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从藏书阁走出，脑海中全是刚才看过的书籍。
贾珍死后，贾敬又不在家。
这个家完全落入尤氏和秦可卿手中。
尤氏是秦可卿的婆婆，秦可卿是尤氏的儿媳妇。
两个人姐妹情深，这很合理吧？
最近又共同承受磨难，鲍鲍之交，一辈子的交情。二人联手，这宁国府上下，自然渐渐被两人缓慢渗透掌握。
至于贾蓉，如今没人管教，日日领着贾珍那群小妾关上门胡闹，秦可卿和尤氏也听之任之，甚至送上不少滋补之物，免得老爷玩的不开心。
也因此，季阳自然在宁国府毫无顾虑起来，宁国府所有的藏书，都被季阳粗略的翻阅了一遍。虽然记在心中，却依旧囫囵吞枣不解其意。
这让季阳忍不住沉思，是不是系统的仔细的领悟一下。
想到此处，季阳就信步走回天香楼，还未靠近，就听到尤氏与秦可卿姐妹情深的声音，季阳一时间沉默了。
“好媳妇儿，你莫要卖弄口舌了，到底行不行啊。”
“婆婆倒是胃口越来越大，什么到底不到底的，要求这般多，有人陪着婆婆磕牙解闷已经不错了。再说了，公中就这么点东西，如何满足婆婆的胃口？罢了罢了，媳妇手头宽裕一些，这就拿给婆婆先用着吧。”
“媳妇放心，爷告诉我们，助人为乐，手有鱼香。你我手足交情，舔犊情深，岂能在乎这些有的没的，快些来吧……”
季阳转身离去。
气抖冷。
荣国府。
李纨目光温柔的看着灯光下的小小人影，贾兰小小年纪已经有了老学究的脾气和作态，少年老成的样子让李纨很满意。她坐在别处，也不说话，也不走动，就安静的看着，这是她的精神寄托。
四周的丫鬟婆子也陪着，伺候着这小主人。李纨的一心渴望都在贾兰身上，身边这些被洗脑的丫鬟自然也是如此。大家都渴望贾兰出人头地，毕竟他在荣国府的身份也确实尴尬了一些。
不过好在，最近宝二爷渐渐失宠了，贾政也对贾兰多了一些关切。李纨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嘴角勾起微笑。她相信，只要贾政多接触贾兰，肯定会对贾兰另眼相看的。
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是个有才华能争气的。
就在这时，李纨耳朵一动脸色惊喜，随即不动声色的合拢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分开的膝盖。她正襟危坐，打了个哈欠道：“有些撑不住了，你们看着兰儿吧，时间到了就都去休息。”
言罢起身，往住处走去。刚开始还拿捏着小碎步，渐渐地脚步迈开已经迫不及待。到了住处门口，吩咐丫鬟守着不让人靠近。李纨拍了拍胸口，调整一下情绪，可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之后，她依旧心跳加速。
远远看到一个身影趴在窗户上，正看向贾兰的方向。李纨脸一红，合拢门户，并着腿靠在门上。一双秋水似的眸子羞答答带着期待却又正经中有着矜持的看向季阳。
只是，季阳并不回头，让李纨失望。
她也矜持不得了，嘟起红唇迈开腿走过去，从身后搂住季阳的腰肢，脸颊贴在季阳的身后。
季阳笑道：“我……”
“嘘，”李纨开口：“莫要说话，爷，今天我真的是林姑娘啊。”
季阳：“？？？？”
他还未开口，李纨就已经先害羞了，搂着季阳的腰肢扭了扭身子，李纨娇滴滴道：“爷，很喜欢孩子吗？只可惜奴不能给爷生一个。”
季阳看向贾兰的方向，目光惊奇道：“这孩子一直都这么读书吗？”
“嗯，兰儿乖巧，大家都说兰儿天生就是个读书人。”
“读书人。”
季阳沉默，心灵之力笼罩贾兰认真的观察，却发现四周伺候的丫鬟婆子都看着贾兰，目光带着期待。这些人头顶升起一丝丝精神波动汇聚到了贾兰身上，这让季阳若有所思。
这些精神碎片与以往接触还不一样，像是具有某种信念一般，能够被贾兰潜移默化的吸收一些，融入自身。虽然吸收的不多，可这个发现依旧让季阳感觉了不得了。
他认真观察，想要分析一下这些精神碎片与自己以往遇到的那些有什么不同，或者说分析出以前不曾注意到的细节来。
李纨却见季阳一动不动盯着贾兰，还以为季阳真的喜欢贾兰，她心中更热切开心，自问这天底下哪有喜欢别人儿子的男人？大概爷也是爱屋及乌，对我多爱一些，这才喜欢兰儿。想到这里，李纨口中忍不住说道：“兰儿从小乖巧懂事，倒也不是没有缺点。”
“这孩子有点柔弱。”
“还有还有，尿床的时间有点长，每次奴都很无奈，只好把着。”
“对了，爷知道奴是怎么把的嘛？”
季阳一愣，低头看着地面上抬起头的李纨。
“你什么时候跪下的？记得垫个东西，膝盖疼了，爷心疼。”
李纨灿烂一笑：“爷，您瞧好了……嘘嘘嘘……”
季阳：“！！！”
艹。
这个红楼到底是什么楼啊。
别人来到红楼不是吟诗作对，就是开疆拓土，又跟什么四王八公勾心斗角，又特么造反当皇帝的。
怎么到了老子这，画风怎么这么不对劲？
季阳不是小孩子了，顿时满脸黑线：“你……嘶……”
“爷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仔细说，仔细说，说……”
李纨娇嗔：“爷吖，不要调皮哦，会被妖精吃掉的哦。”
