的周到。”
洛家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权贵之家,但也是正正经经的商户,在城中开了家书局,生意也还算是红火。
洛老爷原本对洛姨娘之举很是不满,自奔为妾讲起来却是有亏名声,奈何洛夫人几番劝解,又有林祭酒在一旁游说,一来二去也便同意了。
至于林祭酒也只是觊觎洛姨娘的美色罢了,沈镇唯此人刚真不阿,油盐不进,欲想贿赂只能由沈镇勤为突破口。况且林祭酒和洛夫人也是表兄妹,打着入了权贵之家衣食无忧不说还能帮衬洛家小儿为由,将侯府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洛夫人望子成龙,想着若是往后有侯府帮衬着,儿子这仕途也算是能走的四平八稳,一时间也觉得将女儿抬进侯府是个不错的主意。
况且又打探过沈镇勤的正室十年膝下无子,而洛姨娘打小是个聪慧的,手段也厉害,不愁压不下沈镇勤那几个姨娘,若是肚子争气生了个儿子前途也是坦荡。
谁料,这刚传来喜讯有了身孕,不过几日人便没了。没了不说,竟还是瞧着像是谋杀的。
这竹篮打水一场空,洛夫人没了盼头杀到林祭酒那哭闹,无奈林祭酒便带着一众洛家人来侯府讨个公道。
见撒泼打滚的洛夫人,李秋兰只觉得头又疼上了几分。
这家人家就是瞅准了沈镇勤和沈镇唯不在府中,料想几个妇人好欺负,这才着急忙慌地上了门。
“出了这事我们也很惋惜,洛夫人节哀吧,这事情查清了,我定会给洛家一个交代。”刘氏命丫鬟给几人奉了茶。
洛夫人哪见过侯府这气派的模样,偷偷抬了抬眼皮子瞧了瞧正厅中挂起的那块匾额,听说那还是先帝亲手写的,便是侯府门口那“淮阳侯府”四个大字都是如今圣上一手题的。
端过了茶,这手又是一抖,这茶可是毛尖?心中暗道侯府如此富贵,定要好好讹一笔。
“我这活蹦乱跳的女儿,来了侯府才几日便冰凉凉的,这不是侯府啊,是吃人的地儿。”洛夫人嘴一撇,手往大腿上一拍,哀嚎道。
沈如是将这一幕幕看在眼中,一声冷笑,这洛夫人怕不是来心疼女儿的,瞧着架势怕是来讹钱的。
但碍于外人在沈如是着实不好多嘴,只能一如厕为由暗中吩咐了清澜几人去将洛姨娘的行囊收了来。
回去的路上,正逢押着寒雪往正厅去的琉璃。
踱步至寒雪身前,沈如是莞尔一笑,上前一步亲昵地将寒雪凌乱的发丝拢了拢,又亲自将她衣裳上头黏着的枯草挑去。
寒雪万分欣喜,以为遇上了个心善的,开口哀求道:“大小姐,奴婢真不知道,求求大小姐放过奴婢吧。”
沈如是笑容更甚,夸张到快直不起腰来。
“寒雪你若执意不说,我瞧你这舌头也没甚意义了,不如绞了下来,也好杀鸡儆猴让哪些不知好歹的下人们瞧瞧。自救最要紧啊,你还在等谁来救你么?”
寒雪瞪大了双目一眨不眨,不可置信地望着方才还温温柔柔的大小姐,此刻讲出来的话却比蛇蝎还心狠。
自救最要紧啊……
“你不怕午夜梦回,你昔日的主子来看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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