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下山办事,回观中时路过老张家的茶水铺子便坐下喝了杯茶,起身走的时候,发现姚观蹲在株大树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见姚观将自己藏的很辛苦也就没去拆穿他。
装似没看见的离开,才走没几步没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吓的他肝胆俱裂,他看见姚观先是在崖边探头往下看着什么,随后纵身就一跳。
叔寂想,他满心欢喜的这个小姑娘怎么能这样,他都还没来得及跟她诉衷肠她怎么就跳崖自尽了呢!
他哪里能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
叔寂曾经的确是想要等姚观慢慢长大,可经历过跳崖这桩事,他知道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总是怀揣心里,如果对方像今天这样一不小心去自尽,那自己的诉衷肠不就成了笑话么。
这层窗户纸真是太讨厌,是时候把它捅成马蜂窝了。
因为喜欢你,所以拦着你去冒险,拦不住就陪你一起去!
叔寂牵过姚观的手覆在左胸前,问道:“感受到了吗?在酒坊村的后山,你第一次扑进我怀里的时候,这里跳的跟今天一样快。从没有人走进这里,你就是我说的那缕阳光照进来后,开出的花。”
姚观当时就懵逼了,脑中呼啸而过各种咆哮:别这样啊我紧张!本来不是好好的么表啥白啊,要不我就当没听懂蒙混过去算了,可是脸上这么使劲脸红是怎么回事……冷静!冷静!看清楚目前状况,自己马上要下古皇陵,九死一生,注定不能回应这份感情,那就不能不负责任祸害别人!可是内心特么的有点小心动啊,好不甘心怎么破?!
叔寂把姚观扶正,看她一张脸时而纠结时而回味很是矛盾的样子,说道:“如果你也喜欢我,那我陪你一起下古皇陵。如果你还没有喜欢我,那就一起回太虚观。”
姚观莫名问道:“如果讨厌呢?”
叔寂僵在当场:“我还没考虑过这情况。”
姚观认真的看着他,她这辈子都没这么认真的盯着一个人。
她在想,反正她是甩不开叔寂了。
她不能否认自己的内心,她得承认,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叔寂在她眼中,慢慢的,就与楚君白分离了出来。
他是特殊的。
幸运的是,她在他眼底,也是特殊的。
入古皇陵,自是万般危险,有个能与她同生共死的人,死亦何哀?
良久,笑出了声:“那就别考虑,我们一起下古皇陵吧。我可事先说好,此趟,有可能真会死。”
“我知道。”
月升起云落下,盈盈月光也遮不住叔寂眼中的光亮。
若真有不幸,生来不及同衾,死却能同穴。
亦是幸事!
···
上一次从西门出来后,三人逃的匆忙也没看清楚皇陵的西门,乘着叔寂推算守陵军巡视间隔期间,蹲在不远草稞子里面的姚观忍不住打量这座豪华侈丽的陵园,不得不叹帝王家的威仪。
神道两侧沿植松柏,各立三十六对由青石雕琢而成石人石兽,雕工精美,沿着神道往前至陵前,竖着龙首龟跌的皇陵碑,碑上苍劲的字体表述着陵中历代帝王的峥嵘历程。
姚观眼力劲很好,仔细的看着碑文,看着看着就惊呼出声,被边上的叔寂一把捂住嘴。
“呜呜呜呜!”姚观指着那碑激动的挥着手,连手一并被叔寂拉下。
叔寂示意姚观安静下来后,轻声问道:“看见什么了?”
终于能说话的姚观:“楚君白!楚君白刚从那块碑后冒出个头。”
两人等一队守陵军过去之后,往那块几人高的石碑后奔去,还没奔到,楚君白抱着他那把天逸剑从碑后绕了出来。
姚观问道:“你怎么在这?”
“下午我掐指一算,算出你俩要进古皇陵私奔,特来送你们一程!”
谁私奔会去陵墓奔啊!
姚观咬着后槽牙道:“你掐的这指是被门夹过的吧!”
楚君白抬手准备一记弹在姚观额头,手都抬至半空又收了回去,回望着叔寂:“确定进皇陵?”
