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死!”
他怒视常不服,却现常不服,同样在怒视他!
这一刻,常不服眼中寒芒闪烁,逼视血麟男子,丝毫不惧!
最后一息,阵光传送,随着阵光一闪,此地再无常不服等人,只有一片狼藉废墟,血海死尸!
但常不服之语,却仍在此地,回荡!其中携带的一丝杀机,让鲤伴,都为之一颤!
“鲤伴!今日你以龙筋打我,我便斩你龙筋!他日若遇,你难逃一死!”
鲤伴双目圆睁,杀意浮动。
他万万想不到,区区融灵的常不服,本是他眼中手到擒来的蝼蚁,竟会自其手中逃脱。
竟挡自己两次血光,竟斩自己半条龙筋,竟反对自己放下狠话!
“此子,可恨!不过,太古传送阵被我毁去无数阵眼,失去阵力保护,他即便可传送,也必定被虚空之力绞碎只可惜了那件古妖祭器,也将长眠虚空,而我想重塑龙筋,恐怕也要至少百年苦修了”
鲤伴恨恨握拳,常不服虽死,但自己以化神杀融灵,竟受此损失,当真得不偿失。
不过总算,让此子葬身虚空,也算稍减心头之恨吧
鲤伴目光,落在身后大地无数道疾驰而来的武者遁光,其中一道雪光,让其眼角一缩。
“人族化神,真是缠人罢了,本将总算化龙成功,这便中止妖潮,前往妖界吧,想必妖界之皇,已支会此界,准备迎接于我了妖帅任务,总要放在位”
红飞舞,鲤伴冷笑一声,化血光径直遁去。
至于大晋妖潮,残余伴妖,是生是死,他竟毫不关心。
凉薄如此。
只是他,注定要失望。
一日后,常不服一行,伤势虽重,但终究到达了瀛国。
虚空之力?怕什么?常不服有东溟钟,可克制虚空之力!
能安全离开大晋,实在是难得。
四月的绛州城,阴雨废墟。
云若薇立在废墟间,看着残破的传送阵,心中没有来一阵烦闷。
那臭小子,该不会死了吧
“哎,想不到化神妖将,会来奇袭绛州城,看起来,周明统领等人,即便未死于妖将之手,也死于传送之内”介休叹息道。
“不,他没死,一定没死”云若薇咬着淡唇,更加烦闷。
四月的瀛国,却沉浸在粉红色的花海中。
最临近无尽海的,是伊豆城,千里修城,种满樱花。
在这伊豆城,最为强横的势力,是元婴坐镇的修善寺。
城中最富盛名的,有可潜入深海的遁天舟,亦有可提升修为的‘修泉’。
灵脉最盛处,一个个麦青肤色的优雅女修,裹着瀛国的浴袍,在修泉中赤身沐浴。
陈秀很苦闷,非常苦闷。
冗长的虚空传送中,他被常不服种下念禁,取走了一生积蓄的储物戒——这是他应允过的报答。
当伊豆城中一座悬空传送台光华一闪后,他的小小元婴与常不服一行三人,传送而出。
只是面对风景如画的伊豆,他却提不起半点精神欣赏
常不服仍伪装着元婴中期,但身受重伤。
陈秀小元婴做不得假,却肉身俱灭。
这一行人一驾临伊豆城,立刻引得修善寺三大元婴的恐慌。
三名元婴女修,踏空而起,忌惮不已,两位元婴驾临,便是她们也不敢怠慢。
当注意到常不服与陈秀的伤势,三人忌惮稍稍减弱,以这些人的伤势,多半无法在伊豆城胡作非为的。
只是这伤势不禁引人猜测,什么样的伤势,能让两名元婴,重伤如此。
修善寺三名女修,皆穿着瀛国服饰。一名老妪,是元婴中期,两名元婴初期,分别是中年妇人与一名瀛裙少妇。
伊豆城是女修的地界,男修一般都住在城外,唯有元婴老怪,能享受特殊待遇。
“咳咳,诸位道友,怎么称呼,可是从大晋来?”老妪拄着龙头拐杖,对常不服客气问道,她自看出,诸人以常不服马是瞻。
“老夫周明,这位元婴道友,是陈道友,这位半步元婴者是景道友,这位女子,是周某道侣。如道友所料,我等传送之时,稍稍出了些意外,重伤至此,见笑了”常不服微微一笑,将受伤归咎于传送失误,毕竟被化神所伤却逃得性命,这未免有些骇人听闻了。
“什么!传送阵出差错!难道是虚空防护出错?!”
