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刀刃已经砍在了木桩上,这一刀着实很快,刀光闪灭,只是眨眼的功夫。
只不过这一刀却没有如楚寒所想的顺利收回来,反而被那木桩反震的力气弹起,虽未脱手,却仍震得楚寒手腕儿发麻。
楚寒微微凝眉,这一刀的结果显然不让他满意。
“基础不牢,回去练习挥刀,十天之后再来找我。”
付飞的神色倒是颇为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楚寒点头称是,同样没有说半句的废话,转身就离开了甲三十二院。
只不过楚寒离去之后,付飞仍旧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木桩,看着木桩上面那翻卷的豁口。
这豁口自然是楚寒一刀斩出来的,豁口不深,只有不到半寸,按照高度,恰在别人脖子的位置。
在付飞看来,这一刀自然是巧合,毕竟楚寒只不过是一个没摸过刀的新手,而一个新手,要想熟练的使用水寒刀,起码要花费三个月的功夫。
他之所以看着这翻卷的木桩,是在想另一件事。
他在回想楚寒刚才挥出的那一刀,他在这里已经整整九年,练了九年的水寒刀,虽说楚寒的那一刀有些不同,但他也认得出来,那就是水寒刀的起手式。
这是已经刻在他心里,刻在他整条胳膊肌肉里的招式。
可是这一刀怎么可以这么快?
要知道水寒刀的弱点就是出刀太慢,即便自己练刀九年,照着刀谱反复练习都没有克服这一弱点。
他开始回想楚寒挥刀的样子,从出刀到收刀,每一个动作都没有落下,慢慢的,他的手也握住了刀柄。
漆黑的鞘,漆黑的柄。
他的刀还没有出鞘。
可他那似乎已经绝望的眼中却是仿佛亮起了光,时隔许久,他好像又找到了生命的意义。
坚强的人,是不会永远生活在绝望之中的。
楚寒回到了院子里,如付飞所说,他开始练习挥刀。他知道自己的基础确实很不好,甚至可以说,他根本没有基础。
他的院子里没有木桩,他也不打算用,凭借着他的这把刀,如果真的对着硬木桩砍上十天,刀就废了。
他站在院子中央,左手握着刀鞘,右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漆黑的鞘,漆黑的柄,令人绝望的颜色。
这一刀挥出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让他的敌人感到绝望?
楚寒不知道,没人知道,因为现在他的敌人只有空气,他只能对着空气挥刀,刀锋破空的声音凄厉而又恐怖,像是有厉鬼在呼啸。
他回到院子的时候还是中午,可等他练刀结束,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
夕阳斜斜的射在那油漆斑驳的窗棂上,霞光透过了窗子,染红了那已洗成灰白色的蓝布窗帘。
整整一个下午,他只练了这么一个动作,拔刀,挥刀,不知几千几百次。
大概每出三十刀左右,他的右手小臂就会传来酸麻的感觉,手腕儿开始疼痛,他知道,那个时候自己的手臂已经开始磨损。
但是每每这个时候,体内神秘果实带来的那股清凉的药力就会发挥作用,所有的疲惫和疼痛,几乎一瞬间就消失了,相反,每一次药力发挥作用,他甚至感觉到精神百倍。
这神秘果实的药力究竟有多强?
又会用到什么时候才耗尽?
楚寒不知道,他只想着,能在这果实的药力耗尽之前,尽可能的发挥它的作用。
他推开了木门,开始向外走。
晚饭的时间到了。
齐天宗一天只吃两顿饭,一顿午饭,一顿晚饭,至于早饭则是不吃的。就这两顿饭,也是全部都在一起吃。
齐天宗每座山峰,只要有人住,就会有一个酒楼一样的大食堂,只不过要比一般酒楼要大得多,却又比同样规模的酒楼要简单的多。
进了门,入眼全是四方的小桌,密密麻麻足有上百张桌子,里面也几乎都坐满了人。
一进门,楚寒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楚寒,这边坐,我给你占了位置。”
不用转头,只听这嗓门,楚寒也知道是谁了。
他心思虽然吐槽,但脸上的表情仍没有什么变化,只走到打饭的师傅那里,领了自己的那份儿,就走到南宫海身边坐下。
齐天宗的饭食出乎意料的好,大概是为了让他们长力气,每顿都有牛肉,配合两张大饼,一碗鸡蛋汤,对楚寒来说,绝对是难得的美食。
周围那些世家出来的弟子,一般也都是家中极为优秀的,知道自己来到这里想要什么,一般也不会挑剔。否则的话,也根本不会被家里送出来。
倒是身边的南宫海,一个人看着三个人的份儿,倒也是吃的不紧不慢。
“楚寒,你那个指导的师兄是不是叫付飞,我可听人说了,那家伙脾气非常的不好,你没受什么委屈吧。”
楚寒摇了摇头,继续吃饭,他知道,跟南宫海坐在一起,你就算不回他的话,他也不会尴尬。
因为他本就不是想跟你聊天,他只是肚子里的话太多了。
“指导我的那个师兄倒是还不错,脾气也好,只是一直想让我教他我的家传轻功,你说着怎么可能,我南宫世家的武功,一旦有外人学会,都势必要杀掉那个人的。”
听了这话,楚寒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皱,随后继续吃饭。
食堂里乱哄哄的,他的耳朵可不仅仅是只听着南宫海说话,附近几个桌子,上面人聊得什么他都听得很仔细。
人不同,所聊得事情也不同,但归根结底,总会扯到这个刚刚见面的师兄,而师兄的态度,也是有两个极端。
一种就是付飞这样,态度冷漠的,一种就是态度极为热情的那种。
而态度热情的师兄也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弟子来齐天宗之前,都有自己的传承。而这种传承,往往不是齐天宗给出的那二十四本秘籍比得了的。
结合前面方勇的古怪眼神,楚寒隐约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可又不太确定。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南宫海,说道:“指导你的那位师兄有没有让你教他轻功?”
南宫海吃完一口饭,笑道:“当然,不过我拒绝之后,他也没有强求,只是让我每天与他切磋,他实力在我之上,只是也不用全力,想必是想看看我轻功的路数。”
楚寒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的家传轻功,是不是别人看看就能学会的?”
听了这话,南宫海冷笑一声,说道:“那怎么可能,没有相应的内功心法和肌肉的发力方式,就算天天看,也不可能学得会。”
楚寒没有继续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低头喝了一口汤,说道:“那么你最近小心一些。”
听了这话,南宫海一怔,他长得胖,可人并不傻。只是还有些不敢相信,压低了声音说道:“不可能吧,毕竟是同门师弟,我不愿给他,他还能强逼着我给不成?”
楚寒没有看他,只说道:“随便你。”
他吃完之后,四下里看了几眼,没有看到柳正则,却看到了那位叫聂云的小姑娘。
她独自一人占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那把连鞘的剑,一身黑衣,只是低着头吃饭,虽说是个女孩儿,但是吃的也不少。
楚寒起身,走出了食堂,回到自己的院子继续练刀。
夜晚的时候,他再次颇为连贯的使出了水寒刀法。这一套刀法使出,所耗费的力气,远比挥刀一百次还要来得多。
而且劳累的不只是手臂,而是整个身体。但有着那神秘果实的帮助,他几乎可以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的练刀。
夏夜的天空,十分晴朗。
月亮升了起来。
楚寒仍一直在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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