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在四颗睡眠片和半个多小时的辗转反侧之后,好不容易朦胧睡着。还没来得及入梦,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在我的房间门口响起。
“太太,太太,你醒醒!豆豆,好像不太好,好像上不来气了?”门口响起张姐的声音。
“烦死了,大半夜的!我不管,你爱找谁找谁!”我用力地用被子蒙着头,只两秒,就又从床上跳起来,打开门。
“太太,孩子……”张姐吓得几乎带着哭腔了。
我看了一眼那孩子,吭哧吭哧地,鼻梁都有点儿发青了,心也跟着一沉,应该是哮喘!
“竖起来,竖起来抱,到窗口通风的地方。”我连忙吩咐张姐。
我立刻给力哥打电话,又开始收拾孩子随身用的东西。五分钟之后,力哥穿着T恤和大裤衩子就跑过来了。
妞妞从小就没生过什么病,偶尔咳嗽几声,发个烧,给点药就好了。像这样半夜突然发病,又随时可能挂了的惊悚状况我从来没有经历过。
我让力哥先去车库开车,我抱着豆豆去医院。张姐也想跟着,被我喝止了。
“你去干嘛?妞妞一个人在家呢!都是邢子获的孩子,这个就比妞妞金贵?你放心,我不会弄死他。我要是想让他死,我根本不会带他去医院!”
张姐嗫嚅着说:“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在家看着妞妞。我们走了。”说着我便急匆匆地出门了。
上了车,力哥一边开车一边劝我:“小姐,你看你急得,什么死不死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我心里一紧,特别怕力哥怀疑豆豆的来历,便稍稍抱紧怀里的孩子说:“豆豆才三个月,我这不是着急嘛。也不知道那个张姐是怎么带的?”
不管有没有用,力哥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像他这样段数的人,即便产生了怀疑也只会烂在肚子里。
医院很近,只有十几分钟的车程,一进医院护士便通知了急诊医生。医生看了看,轻描淡写地给用了一点喷雾药水,就让在观察病房休息,如果天亮之后没事了,就可以回去了。
力哥到外面去抽烟了,我独自在病房里抱着豆豆站在通风良好的窗口附近。哮喘喷雾看样子起效果了,他的呼吸比之前通畅了一些,小脸也恢复了血色。
护士给我送来了奶瓶,我喂给他吃。看着他的小嘴咕嘟咕嘟地吮着奶嘴儿,我心里升起一种满足感。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孩子,李长俊说他长得像我,好像还真有点像。
小家伙吃好了,我把他竖起来拍了拍。他的小脑袋靠在我的肩上,离我那么近,我闻到那淡淡的奶香味,母性的血液瞬间沸腾。
我抱着他,看着他的小脸,他也看着我,突然咧开嘴冲我一笑,露出光秃秃地小牙床。我的心瞬间就被这个小家伙萌化了,也忍不住对着他笑。
“你笑什么?”我用手指轻轻地戳戳他的小下巴,“你这个小讨债鬼!我这是充了多少话费才把你捡回家?”
小宝宝见我笑了,便笑得更欢了。我也看着他笑。这是几个月以来我第一次轻松地面对他。是的,无论他的母亲是谁,他只是一个孩子。突然,对于豆豆我便释怀了。可是对邢子获,我却仍然无法原谅。
天亮了,孩子的哮喘用药控制住了。医生给他开了药,讲了注意事项便让我们回去了。
回到家里,我交代了张姐一些注意事项,告诉她如何给孩子用药,便上床补眠,难得的合上眼睛就能睡着。
一觉睡到中午,去公司转了一圈,又去幼儿园接了妞妞,然后便接到了子获的电话。
“豆豆好一点了吗?”他问。
我知道张姐一定是把经过都跟他讲了,孩子好不好还用问我?便讽刺地一笑说:“你不是派了人在这儿照顾吗,干嘛问我啊?”
他也不在意我的态度,继续说:“听说你昨晚守了孩子一宿,辛苦了。”
“那有什么办法?他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可担待不起!我也不敢让我和我的家人都有大麻烦。”我冷笑着说。
他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说:“你呀……无论如何,谢谢你。”
我心里一阵酸疼,烦躁地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那你自己也多保重,别累……”
我没等他说完就挂断了。我不想听任何温情的话,我不想动摇对他的恨,我不能原谅他!
晚饭后,果然如医生说的一样,那个小讨债鬼又开始犯病了。喷了哮喘喷雾以后,张姐抱着他,他还是嗯啊嗯啊地哭。
我没办法便把他抱过来。也真是奇怪,这小东西一到我手上马上就不哭了,只是嗯嗯地哼唧着。
张姐见了连忙凑趣说:“孩子还是认妈,妈妈一抱立刻就不哭了。”
别人不知道瞎说,这张姐可是知道底细的。我心里一阵腻歪,哼了一声说:“什么孩子认妈?我是不是他妈,你不知道?”
“那也是这孩子跟您有缘分。”张姐继续讨好。
“什么缘分?”我嗤笑一声,“我还怀疑你是不是掐他了,要不然怎么你抱着他就哭?”
“太太,您又开玩笑了。”张姐讪讪地笑着说。
“走吧,走吧,去歇着吧,反正你也帮不上忙。”我不想看到这个邢子获的眼线,看到她我就觉得我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着。
张姐带妞妞洗澡睡觉了,又剩下我和怀里小宝贝的独处时光了。他还是有些呼吸不畅,但并不哭闹,安静地在我怀里。
也许是出于小动物的本能吧,他知道在这个家里我是最有能力保护他的,所以故意讨好我来求得生存。也许冥冥之中这个孩子真的跟我有着某种缘分。
无论我愿不愿意,这个小家伙都要和我在一起很多年,他只是一个孩子,需要母亲的疼爱。那么,好吧,就让我做他的母亲吧。
“我做你妈妈好不好?”我逗弄着他的小脸说。
小宝宝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咧开小嘴笑了。
“那咱们就这么愉快地说定喽!”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管他是谁生的。作孽的是那个男人,与我和豆豆有什么关系?
宝宝睡了,我却一夜都没敢睡踏实,无数次地醒来检查他的状况,又用了两次喷雾,好歹这一夜渡过去了。天亮时,我已经累得恍恍惚惚了,在心里骂了邢子获无数次。他就算是要找女人生孩子,就不能找个身体结实的?生下这么个小病猫,累死个人。
终于,在熬了四个夜晚之后,豆豆的哮喘好了一些,至少晚上可以安静地睡觉了。我便把他交给了张姐带,又给钟点保姆加了钱,让她白天帮张姐带带孩子,让她也能休息一下。张姐一个劲儿地夸我刀子嘴豆腐心。
哼,我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她说的好话,我宁愿她说我蛇蝎心肠。最好她能告诉邢子获我是多么的恶毒,让他讨厌我,恨我,然后我们就可以互相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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