中年美妇暗暗惊诧,眼前的诸人,若是被虚空防护出错,而被虚空之力所伤,那便可以理解了。虚空之力的撕扯下,莫说元婴武者,便是化神,被撕毁肉身仅逃出元神的事,也偶有生。
不过能从虚空逃出,除了运气,实力定也不俗。老妪与中年美妇,皆有些忌惮望着常不服,而那瀛裙少妇,则眉眼含春,朝常不服眨眨眼,带着一丝魅惑之色。
瀛国的女人,总是如此轻佻。
“诸位道友,身受重伤,若在我伊豆城的‘修泉’疗养,却是可迅恢复的,也罢,既然是元婴道友,便破例入城吧。”
“呃伤势倒是小事,可有立刻驶向无尽海的‘遁天舟’?”
“什么!道友如今重伤,便要立刻前往无尽海!莫说此刻恰好无舟,便是有,老身也绝不能任道友身负受伤去无尽海送死。去无尽海,一丝伤势都不可有,道友难道不知”
三名女修一面引路入城,一面为常不服讲解瀛国内情。
遁天舟,一月一班,一班十舟,这一班刚开走不久,尚未归航,预计还有天方可归航。
至于不可受伤,所指的是外伤,即武者不可散一丝血气,否则,将有莫大凶险。
遁天舟之所以驰极快,名为遁天,实则遁海,借海潮月盈之力水遁古阵之威,在水中遁几乎堪比元婴后期武者全力飞遁。
而无尽海中,生有一种嗜血妖族——‘鲛人族’。
鲛即鲨鱼,这妖族,是古鲨族与人族混血而成的妖族,生于海中,却不可离开海洋,双目退化,却嗅觉灵敏,且一个个无法修炼,却生来便具有撕碎神武武者的恐怖咬力。一旦海中传来血味,即便再若,也会即刻有无数状若疯狂的鲛人,前来围攻。
伤者乘遁天舟,是极其危险的,即便是内伤,但谁能保证旅途之中不会咳出鲜血,引来鲛人?
有此原因,常不服倒也唯有在伊豆城等待一二了。
天而已,他等得了。
在伊豆以修泉疗伤,亦是不错的选择。
陈秀依旧苦闷,他与景灼泡在一个泉中,被景灼看管。
常不服没有放走他,但也没有杀他,态度模棱两可,这让陈秀苦闷又苦闷。
白捡一个武者元婴,换做陈秀,同样不会轻易放人武者元婴做法宝祭炼材料,可让法宝更加锋利。做炼丹佐料,可让丹药品质更高,若炼尸炼魂夺舍魔修,则更有数多妙用。送给妖修,则是大补之物,一口吃下
自己被常不服所救,但他不放自己离去,自己前途一片灰暗
“陈道友不必如此失落,周道友会放了你的”景灼泡在修泉中,滚滚热气里笑道。
“不可能周道友此人,性格冷漠,杀人无情,不杀我已是难得,如何会放了我”陈秀唉声叹气。
“有个女子,会为你求情啊”景灼哈哈一笑。
常不服泡在修泉中,靠着石台,身心俱疲。
从化神妖将手中逃出,他耗尽一身法力体力念力,伤势更是惨不忍睹。
但疲乏,却在泉雾氤氲中,渐渐消弭。
而伤势,也已颇为不慢的度,恢复。
他不由暗暗惊讶这修泉,果真是修炼疗伤的至宝。
如此,天也足够将伤势疗养七八成。那时,自己或许便会与殷素秋分道扬镳了
“稍微有些不舍啊”他苦笑摇头,自己有些太多情了。
修泉周围,设有阵法,防人窥探。品质越高的修泉,阵禁也越高。常不服所处修泉,是伊豆城最佳三处之一,便是元婴武者也无法窥探。且即便窥探又如何,在这只有女子的伊豆城中,常不服也不怕被看到洗浴。
雾气之中,木门吱呀一声推开,却是殷素秋裹着浴巾,面红耳赤走了进来。
她在此城,仍与常不服扮作道侣,而根据瀛国的靡靡之风,夫妇间是要同时洗浴的。
虽有常不服庇护,她亦在血光下稍稍受了些波及,需要用修泉疗伤。
且她心中隐隐还想为陈秀求情一二句,故而不得不忍着羞意,来与常不服泡一眼泉了。
“哦?我倒是谁,原来是周某的道侣来了?”常不服调笑道,而殷素秋立刻双颊飞霞脸红如血,
