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仙江离九华山路程相近三天便可到达,杨旭徒步走了半个时辰,望见前方十米处有一处凉亭,随加快脚步进入亭中侧身躺在亭栏上闭上眼暂时歇脚,还没睡上片刻突然额头传来剧痛。
奶奶的!杨旭顿时睁开虎眼怒视道:“是哪个王八羔子用石子砸我!告诉你爷爷可是会功夫的!”
他手中捏着一颗细小石子神情愤怒,自己才刚下山,自认行事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没有得罪什么人,这搅人清梦可是要抓起来浸猪笼的,洪老头说过,大丈夫忍无可忍便无需再......。
还没等他心中思索完,亭子上方便传来一声轻笑“小王八羔子骂谁呢?”
杨旭一下没回过神来立马应道:“小王八羔子自然骂你啊!”上方一阵讥笑。
他听出声音来自亭子顶部,随背上包袱快步走出亭外看也不看上方抬手就将手中石子向上面砸去,怕是使出了和洪瘸子抢棋子的力气。
不过下一秒他可就愣住了,只见亭子顶部一缕红袍飘扬乌黑及腰的长发透露一缕缕酒香之气,神情自若眉目妖娆醉卧于亭檐之上,正是那之前临仙江畔天人盖世的红衣女子。
“女前辈!小心石子!”杨旭下意识喊出声来,随后便觉得没被自己笨死,人家大天象境能被自己这种仅有缚鸡之力的人伤到,果不其然石子飞到离女子周身二米处便爆裂化成飞灰。
李凤歌将酒葫芦系回腰间,飞身落下香风席地,杨旭赶忙迎了上来做江湖人士抱拳之态满脸微笑恭维说道:“女前辈,在下杨旭,江湖人称“快枪手”刚才一时不慎,用功过度控制不住力道致使这顽石惊扰前辈芳梦,还望恕罪!”
如此作态仿佛刚才暴跳如雷要打要杀的不是自己,此刻杨旭心里是非常凄苦的,大白天被人用石子砸头,想要还手出口恶气,对方确竟是个凡间大天象的天人!
老天爷我杨旭好歹也是道祖李耳的传人,你不帮着点但也别害我呀!想起刚才自己还骂过人家,是个男子也忍不了更别说是个长发及腰的女人了。
李凤歌看着面前忐忑不安地杨旭,威严地凤目深处闪烁不已,似乎发现什么极为有趣的万物一般,走过身说道:“当时在王小子身边鬼头鼠脸张望的可是你?”
“正前辈话,正是在下!但鬼头鼠脸却是万不敢当”杨旭岔气回答道,心中却开始思索着如何脱身离去,毕竟互不相熟洪瘸子说过人在江湖时时刻刻要多留几分心眼的。
李凤歌何等人物早已晓杨旭心意,只是不点破从腰间解下酒葫芦饮了一口,然后抛向一旁心不在焉的杨旭。
杨旭一把接过神情不解,这女子莫不是叫自己喝酒?随即也并不做作,捉住葫芦口正要举头余光却是突然瞥见了酒葫芦口竟然留有一抹胭脂红,于是暗自将手中酒葫芦向手心回转了半圈,仰头便是一饮少许情不自禁地点头叹道:“当浮人生一大白,这东西可比洪老头的寒江雪好喝多了”。
也不知夸的是葫芦中的酒,还是那抹醉人的胭脂,说完便将酒葫芦向前扔去,李凤歌转身接过酒葫芦,倾城绝艳的脸颊浮上一抹醉人的红晕,不知是喝了酒引起的还是因为。。。。。
凤目迷离的望着远方静立无语,此刻的杨旭看着面前近在迟尺的女子竟有股异常的熟悉之感,仿佛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她,抓包袱的左手竟然不自觉的抬起向眼前女子腰间长发摸去,眼看就要触及女子腰间,一阵寒风吹来,他猛然惊醒,后知后觉顿时后背大汗淋漓,暗惊道:“自己莫不是被此人种了妖法不成?”
他以前听说南方有个地方善于种养蛊虫,中蛊者会被蛊虫控制自己的心神,随后变成毫无人性的杀人魔头,此法一直为江湖中人所厌恶,一想到此,他身子悄悄后退半步与红衣女子拉开一定的距离。
李凤歌仿佛没有看见杨旭的动作轻声道:“我问你,你年幼时可曾钓到一条眉心自带金印的白鲤?”
他听此眉头微微皱起,她怎会知道白鲤的事?
此事除了二丫虎娃洪老头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难道传说中的天人当真如此可怕,还能知过去未来不成?
杨旭不知其来意,脸色平淡道:“在下不曾钓到前辈所说之物,不知此物于前辈是何关系?”