叔寂牵过姚观的手,点头道:“嗯。”
姚观低头看看俩人握在一起的手,再看看楚君白伸到半空又莫名收回的手,总感觉哪里不对。
楚君白指了指碑后:“既然这样,那先照老规矩做下战略部署,等到守陵军最疲惫最松懈的亥时进去。”
三人退回姚观刚才蹲的那个草稞子中盘腿坐下。
楚君白对着姚观微抬了抬下巴:“时间还早,说正事前,先来听听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要进皇陵,如果就叔寂一人倒没什么让人担心的,可带着你这个明显会大幅拉低战斗力的人一起,我觉得有必要事先知道原由,若有个万一,也能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死在里面。”
进古皇陵有多凶险姚观心里有数,叔寂和楚君白愿意陪自己闯一遭,自是万般感动。这份感动令她自动无视掉了楚君白对她的战力吐槽:“冰心堂曾有一叫普度众生的药篓,最早封于九黎神树之中,后来被当做陪葬之物埋入古皇陵,这圣物生死人肉白骨,我想要的就是这只药篓。”
楚君白疑惑的问:“要这只药篓做什么?”
沉默的叔寂问道:“药篓?你是拿来救你的妹妹吗?”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总觉得我妹妹还有救。我自己原本也死过,后来就被个恩人救活了。”
姚观神秘兮兮的说完发现对面的俩人果然一脸怀疑的表示不信。
楚君白回首望着叔寂,了然道:“在这之前,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不清楚她要找什么?”
叔寂原本白皙的脸上微红:“原本我误会她要自尽,结果只是进皇陵。只要不是自尽,她去哪里我都会陪着,理由不重要。”
楚君白嘴角上扬:“就这种不死理由的确不怎么重要!算了,我就当是舍命陪傻子,积一波功德。”
还沉浸在叔寂的话中没回神的姚观,被楚君白一个爆栗拉回现实,楚君白无语道:“管好你的口水,都滴到我脚上了。”
姚观一抹嘴巴发现被耍了也没生气,望着楚君白嘿嘿傻笑。
这次照例是叔寂讲解:“皇陵坐北朝南,正门开向南方,背山不面水。通共三层,地上仅一层,正殿、祠祭署在地下二层,历代先帝的梓宫以及贵重的陪葬之物在地下三层。一层已经去过了,尽量避开魔音和张绝岭,如果不幸没避开,切记要就地解决以绝后患!以防九死一生出来后,被他俩一锅端。”
“地下二层驻守的是三元兽,从地下二层到地下三层,必经一座悬空索桥,此桥修的很是玄妙,由纵横两座桥交汇而成,将四方汇集于一处。三元兽就蹲守在交汇处。此兽赤面獠牙黄首绿身,体型庞大刀枪不入。药篓既然是陪葬圣物,那定然藏在第三层,也就是古皇陵的最深处。第三层非皇室成员不得入内,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模样。”
“我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三元兽,此兽法防极高,术法打在它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只能使用刀剑,可奈何它皮厚耐戳,刀剑根本扎不进,就跟堵肉墙似的。而且还会刚身,若它刚身一出,我们定然耗不过。但我想它体型这么大,在反应能力上肯定有所欠缺,我们以此为突破口。”
楚君白说完照例转头问姚观:“姚观,你还有什么问题?”
姚观听的正入神,被这么一问傻傻的回了一句:“刚身是什么?”
“一种秘术,将打在他身上的所有伤害照原样还于施者身上,见人秒人,见佛秒佛。”
姚观内心开始打退堂鼓,这么凶险的古皇陵就适合她自己一人去死,她不能自私的拉着叔寂和楚君白陪葬,于是她说道:“这么难打要不就算了,能救人的东西不止这一个药篓,我再想想别的……”
话没说完,不远处响起一片脚步声,随后传来守陵军的吆喝:“什么人在那说话?鬼鬼祟祟的,出来!”
叔寂迅速的揽过姚观的肩头将她身子压低,楚君白朝着暗沉的虚无打了个眼色,寂静的枝头突然闯出一只鹩哥,在姚观震惊的眼神中,那鹩哥扯着嗓子尖叫道:“哎呀,有鬼啊,我好害怕我要回家啦啦啦啦啦……”
守陵军队长举起弯弓就是一箭,风中传来箭羽凌厉的破空声,那只飞远了的鹩哥嚎叫着:“哎呀,这鬼追鸟啦,大家快跑啊啊啊……”
被这两嗓子嚎过,原本安静的树上呼啦啦啦的飞出一群受惊的鸟,扑腾着翅膀追着鹩哥而去,将古皇陵的夜搅的异常热闹,乘着这一波热闹,楚君白拉起俩人闪进了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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