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吧, 君王是需要麒麟选出来的,如果真的是伪王,泰麟怎么会臣服呢!”
“没错, 伪王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我祖辈曾居住瑞州,代代相传当年泰麟迎回泰王时的盛况,泰王怎么可能是伪王。”
那人一句“伪王”激起了四周的反驳, 他连忙道,“打住,打住, 先听我说完!”
“我并非是指泰王是伪王, 而是指,现在瑞州的那位,很有可能不是真正的泰王……你们想想看,泰王有多久没有出现在白圭宫以外的地方了?不仅如此, 就连关于泰麟的消息,也从未有人提起过……”
那人一一点出疑点,全都聚焦在泰王不出皇城,而泰麟几乎消失匿迹上面, 渐渐地,四周有不少人竟开始觉得他说得有理。
朱旌青年听得津津有味,但也现了一个矛盾之处, “戴国的大臣呢?泰王即使不出皇城, 但不是有每天上朝吗?那些大臣都没现不对劲吗?”
他刚问完这句话, 就现所有人朝他看来, 不由得纳闷,“怎么了?”
“还是太年轻了。”有人摇头道。
“因为是朱旌吧。”另一人也说。
“什么啊,到底什么意思嘛!”朱旌青年有些急了。
这时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拽住他的耳朵,“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原来在这里偷懒!快随我回去!”
同穿着朱旌服饰的中年女人朝大家歉意地笑笑,不顾青年的哇哇大叫,就这么拽着他的耳朵将他带走。
大家没有被这个小插曲打断,依然聊得兴起,分为两派继续讨论戴国的混乱到底是君王失道还是伪王当政。
另一边,景麒也仰起头问许诺,“对呀,如果是伪王的话,大臣不是应该会现的吗?”
许诺反问:“也许大臣早已现了呢?”
“现了?”景麒皱着小脸,“那他们怎么不赶紧赶跑伪王,迎回真正的王,这样戴国就不会混乱了,戴国的人们才能安定地生活呀。”
“小笨蛋,假设戴国现在王宫里的那位是伪王,而戴国朝堂却一直稳定,那么就只存在一种可能——那位伪王就是他们一手推上位的。”
景麒完全傻了,满脸“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的不可思议模样。
许诺低笑着捏捏他的脸颊,“别忘记了前提,戴国那位是不是伪王还有待确定。”
小景麒回过神,继续问:“不是伪王,就是泰王失道了……泰王究竟做了什么呢?上天要这么惩罚戴国?”
许诺摇摇头,“这点,估计就要问他本人了。”
小景麒怔怔地了会呆,忽然嘟囔着说:“常世的人们真的好艰辛啊,没有王要倒霉,有了王还要担心王会不会犯错,王犯错了,也要倒霉……”
原本也在热烈讨论戴国的直播间忽的一静——
【头号玩家】:哦,我的心都快要融化了……景宝宝你怎么能这么暖
【很精彩】:刚经历了被道德绑架的那一幕,要是我的话肯定会忿忿不平的,小景麒居然没有任何怨怼,反而第一时间还站在了百姓的立场上思考……呜呜呜,这就是仁兽啊
【安利一波】:虽然想给男神点一万个赞,但是说真的,还是觉得这个世界的设定里,麒麟才是最倒霉的啊,国家变好就称赞君王贤明,国家变坏就怪麒麟没选对王……更坑爹的是,君王失道,反而是麒麟得“失道之症”,重病缠身
【不容错过】:不能再赞同了,楼上我这边一万个赞送你
景麒当然看不到直播间里的讨论,嘟囔完后,又去专心听甲板上那些人说话了。他正听得专心,忽然不远处传来“砰”地一声撞击,将他吓了一跳。
“小鬼,再跑啊,这里可是海上,我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凶厉的呵斥声中,几名壮汉围住了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那名少年蜷缩在地上,正痛苦地抱着肚子——刚才他向这边跑时,被人追上一脚踢飞,跌倒在地,这才有了那“砰”的一声。
壮汉一边凶着,已经一手去拽他的后领,显然要将这名少年就这么拖走。
“喂,你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他看起来好像在生病呢。”
之前插口的朱旌青年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指责他们道。
“关你p事!这家伙可是跟我们签了卖身契的,居然想要逃跑,自然该随我们处置!”
壮汉态度虽然差,但是毕竟占了理,朱旌青年一时被堵得无话可说。
“救……救我……”那少年挣扎着开口,嗓音虽然有些嘶哑,但能明显听出是女性的声音,“我签的只是劳工契,但是他们想对我……”
后面的话没说完便被一人捂住了口。
几名壮汉摆出毫不理会的架势,准备直接走人。
朱旌青年上前拦住他们,还想说什么,却被最前头的人一巴掌推开,“我们可是和州贵商的护卫,再乱管闲事,小心我们主人让你们即使到了明郭,也上不了岸!”
朱旌青年顿时被镇住,甲板上原先也有些人看不过眼,也想站出来的,听了这句话,顿时又缩了回去。
那伙壮汉得意洋洋地四望了下,见果然再没人敢出头,这才拖着少女又要走。
“等下。”
壮汉勃然大怒,怒气冲冲地回头就要作,却在瞧清出声之人的一瞬间,硬生生将脏话又憋了回去。
“这位……”他斟酌了下用词,“呃,少爷,请问有什么吩咐?”
