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看出,曹老板也是爱煞了郭嘉这个浪子,这还打着仗呢,便在中军位置,专门寻了块空地为郭嘉搭了顶大帐篷。
张武接过李傕手中浊酒,从系统中买来一颗强身健体丸,打开酒壶便丢了进去。
然后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营帐中,郭嘉已经转醒,脸色惨白惨白的,正拉着曹老板小声说着什么,像是在托付后事。
周围几个医生兢兢战战跪在床边,大气都不敢出。
曹老板那边,则是虎目含泪,一言不发。
张武跨步走了进去,冲着几个医者挥挥手:“行了,你们出去吧。”
曹操郭嘉同时抬头。
平素里见到张武,曹操此刻还不是得开怀大笑,可现在,他的心情实在不佳,只是冲着张武点点头,便出了营帐外透气,将空间留给二人作最后的道别。
能在生命最后的尽头见到知己好友,郭嘉的心情显然不错:“咳,咳张蛮子,追到袁绍了?”
张武撇嘴:“这不是听说你要死了吗?这般值得高兴地事,我不得回来瞧瞧。至于那袁绍,匹夫耳,我想捉他随时都可以。”
“哈哈哈,咳咳咳,别在那胡吹大气了,袁本初帐下许攸,虽是小人,却有急智,行事不拘一格,我早料定你追那袁绍不上了,恐怕还被人当了猴耍。”
张武闻言,心里一个咯噔,想起了那个贼眉鼠眼的小卒,当即不动声色的问道:“许攸何般模样?”
郭嘉抬手招呼张武坐下,语气中也没了调笑之意,神色认真的说道:“子谦,既然你来了有些话我也要同你分说一番。”
郭嘉叹口气,继续说道:“眼下还不是捉袁之时,丞相还没有足够的实力独霸北方之地,若是袁绍一死,冀州便成了公孙瓒的后花园。公孙瓒其人,穷兵黩武,不顾民生。三年五载后冀州元气大伤,到时候主公再接手,还不是自寻烦恼,袁绍要撤,便让他撤吧,青州才是紧要。”
“少说些屁话了,行军打仗是我的职责,至于阴谋诡计,布局天下这种小事还是你这坏的冒水的家伙来吧。”
郭嘉苦笑摇头:“恐怕以后再也难以听见你这般粗鲁之言了。”
二人结实于长安,那时候他新投曹操,每天听张武的名字耳朵都快生出茧子了。
郭嘉性情洒脱,不喜拘束,刚好张武也从未将他当过什么有识之士,更不像旁人那般敬重有加。
二人也算是臭味相投吧。
想到伤感处,郭嘉也没了声音。
张武见郭嘉伤神,反而笑道:“莫要以为我不清楚,你这厮在此装病,怕是想酒喝了。”
一听到酒,郭嘉情绪也高涨了几分,嘿嘿笑道:“可惜此间无酒,否则定要与你一较高下。”
张武当即伸手入怀,掏出一壶浊酒摆在郭嘉面前。
郭嘉这都快两个月没闻到酒味了,只是一壶农家浊酒,在他看来却跟瑶池仙酿般,直接从床铺上爬了起来,抓起张武手中的酒壶便一饮而尽。
“嗝~好酒,好酒啊,我感觉一口下肚,神清气爽”
郭嘉原本只是胡言两句舒缓一下对死亡的恐惧,不曾想,不等他说完,只感觉体内一股暖流从胃里化开,直通四肢百脉。
全身上下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郭嘉愣神。
看看手中的酒,很普通的浊酒,就是许昌城内最便宜的劣酒,都比这个好喝。
再看看一旁似笑非笑的张武。
郭嘉突然想到一桩旧事:初一那日,张武送给曹操的那颗号称包治百病、强盛健体的黑泥丸。
他当时只是当个笑话在听,只以为曹操是偏爱张武有佳,才装模作样的大喜。
现在,郭嘉迟疑了。
莫非世间真的存在包治百病的药?
他的身体他很清楚,那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根本无药可医,可现在,身体哪里还有半分虚弱之感,四肢百脉间充斥着他这辈子都没有感受过的活力。
就他这般样子,就算再回颍川书院学个君子六艺中的骑射都不成为题,哪有半点先天不足的样子。
怪不得!
怪不得许昌上下人人监督他饮酒,每每遇到张武,对方都满不在乎。
怪不得!
怪不得自己明明要死,他还能笑出声来!
“好你这蛮夫!莫非是专程跑到此地来瞧我笑话的?真是岂有此理!”
郭嘉作势就要爆锤张武,可他那小胳膊小腿的,就算恢复了,又能有几分力气?岂是张武对手,三两下便被按在床铺上动弹不得。
只得逞口舌之快:“蛮子,武夫!有辱斯文!”
“你就不能换两句?郭大蠢,你信不信,我若用力,便是百八十个你见到老子,也得跪地喊服。”
两人正胡闹间。
曹操听见动静冲进帐中一瞧,吓得脸都绿了:“子谦,子谦!快快放开奉孝,他体虚!”
再一转头,瞧见地上的空酒壶,气得胡子都歪了:“你怎么还敢给他喝酒!胡闹,简直胡闹!!!”
“还有你,郭奉孝!你莫非是真的不惧死乎!他胡闹就罢了,你自己身体是什么境况心里没数吗?”
“你们两个,真是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呃.
两人各自撒开。退到一旁挨骂。
曹操足足骂了半个钟头,歇气的功夫才发现,此刻郭嘉立于帐中,面色红润,哪有半分要死的样子。
“嘿,岳父,你可别瞧我,前几日里我见着之前说的那个牛鼻子老道了,他听说我神药赠予你了,便又多给了我两颗,你要不要再嚼一颗尝尝味?”
曹操虽然想摆一副臭脸出来训斥两句,可是郭嘉痊愈,他打心底里的那份喜色根本藏不住,就差笑出声来了。
像是在赶臭虫般的挥挥手:“滚滚滚,你们两个都滚,本相累了,要在这里安歇。”
“别介岳父,实在不行挤挤得了,打了一天,我都有些困了,再说了,讨伐董卓的时候也不是没挤过。”
“滚!”
等二人离了营寨,曹操再也板不住脸,嘴角扯出一个丑兮兮的微笑,然后越笑声音越大。
营寨外,许褚伸出粗壮的手臂,来回摆弄着郭嘉,好了?这就好了??
现在的他就跟吃了屎一样恶心,他怀疑这郭嘉真如张武所说那般,就是馋酒装病。
不然之前咳得要死要活的,张武带壶酒回来便好了,哪有这般道理!
枉他跑了十几里路,急死急活的寻张武攻打什么剧县,怕不是被人当猴耍了。
不过许褚还挺佩服郭嘉的,为了一壶酒,连丞相都敢骗。
那自己以后馋酒了,是不是也能如此这般?
如果张武知道许褚此时心中所想的话,肯定会笑出声来,比个大拇指,夸这货脑洞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