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过去了,子获回来了。一进门便把我圈在怀里,看了又看,亲了又亲。
“这几天想我了吗?”他问。
“没想。你不是不让我想你嘛,我一直很乖的。”我赌气说。
子获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说:“观儿,你太敏感了。”
我心中腹诽:我敏感吗?你才敏感好不好!我只是说我想你了,你就以为我企图让你回来陪我,就命令我要乖。我乖了,你又觉得我敏感,你到底想怎么样?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其实我和子获都不是很敏感的人。只是因为在意,一风吹,一草动,都会惊心动魄;因为在意,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妄生出那许多的纠结揣测。
无论如何,他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还是和他欢欢喜喜地一起吃了晚饭,跟他汇报着我和婉贞一起逛街看电影,和陈姐学习做家常菜……只是一个多星期没见,却感觉攒了好多话要和他说。
吃好饭,我便去洗澡了,想早点和他好好厮磨。
洗好澡,我正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一抬头看见子获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我做倒计时的那个本子。
“你干嘛随便动我的东西!”我心里一急,便伸手去抢。
他手一缩,冷笑着说:“在我身边,你就这么煎熬?”
我的眼圈一下就红了,我能告诉他我是多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吗?我不能说,既然我决定离开,又何必说得那么缱绻呢。
我忍着眼泪说:“生活总是要有个目标的。”
他把本子往床上一扔,那脸上的表情冷得吓人,鼻子里哼了一声,逼视着我说:“你的目标就是离开我?嗯?”
我没有答话,避开他的目光,从床上捡起那个本子,躲进了书房。关上门默默流着眼泪。
子获没有进来找我。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他走了。
这是他第一次生气离开。我心里一阵一阵地疼痛,我宁愿他留下来发脾气,宁愿面对他的暴怒,也不想被他离弃。
我下了楼,坐在沙发上,看着大门口,一直等着他回来。我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望眼欲穿。
晚上十点了,子获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来电话。我真的很后悔,盼了那么多天,总算回来了,干嘛要惹他生气,为什么就不能说点好话哄哄他?可是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能告诉子获我舍不得他吗?这样他会不会就不放我走了?
我犹豫再三,还是拨打了他的电话,可是却没人接听。又拨了一遍,还是无人接听。这是第一次他不听我的电话,子获真的生气了,不再理我了!
我的心里一阵烦痛,冲到楼下在钢琴上胡乱地弹着,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弹了些什么,直到大滴的眼泪止不住滴落到琴键上。
午夜了,子获还没回来,他或许已经在什么地方拥着谁入睡了。我不敢再拨打他的电话,俯在琴键上无声地啜泣。哭了很久,我累了就不知不觉地蜷缩在沙发上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我似乎闻到了熟悉的烟草味,又听到一声叹息,紧接着就被抱了起来。
我睁开眼睛看到子获正抱着我上楼,他回来了,又把我抱在怀里了。我眼眶一热,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呢喃着:“子获,子获,你回来了。”
子获没有答话,把我轻轻地放在床上便准备离开。他这是还要走吗?我心里慌极了,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带着哭腔说:“子获,别走,别走……”
“我不走,我去洗个澡。”他俯身轻轻地拍拍我的手安慰着。
我见他想挣脱我的手,便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我不能让他再走了。我哭着哀求:“子获,你别走,对不起,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别走……”
子获伸手一下子把我紧紧地抱住,动情地说:“好,我不走,我不走,你也不走了好吗?”
我这才想起来,子获离开是因为我执意要离开。我不敢答应他,我怕我草率的一个点头,会被当作承诺。
我看着他,抱着他脖子的手不自觉地就松开了。
子获看着我,眸色中的的热切一点一点地退去,抱着我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他的手松了,却让我的心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连忙伸手用力地搂住他的脖子,狂乱地吻着他的下巴、脸颊和嘴唇。
子获长长地叹息一声,又把我紧紧地拥入怀中,在我耳边喃喃地说:“观儿,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拿你怎么办?”
我们两个谁也没有再说话,彼此心里都清楚,自己想说的话,都是对方怕听见的。只有用身体疯狂的纠缠来封印那呼之欲出的话语。
第二天,子获去上班了。小葛给我打来了电话。
“小关,太惊人了,我这才离开了不到二十天,公司变化太大了。”小葛用夸张的语气说,“孙胖子不在了。”
我的心一惊,连忙问:“什么意思?”
“滚蛋了呗!听说头一天一点征兆都没有,第二天就来收拾东西灰溜溜地走了。听知情的人说,他回老家了。”电话那一端小葛的声音透着愉悦。
“那现在什么情况啊?”我问。
“新来的张总,可年轻可帅呢!”看小葛的这个八卦劲儿,我知道她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也放心了。
“小关,我现在是内贸部的负责人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感谢邢总。”
“那就好好的工作呗。”我笑着说。
“必须的!小关,明晚咱们一起吃个饭,聊聊天吧。”
我心里也很压抑,也想找个人聊聊,便答应了。
晚上子获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大束火红的玫瑰。
“给你的。”他把花往我手里一塞说。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给我买花?”我有些不解。
“不是什么日子,就是想起来还没给你送过花呢。”子获淡淡地说。
我看着他的脸色很正常,便也没多想,把花插了起来。
“我的那个朋友小葛给我来电话了,说孙胖子回老家了。”我一边摆弄那些花一边跟子获说。
“嗯。”他漫不经心地答应着。
“她说新来的张总很年轻很帅。”我想让子获跟我多说几句话,便故意找话题。
果然,子获嗤笑一声说:“你朋友什么眼神?小张都三十好几了,还又年轻又帅?”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笑着说:“那要看跟谁比,跟孙胖子比,那肯定是又年轻又帅。要是跟邢总比,那肯定是远远比不上的!”
子获伸手敲了我的头一下,笑着说说:“你这小马屁精。”
我揉着脑袋靠在子获肩上,轻轻地问:“你把孙胖子的公司买下来了?”
“算是吧。”
“花了很多钱吧?”我又问。
子获笑了笑,眼神里有一丝不屑,说:“也没花多少钱。”
我想起小葛说孙胖子是灰溜溜地离开的,如果拿到了一大笔钱,他肯定不会是这样。
想着这事儿,我就心惊。这么短的时间内子获就能把孙胖子的公司弄过来,而且还没花多少钱,那一定是用了什么非常手段。他的手段还真是可怕!
正想着就听子获又说:“怎么,我要是花了很多钱你打算继续留下来还债?”
我急了,连忙说:“这怎么能轮得到我还债呢?要还也是小葛还,你把她扣下来好了。”
“哼,”子获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以为什么女人都能留在我身边?”
我还想说点什么,子获打断我说:“好了,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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