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子获一直沉着脸,我莫名的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我鼓起勇气开口:“子获……”
“不该你说的话就别说。”他冷冷地打断我,堵住了我即将出口的请求。
我垂下了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我知道我劝不动李长俊,也劝不动邢子获。
一路沉默到家,子获停好车,突然说了一句:“我答应你,他不妄动,我不会先动手。”
我知道这是子获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难道还能让他面对李长俊的挑衅不还手吗?可是我知道,李长俊一定会动手的,这一场交锋是无法避免的。
心情压抑地跟着子获回到了家,刚换好衣服下楼便听到门铃声。陈姐连忙去应门。
当我看见门口的来人时不禁一头黑线,给我送兰花的那个人又来了!而且这次还带了两个人一起来。
那人一进来便满脸堆笑说:“底下的人刚刚给齐爷送了一条鲥鱼,齐爷舍不得吃让给小姐送来尝尝鲜。”
齐爷都舍不得吃的东西那得是多金贵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回身去看正在下楼的子获。
却听那人又说,“邢总,方便借用一下您家里的厨房吗?”
子获微微一笑,说了声:“请便。”
齐爷也真是会用人的,派来的这个人不笑不说话,而且那一脸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真诚。伸手不打笑脸人,谁也不好意思对他太不客气。
子获请那人进来坐,让陈姐上了茶,他便去楼上书房了。
带来的两个人都是厨子,一切调料用具都是自带的,只用了一下家里的煤气灶。
我尴尬地坐在厅里陪着那人喝茶,有一搭无一搭地闲聊。那人对我极恭敬,每说一句话都要微微欠身,让我很不自在。
他抬头看见先前送来的那盆兰花,已经有些不精神了。这娇贵的东西,我不会打理,也没精力打理。
我不好意思地说:“麻烦您告诉齐爷,以后别送这些活物了,我也不会养,万一养死了也对不起齐爷的美意。”
那人笑了笑说:“只要小姐喜欢就好,哪怕只活一天也是它的造化。”
我无话可说,只能闭嘴。
很快清蒸鲥鱼做好了,那人便带着厨子告辞离开了。
陈姐张罗着把饭菜都上了桌,我便上楼去叫子获吃饭。
子获看着桌上的那道清蒸鲥鱼,笑着说:“这玩意儿绝种二十年了,老东西还能把它搜罗来,真的假的呀?”
我也知道古代很多文人墨客都是赞鲥鱼味美的,反正我也没吃过,只知道张爱玲说过,鲥鱼刺多。
子获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挑挑眉说:“小时候在家里吃过,好像还真是这个味。你这岁数的基本上没人吃过了。”
我也拿筷子尝了一点,味道不错,但也没那么惊艳。
“多吃点,好东西,有钱都没处买了。小心有刺啊。”说完他又玩味地笑笑说:“老家伙好不容易得了一条,自己都舍不得吃,巴巴地送来给你吃。你就没有一点儿动心。”
齐爷竟然可以得了好东西就想着我,宁可自己不吃,也要送来给我,我真的有些感动。可是感动之余,我也倍感压力。他这样的厚爱,我要怎么去回报?他想要的我给不了他,也不能给他。他现在不提回报,并不代表他是不要回报的,他到底也是个商人!
心头苦恼,却见子获正有滋有味地吃着那条鱼。我有些心烦,便说:“你也不怕他下毒吗?”
“他舍不得毒死你。”他一边挑鱼刺一边说。
齐爷到底想干什么?他会不会秋后算账?想想他送给我的东西,除了那条鞭子能还回去,兰花死了,东西吃了,还都还不回去了,怎么办啊?
大概是看出我愁眉不展了,子获把一块挑好刺的鱼肉放在我碗里说:“吃他一条鱼算什么?你放心,年底分红肯定让老家伙满意。”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知道齐爷不会在乎那些分红的。
“好好吃饭,别瞎琢磨。他能这么对你就肯定不会害你的。”
“那他会害你吗?”我问。
子获沉思了一下说:“那就难说了。毕竟我没把你让出来,拂了他的面子。”
我看着子获那张线条硬朗的脸,突然有些心疼。他一个人要肩挑着几家公司,事务这样繁忙,还要提防居心叵测的齐爷,应对频频挑衅的李长俊。而后面两个麻烦都是我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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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几天,子获仍然是忙碌的。我也跟着王律师去KH制药打了一回酱油。KH准备上市的消息虽然还没有正式向公众披露,但坊间已经都传开了。
吃过午饭,我坐在座位上打盹。银子神神秘秘地跑过来说:“关姐,你知道赵姐犯了什么事儿吗?听说被公司开了,就午饭时间的事儿。人事部的人看着她收拾东西,让她半小时之内走人。”
我一下子就醒了,连忙说:“我也不知道啊。”
“我看到赵姐走的时候都掉眼泪了,公司也太不近人情了。”
赵姐已经四十多岁了,学历也不高,在BP新材料也做了好几年了,离开这里她很难找到相同待遇的工作。听说她老公单位的效益也不好,家里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孩子。
我想着便忍不住敲开了曹主管办公室的门。
“怎么了,小关?”曹主管看见是我,放下手里的工作。
“主管,赵姐犯了什么错,就这样给辞退了?”
曹主管看了我一眼说:“好像是泄露公司机密吧,何秘书亲自知会HR的。”
何秘书的意思就是子获的意思,我想着就向门外走,我想去问问他能不能再给赵姐一次机会。
“哎,小关。”曹主管叫住我,“邢总下午还有个会议,你不要去找他了。而且,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去给我泡杯咖啡拿进来,不加糖不加奶。”
曹主管从来没有支使过我端茶倒水,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去找子获。
我去茶水间做了一杯咖啡给他端进去,他喝了一口,笑了笑说:“回去好好工作吧。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最重要。”
回到座位上,银子从茶水间回来又八卦地凑过来说:“关姐,有一个大新闻!听说企划部的陆总监今天早上就没来上班,而且好像办公室里她的私人物品都不见了,听说电话也打不通了。有传闻说她被公司开了。你说赵姐被开会不会跟她有关?”
我心里吃惊,脸上却不敢表现,故意板着脸说:“你再这样瞎说,下一个可能就轮到你了。”
银子吐吐舌头,回到座位上干活了。
陆莎也被辞退了,毫无征兆。是子获的决定吗?
这一次我没有冲动,等到子获下班,在回家的路上我问他是不是把陆莎辞退了。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她不是怀孕了嘛,那就让她好好的养胎吧。”
对于子获的这个决定我是没有异议的。我也不喜欢她总在子获的身边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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