“你就不能正经一些么!我已经很难为情了!不过看起来,你精神不错,看来这修泉对你疗伤很有帮助呢,我倒是稍微放心了”
放心是放心只是殷素秋行到泉边,却无论如何扯不下浴巾入浴
她暗暗腹诽,这瀛国风气怎如此开放,即便是道侣,夫妇间也未必羞得下脸共浴吧
即便是夫妇,便是欢好之时,也有肚兜稍稍遮羞吧
“呃,殷道友若是难为情,便不用扯下浴巾,直接入泉吧,这修泉灵气盎然,不仅提升修为,还能滋养肌肤若裹上浴巾都难为情,则干脆周某闭上眼,不看总行了吧”
“不用那么麻烦!”看着常不服故意闭眼,却眯着眼偷看,殷素秋大为气恼,想想自己疗伤之时,便被常不服亵过双足,沦入女妖魔爪之时,又被常不服几乎看遍全身,裹着浴巾即可,他也看不到多少
微微咬唇,殷素秋终究狠下心,决了意,下了泉。
只是裹着浴巾,还是有些不舒服。她与常不服拉开距离,差不多一丈之多,心中有话,想要说。
“怎么欲言又止,是不是求我放了陈秀?”常不服苦笑,这殷素秋,太爱维护正义了,自己若是在其面前将陈秀炼成法宝,估计她会疯。
“嗯陈道友是正道元婴武者,品行端正,听说他在本国之时,曾”
殷素秋想说说陈秀的优点,但常不服却眉头一皱,摆摆手。
“放人便放人,但我不想听你称赞其他男子”
他本未想杀陈秀,此人对他也算客气,更送给他一生积蓄,其中除了法宝丹药,单单仙玉就有百万之多
放便放吧
头微微有些昏沉,常不服倦意涌上来,就这般靠着石台,睡着了。
四国之行,一路杀伐,确实很累
殷素秋有些自责,因为自己的关系,常不服总做着违心之事,总有麻烦上身。
她确实想为陈秀说情,但更多的,却是有话想对常不服说。
此地一别,恐再无相见之日,这天,是最后相处的时光。
她真正想说的话,是不舍
但当常不服微微的鼾声传出,殷素秋幽幽叹了口气。如此,倒是没有机会诉说了。
“你太爱逞强了此去无尽海,你修为提升,应就不会这般辛苦了”
殷素秋站起身,在雾气中悄悄向常不服拉近了距离,更近,更近,坐在泉中,几乎与常不服贴在一起。
她大起胆子,勾起藕臂,环过常不服脖颈,将熟睡的常不服,搂入怀中,贴在酥胸娇软之上。
面上羞得无地自容,但手却舍不得放开,抱得很紧,很紧。
常不服睡的很沉,很沉,迷蒙中,只感觉自己的脸,贴在一处柔**香之处。
只是眼皮太沉,睁不开。
伊豆的夜色,有些惆怅,樱花飞舞,落在泉中,气氛旖旎。
这是个离人分别的地方,进入无尽海的武者,在此,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但愿你,记得我”
殷素秋的声音,在夜色中低不可闻。
她悄悄,吻在常不服唇上,生涩,一触即分
但愿你,记得我
日过去,常不服伤势好了七八成,识海之伤也恢复了少许。
没办法,识海此次算是前所未有的重伤,恢复起来,远比肉身伤势要耗费时间,起码需要数年恢复。
看来,唯有进入遗世宫中,慢慢恢复了。
陈秀很意外,非常意外。
常不服竟当真放走了他,除了未解念禁
“周道友你你当真愿意放我离去!”
“不错,听说陈道友是一名三转巅峰的炼丹师,此去中州,参加丹会,原本是为了突破炼丹术瓶颈,我等皆是炼丹师,自然要互相帮助的”常不服信口就是胡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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