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田五明白,心里再怎么慌乱,面上也得装得风平浪静。
因此,他轻摇着扇子,只是喝茶。
对面的姑娘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发现,这位公子不只长相不尽如人意,连态度也冷淡得很。
她们进来时他仍大咧咧坐在那儿就不说了,眼下又喝起茶来,也不知道先找个话题。
本想转身离开,又觉这样失礼,她自报姓名道:“小女子姓陈名美姬,想必令父已经告诉你了。”
田五道:“好名字。当真是名如其人啊。”虽然杜程没有说过这句他该怎么回,但他知道,恭维一个女子总是没错的。只不过他觉得她竟然叫陈美鸡,这名字怪怪的。
“多谢公子夸奖。”这叫陈美姬的姑娘回道。
田五本着话越少便越少出错的原则,又沉默喝起茶来。
陈美姬无法,只好再次主动说道:“杜公子,我读过许多你写的诗,杜公子真是好文采……”
“哪里哪里,一般一般。”田五回道,谦虚也总是没错的。
“我前几年读过一首您的春色,真的写得非常好,清泉映夕阳,绿树绕城郭,谁家美娇娥,独自归家去。杜公子,您是在哪儿写的这诗?”
“在……,等会,我去洗个手,回来便告诉你。”
“杜公子您去吧。”
田五匆忙离开月下间,来到问花间,对杜程说:“杜公子,她刚才问我,有一首诗是写在哪儿的,诗名是……是……”想了半天没想到诗名,于是试图想起她吟的其中一句,想了半天总算想其起了其中两句:“她说什么谁家美婆娘,肚子回家去。”
“什么谁家美婆娘,肚子回家去?”
“我也不知道啊,她就这样说的。”
“我可没做过这种诗。”
“可她说这是你写的。”
杜程皱眉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了,这是另一个诗人叫程谦恭的写的一首叫春色的诗。当然田五肯定是听错了。
看样子,这姑娘对自己的诗根本也不怎么熟,大概是在没话找话,于是对田五说:“你就告诉她,这诗是一个叫程谦恭的人写的,至于在哪里,你也不知道。”
田五连忙回到月下间,对陈美姬说:“美鸡姑娘,这诗其实不是我写的,是一个叫程千工的人写的。”说到这儿时他想到,程千工这名字可真够俗的,一个诗人能想到这名字,能有文采到哪里去。
陈美姬见自己竟然记错了写诗的人的名字,立马脸红了,尴尬说道:“哦,对了,这确是程谦恭的诗,怪我一不小心记错了,杜公子莫怪。”
“无妨无妨。”田五大手一摆,彬彬有礼答道。
陈美姬本来对这“杜程”颇为无感的,但此时因为自己错将别人的诗当成杜程的诗了,虽有心离开,却又想挽回些面子,于是又继续找话题说:“杜公子年幼时在哪里读书……”
田五不慌不忙站了起来,从容说道:“美鸡姑娘,我去洗个手,去去便来……”
陈美姬惊讶看着他,心道怎么刚去过现在便又要去了,但也不便将惊讶表现得太过明显,于是回道:“杜公子,您请便就是。”
田五去了隔壁问花间,对杜程说:“杜公子,美鸡姑娘问您幼年时是在哪里读书的。”
“你告诉她,在听松书院。”
田五连忙回到月下间,对陈美姬说:“他说是在听松书院。”
“他说是在听松书院?”陈美姬一脸莫名重复了一句。
“美鸡姑娘有所不知,我们那里,有时会用‘他’字称呼自己。”田五灵机一动回道。
“哦,我明白了,原来还有这种地方。”陈美姬笑着说道,这一笑风情万种,让田五颇为她的的名字感到惋惜。
田五因此说道:“美鸡姑娘,虽然你的名字确实蛮形像的,很像你本人,但是在下不明白,你父母为你起名的时候没有顾虑一下吗?”
田五觉得,她穿得花枝招展,如同一只美丽的公鸡,陈美鸡这名字真是再合适她也没有了。
但,合适,不代表好听。
“顾虑?”陈美姬再次惊讶地看向田五,“莫非杜公子觉得,小女子的名字应该有所顾虑吗?”
田五心想,坏了坏了,是不是自己想错字了,但他不知道姬这个字,在心里想了半天,陈美机,陈美基,陈美吉,陈美籍,想了半天,没有哪个称得上体面,因此便在心里怪自己多嘴,提人家名字干嘛,现在好了,自己暴露自己的短处了。
正不知怎么回时,只听陈美姬黯然说道:“公子说的是,我这名字,确实有点俗了……,不止美字俗,姬字也俗,也容易让人想到‘鸡’字。”
田五不知道她口中前面的鸡是哪个鸡,后面的鸡又是哪个鸡,但既然她自己也说自己名字俗了,那必是真的俗了,于是劝她道:“名字嘛,只是代号,姑娘不必介意。”
“可是,怎能不介意?我小时候,便被人取外号为鸡姑娘,这可是我一辈子的伤痛!”
“什么?鸡……鸡姑娘……”田五心里一乐,心道这外号也太形像了,这女子不知哪儿,确实像一只鸡姑娘,大概是因为她那头上的冠形发饰和他认为的她的名字给他这种感觉。但他知道,这时他需要安慰她,于是说道:“姑娘可莫伤心了,因为别人的错而让自己置气,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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