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前,孔兰便已经回到了锦瑟坊里。
因为假装的斗争被萧岸识破,不需再演戏,且宋青鹏已经被叫到了皇宫里,所以孔兰在宋青鹏去皇宫的同时回了锦瑟坊。
坊里已经乱成一团,人人都不知道今晚的内宴还需不需要前去演奏,全都聚集在同一个大些的琴室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见到孔兰在院里经过,女乐师们全都跑了出来。
她们默然看着她,仿佛觉得她还会在锦瑟坊内出现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她们以为她当真和陆岩一起反叛了。她们中有的目光充满仇恨,也有的幸灾乐祸的,还有一小部分充满同情,仿佛觉得她从此以后就没有好下场了。
冯霜霜就是对她充满同情的那种人,她跑到孔兰面前,问道:“秦辛,你真的和陆岩一起反叛了?”
锦瑟坊并不知道皇宫里的内幕消息,所以冯霜霜才有此问。
孔兰答道:“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她声音落后,只听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强词夺理。”
她未有理会,径直往楼上自己房间里走去。
她需要洗漱一番,她已经一天一夜未洗漱了。和一大群士兵呆在一处,她根本没有办法找个地方洗洗自己。
在洗漱完毕后,她随意穿了件月白色裙裾,匆匆化了个淡淡的妆容,便前往皇宫走去。
她必须为了这即将到来的战争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不是缩在锦瑟坊,当个懦失。虽然很明显,缩在锦瑟坊对她而言更安全些。
在皇宫门口,她如往常一样被侍卫拦住了,她让侍卫去向皇上传个消息,说她在宫外求见。
其中一个侍卫立即前去传报消息了,不久,侍卫返回,说她可以进去。
到了皇上所在的兴安宫,未进门时,她听到皇上和陆岩两人正在交谈。
陆岩:“皇上,田五化妆成女子,他的身板确实和女子差不了多少,他若是装成宫女,再带上齐姜的腰牌,应该可以让守地下洞室入口处的敌方侍卫以为他是萧岸的眼线,而可以进到地下洞室里。”
皇上道:“可是他不会剑法,进去只怕收到的效果甚微,反而还会于他有危险。”
陆岩:“他不需要与敌方动武,只需要打听一下地下洞室里是否关押着太后,贵妃和王爷们即可。我可以告诉他如何行事,不被萧岸发觉。”
虽然让田五去会让田五有危险,但他实在想不起还有何人可以担此重任。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如今不知哪个是萧岸眼线,派谁去都有风险。只有让田五装成宫女前去,再带上已经知道的萧岸眼线齐姜的腰牌,还有一点把握。他认为在地下洞室入口处若有守卫,必然也对上面宫里的萧岸眼线不太熟悉,只凭腰牌认人。
孔兰此时走了进去,说道:“皇上,陆御史,若说去地下洞室,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边说边向皇上皇后行了个大礼。
皇上命她起身,问她:“你去?你一个弱女子,进去能做什么?”
孔兰道:“在对方眼里,我是他们的人,若说打听消息,自然是我最合适。”
眼睛的余光感觉到陆岩正看着自己,虽然未回看他,她也能感觉到他的那份对她的担忧。不过,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她没有与他对视。
皇后此时说道:“兰儿,你去确实最合适。”她想起此前秦渝两次出事,一次被行刺,一次被投毒,都是孔兰用她的聪明才智找出了背后主谋。
孔兰听皇后叫她兰儿,知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此时向皇后躬身说道:“既然皇后也这样认为,奴婢必不辱使命。”
皇后道:“你现在还是渝儿的王妃,在本宫面前,不必自称奴婢。”
听她这样说,孔兰不知如何作答。
陆岩闻皇后所言,也是一怔。
他很久都未记起她还有这个身份了。是啊,只要她是孔兰,她便还是这种身份,他心里闪过一丝苦涩。
此刻,他多希望她仅仅是秦辛。
皇后命令孔兰起身,走到她面前去,孔兰便听命起了身,低首走到了皇后面前。
皇后怜爱地看着孔兰道:“曾经我以为你死了,也曾对你多有怨言,如今你还活着,是我万没有想到的,说起来,是我皇家对不起你。”
孔兰连忙道:“皇后,这都是兰儿命该如此,是兰儿有错在先。”不便再在皇后面前自称奴婢,以免皇后认为她对她不敬,但又觉得自称儿臣的话又有所不妥,只好自称兰儿。
皇后道:“什么错不错的,都是误会,误会。那些事情都过去了。”
孔兰道:“谢皇后不怪。”
皇上此时凝眉说道:“辛儿,你去那儿,如何行事可有打算?”他已经习惯叫孔兰为辛儿,是以仍叫她为辛儿。
孔兰回道:“皇上,辛儿还需要先知道所有近两日发生的事情,再作决定。”
皇上一想也是,毕竟孔兰一直在外面,对于宫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于是看着陆岩说道:“爱卿,你和辛儿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
皇上之所以自己不说,是因为说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免不了要说起皇后轻信庄总管并在自己酒中和茶中投毒之事,这事他亲自说起,担心皇后在陆岩和孔兰面上不好看。
皇上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朕有些累了,想休息片刻,你们可去边上茶室那儿去说。”
他认为让陆岩在这儿说起,估计陆岩当着皇后的面也不便多说,所以,才想起让陆岩去边上的茶室去说。
陆岩其实并不想在皇上皇后面前和孔兰有过多接触,他生性不喜欢感情外露,也不喜欢让其他人不自在,但抵不过皇上的命令,于是对孔兰说道:“秦辛姑娘,这边请。”说着用手指着茶室的方向。
孔兰便点了点头,进了边上的茶室。陆岩随后进入。
在他们离开后,皇后责怪皇上道:“皇上,你怎么可以让他们单独在一起交谈,你想过渝儿的感受吗?”她并不知道皇上是因为她才让陆岩去茶室和孔兰说的,只当皇上是为了制造陆岩和孔兰独处的机会。
皇上:“有些事情,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强求也无用。”
皇后摇头,道:“你不懂。我早就看明白了,若是孔兰当真和陆岩在一起了,咱们渝儿这辈子,别想有一天的好日子过了。”
皇上:“可是你又想过没有,你若强行将辛儿绑在渝儿身边,痛苦的便不是渝儿一人,而是他们三个人。”
皇后:“那也好过只渝儿一个人受苦。再说了,咱们还可以让陆岩当驸马啊,这样补偿他,他应该知足了。”
她之所以做不到如皇上一般大度,是因为秦渝是她唯一的儿子,而作为母亲,她只能更多的从母亲的角度考虑问题。
皇上皱眉道:“难道你想让哪个朕的爱女重蹈明芳那丫头的悲剧?”
皇后不再作声,而是叹息了一声。
隔壁的茶室里,陆岩言简意赅地向孔兰说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在他叙述的过程中,孔兰一句话也未说,一直在洗耳恭听。
末了,她回了一句,“这么说来,眼下只有庄姜是唯一的突破口了?”
陆岩道:“对,只有她。”
孔兰道:“我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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