李凤歌凤目淡淡扫了杨旭一眼威势逼人,杨旭强装镇定不去看那摄人心魄的眸子神情坚定。
“此物是应天地鸿运者所化,常人得之可延百年阳寿,我等练武之人得之可引来天地气运加身,化凡成仙”李凤歌静静地吐出的一句话在杨旭心中炸起惊雷,凡人武夫修炼身筋皮骨终望有朝一日突破天地桎梏晋升大天象做那恣意风流的凡间天人,可天数有终,命理已定,从古至今能晋升大天象者又有几人呢?
现在有人说这白鲤能使武夫顷刻成仙,若放在其他人口中也就罢了,可还偏偏是个翻云覆雨的天人。杨旭思索间渐渐稳了稳心神,幸好当初洪老头不知道,要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他扔锅里了煮了。
李凤歌突然兴致盎然转身道:“杨旭你我二人一起西游如何?”
少年顿时嘴巴长得老大,一阵愕然。
四目对视良久,一段对话传了出来。
“可以,但我又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西游之中不准你用半分功力!”杨旭暗自擦掌窃笑。
李凤歌甩袍笑道:“好,我不用半分功力!”
杨旭顿时傻眼,但还是傻傻地点了点头,心中不知为何生不出丝毫的相拒之心来,于是本该三天到九华山的路程被杨旭默默故意规划成了十五天。
自此之后,二人一路向西。
李凤歌褪去了那鲜艳的大红袍换上了一身白衣男装,依旧是腰间系酒,手执朱扇,杨旭买了一辆小板车,一人躺板车上喝酒一人在前面拉车,当然拉车的自然是杨旭了,二人也不管方向,见路便行,其间亦发生不少乐事。
关闭功法心念的李凤歌好像极易嗜睡,平时便在板车上卧榻而眠,有一天晚上杨旭突然消失不见,李凤歌找了许久也不见,正踏步欲寻间杨旭便从一旁的山林间窜了出来,手中抓了一株奇怪的花朵。
饶是李凤歌见多识广也不知此花叫什么名字,随口问出声来,杨旭听此扯掉头顶的断木枝,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泥巴嘻笑道:“没啥大东西,这是紫龙花说是极难存活,准备摘一些给二丫带回去,这丫头没出过山见识也短,当初洪老头在后山养了一株后来被虎娃给失脚踩死了,那丫头哭的三天两头不吃饭,今个儿运气真好,方才路过乔家坳时见着有,便去摘了些过来,等回山去咯,这丫头怕是要高兴三天三夜了,嘿嘿!”
随后将那几株紫龙放入怀中,乔家坳?这不是离此地十多里的一座小村庄吗,李凤歌凤目立刻盯着满头大汗坐下哈气的杨旭,许久不痛不痒的撇了句“十多里地都累不死你,不就是一株紫龙花吗?你想要,我反掌间便可取来”
杨旭手指了指女子没好气道:“你答应过我此期间不动武的,堂堂天象境高人可不许耍赖的,况且这田野夜晚蚊虫杂多,你不动武也就一弱女子,没必要趟这浑水,躺板子上睡睡觉多好啊!”
李凤歌知多说无益随即也不言语转身又躺在板车上睡了起来,夜晚野间天气闷热前几天封住了经脉的李凤歌脖子上都被叮咬出几个红点,惹得一向自负风流的女子一阵咬牙切齿,仿佛第一次为自己冲动的决定后悔起来了。
但今天不知为何蚊虫却是都不见了踪迹,以往总会有几只不要命的蟋蟀跳到板车上,今天周围却是异常安静,空气清晰还带着一缕花香甚是惬意,李凤歌心情大好,想着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刚要闭上的眼睛却猛然一睁,立刻坐起身手心抓着一旁的麦子狠狠地向一旁正暗自拿着紫龙花左右摇晃的杨旭砸去愤声道:“杨旭你是闲着无事还是脑子有病!跑个十多里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摘这么个狗屁紫龙花,你以为我李凤歌会感激你吗?愚蠢”
说完像是不解心中气闷,又抓起身后的麦子砸了男子几下,杨旭抱头鼠窜慌忙躲避,边走便喊道:“哎!婆娘你别拿吃饭的东西砸啊!全都给你糟蹋了,咱们明天吃啥啊?”
李凤歌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怒目瞪着一脸苦笑地杨旭说道:“那你还敢不敢有下一回了?”
“不敢了不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杨旭赶忙嬉笑回道,洪老头很早以前就告诉自己紫龙花有驱蚊助眠的神效,心中暗道:这妮子果然聪慧绝顶,下次还是别折腾什么小心眼了。
李凤歌神情不怒自威,一股天人架势由然而生嘴角威胁道:”那乔家坳还去不去了?“杨旭听了脸上笑意突然收拢,神情真诚看着面前正在气头上的女子柔声道:”去“。
李凤歌看见那双蕴含清水的眸子渐渐变冷,嘴角冷笑。
随即将手中麦子砸了过去,身子快速躺在板车上,背对着杨旭似乎已经不想在多说一句。
“不是说好不砸的吗,怎么又扔了,要砸也别往脸上招呼啊!”坐在一旁的杨旭痛呼出声,板车上佳人嘴角微扬顿时月华失色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