“庆国的劳工契我略知一二,其中有一条是必须保障契约对象的安全与健康,可是看你们刚才行事似乎并不符合此条例啊,”许诺点点被他们拖拽的少女,“依照契约条款,这位签约人可以向庆国任何官方提出单方面无偿解约。”
那少女闻言,立刻挣扎得更加用力了,同时“呜呜”叫个不停。
许诺外貌实在出众,又有着一头少见的红,气质雍容淡定,任谁见了都能一口断定绝非常人。壮汉摸不清他的底细,不敢太过得罪,只简短道,“那也得等她上了岸去到官府那里。我们走。”
倚在许诺身边的景麒立刻拽紧了他的衣摆,许诺安慰地拍拍他,继续淡定道:“我是见证人,我可代她去官府提交解约申请,如此你们还要强制将她带走吗?还是说即使是庆国的法律,你们也有胆子不放在眼里……”
“这样的话,这艘船上准备去庆国展的诸位,我真要奉劝你们三思了。为了避免将来也一纸契约将自己卖了而得不到任何保障,不如远离庆国,去往别的更加安定的国家……例如雁国?”
“你——”
“慢着,这里生了什么事?”
这时船舱里出来了一行人,为两人一人身穿精致华袍,手上还戴着不少玉指,另一人则身穿正服,上面袖有庆国官府的标识。
“我与大人正在商谈要事,你们胡乱在闹些什么!”
那华袍商人似乎就是壮汉们所说的贵商,一开口先劈头盖脸训了自己人一顿。壮汉们之前耀武扬威的模样全不见了,各个垂头立着,完全不敢吭声。
朱旌青年见事有转机,立刻跑上前来将刚才的生的事说了一遍,说完便满脸期待地望着那名庆国官员。
果然就见庆国官员眉头紧皱,沉声问贵商,“可有此事?”
贵商上前就给站最前面的壮汉一巴掌,“大人问话呢,还不快回答!”
“大人明鉴,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是主人的护卫,一直随主人来往戴庆两国行商。我们主人心善,每次去往戴国,见到那边民众困苦便心生不忍,又抵不住那些人不住哀求,往往每次都会签回一大批人……”
“这个女人,在与我们签契时隐瞒性别,一直到上了船我们都不知晓。”那壮汉满脸委屈地道,“若要说违反契约条例,也该是这女人有错在先!”
朱旌青年叫嚷道:“那你们也不能轻薄她啊!”
壮汉对他翻了个白眼,“谁会对种这病恹恹的小丫头感兴趣?”
官员命令道:“放开那女子,让她自己说。”
男装少女一摆脱挟制,立刻跪在了官员面前,哑声道:“大人,我是戴国子民,我的家人都死于天灾了,独自一人实在无法生存下去,不得已才隐瞒性别想来庆国做劳工……不过我的力气很大,完全不输男性的!”
“此时暂不提,”官员问,“你说有人想对你行不轨之事?”
少女点点头,“我不太适应海船,一直有些昏沉,不慎性别暴露,然后他们……”她指着那些壮汉,“就强制将我带到了一间独屋……”
壮汉中一人大叫冤枉,“既然知道了你是女的,我们当然不能再让你和一帮子大老爷们待一起了!”
少女急道,“你们还想脱我衣服!”
“那是看你生病了,想将你洗干净再带去见我们主人,主人有随身的医家。我们完全是出于善意想为你治疗而已,谁知你不但不领情还直接跑了出来,现在还大吵大闹地诬赖我们……天地可鉴,大人您一定要明察啊!”
壮汉们哭天喊地地说完,也都纷纷跪了一地。
少女完全呆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说词。
官员问她,“这些人说的可有假?”
少女喏喏着,“可是、可是他们脱我衣物时的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官员继续问。
“不、不知道……”
“你既然说有感觉,现在又说不知道什么感觉?”
“我、我那时昏昏沉沉的,意识不太清楚……”
“你既然昏沉,那么是否有可能是你突然离开故土,又身体不适,心中不安才会误解了他人善意?”官员朝身边的贵商指了指,“我与这位有些交往,我可以为其人品担保,我相信以此位的善心,属下必然不会太坏。”
贵商满脸感激地朝官员作揖,同时也对少女道:“我的护卫们都是一群莽汉,想必是他们行动太过粗鲁了,这才引起了误会。”
壮汉也朝着四周做礼:“对对对,我们就是一群只会武力的莽汉,但是我们对主人忠心耿耿,之前是见主人受骗,又一篇好意被当成了驴肝肺,这才没忍住动粗了,抱歉抱歉!”
甲板上原本被许诺说得动摇了去庆国的念头的众人,眼见此景,全都松了一口气,纷纷道,“原来是误会一场啊,这就好,这就好。”
贵商扶起那少女,和蔼道:“你的遭遇也是可怜……我女儿和你年龄相仿,实在不忍见你如此孤苦。这样吧,等之后你随我一同上岸,先去我府上居住一段时间,等治好了病再养好了身体,我便还你契约,如何?”
四周人们纷纷称赞道:“果然是善人!”
官员道:“事情已查明,签约方不存在违反条款的行为,那么契约方便不可单方面无偿解约了……当然,遇到如此善心之人,你应该也会抛开顾虑,之后好好做事的吧?”
少女仍有些迟疑,不过在官员的严肃目光下,她最终还是打消了最后一点疑虑,羞愧而感激地点点头。
周围顿时响起了无数掌声与叫好声,人群神情激动,不仅是为赞赏贵商的善举与官员的公正,更多的是感受到了自身来到庆国后将会得到的安全与保障。
朱旌青年脸上潮红一片,捂脸欲走,转眼却看到许诺还站在原地,立刻凑上来小声道,“兄弟,原来是错怪好人了,我们还是赶紧避一避吧,不然太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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