贾兰正在看书，忽然耳朵动了动，条件反射似得从凳子上跳下来。旁边伺候的婆子打了个哈欠，看到这一幕赶紧起身：“哥儿干嘛去？”
“茅房。”
片刻后，贾兰回来了。
但是没一会，他又苦恼的跑开了。
如此来回七八次，别说贾兰了，就连身边伺候的人也受不了。
贾兰苦恼的扭头：“你们别嘘嘘嘘的，我……我不能听这个。”
众人：“……”
贾兰也觉得不对，委屈的扭头看向母亲的方向。却见李纨趴在窗台上，咬着嘴唇，慌张的挥了挥手。贾兰放心了，点了点头，接着看书。
李纨咬着唇瓣，颤抖着手合拢窗户。
第二天。
季阳听到一片打闹声，惊讶看去。却见一个泥猴子的家伙跟一群男孩打闹着，于是问道：“这是谁？”
李纨顺着看去，开口笑道：“那是贾环，人称环三爷的就是了。”
季阳恍然大悟，好奇的观察。
片刻后有人骂骂咧咧，骂的很是难听，贾环吊儿郎当的郁闷离开，在下人指指点点中，一丝丝负面情绪随着骂声笼罩在贾环身上。季阳惊奇的发现，骂声越多，贾环的精神状态越不对，像是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什么。
季阳又观察贾兰，却又发现不对劲。贾兰身边的人都是夸奖，潜移默化像是洗脑，贾兰也以读书人自居，同样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这一日，贾政派人召唤贾兰前往，季阳心灵之力扩散，跟着贾兰来面见贾政。却发现，贾政身上同样如此，而且更严重。
季阳若有所思，结合自己脑海中为数不多的了解，渐渐有了明悟：“所以，洗脑还是有用的吗？洗脑做得好，废物说不定都能变成人才。人才也可能变成废物。”
“后世重视心理的问题，还是很有原因的。长期心理暗示之下，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只是那更多是研究总结、和长期经验的问题。而我如今，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季阳更加用心观察起宁荣二府的人来，目光落在了贾宝玉的身上。
这大脸宝无疑是荣国府的凤凰蛋，宝贝疙瘩，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却有些改变了，精神状态没有以前的好。
“二爷，您怎么又发呆了？”
袭人心疼的端着小吃放在贾宝玉面前，贾宝玉呆愣的看着外面，并不开口。
袭人叹息：“二爷吃点吧，若是身体……”
“饿死了也好。”
贾宝玉开口，袭人面色着急起来。只是还不等袭人说话，贾宝玉就委屈的说：“你没有听下人怎么说吗？没有了通灵宝玉，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就连老祖宗都没有以前亲了。”
““还有太太，看我的眼神也不对了，我都知道的，我感觉得到。老爷也不再找我的麻烦……”
袭人有些无语，以前家政找伱麻烦的时候，你哭爹喊娘，不愿意见贾政。现在怎么回事，不找你麻烦，你倒是不开心了？
不过听到贾宝玉说的话，袭人也心中叹息，知道这是现实的问题。
就在这时，雪雁走了过来，笑吟吟道：‘宝二爷，我家姑娘邀请……’
“不去。”贾宝玉沉着脸，满脸挫败：“我去干什么？看她得老祖宗宠爱吗？被姐姐妹妹们挑错吗？”
啊这……
雪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又有些委屈，却也不敢反驳，只是屈膝I一礼离开，红着眼睛回到了林黛玉身边。林黛玉听了之后，顿时有些气恼：“这个宝二哥，怎么没有了那破石头之后，跟变了个人似得。在我看来，有没有那破石头又有什么关系？人还是那个人就好。”
季阳暗中观察，心中惊讶，这林黛玉倒是精神头好了许多。
就在这时，旁边贾探春开口：“好了，你莫要因为这个生气，你本来就身子不好……”
肉眼可见的，林黛玉体内的精神碎片黯然了下去。
季阳恍然大悟，一边思考，一边想要试验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测。于是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院子。
季阳走进去，看着从浴桶中走出，正一个人擦拭身躯的王熙凤，季阳从背后一把搂住对方：“夫人，今天我真的是贾琏。”
王熙凤：“……”
一丝特殊的精神碎片从王熙凤头顶飞起，落在了季阳头顶。季阳心中一动，用心感悟了起来。
可下一刻，王熙凤疯目含煞，扭过头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季阳的鼻子，泼辣开口：“乌龟王八蛋，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季阳：“……”
我艹，你不应该跪下吗？
下一刻，王熙凤一把抓了过来，季阳眼皮一跳，王熙凤已经拿起剪刀。
王熙凤咬牙切齿，泼辣的手臂用力一拉：“老娘给你断了这肇祸的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