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flag总没有好下场,有时候打脸来的就是如此之快。
蛀虫们前脚还信誓旦旦的要斗个鱼死网破,后脚海量的粮食就摆在了他们面前。
车队至少由十驾马车组成,每一架都是由两匹马拉的,足见其所拉货物的厚重。
那些当官儿的下巴都要给惊掉了,就这玩儿法,这是真的要捶死他们啊!
三品以上还好说,许多四五品官儿基本上是搭上好几年的俸禄去干这票买卖的,现在早已六神无主。
眼前的粮食怎么看也有二三十万石之多,硬扛如何能扛过去?
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啊!
这一刻他们将联盟的事抛诸脑后,心里想的全是怎么把烫手的山芋给扔出去。
慌!
他们是真的慌。
定力差的甚至已经慌不择路的跑回家盘点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百姓的呼声。
能买到平价粮,我管你是哪儿的?
就算冒着被“恶势力”暴揍的风险也要去试试!
毕竟这年头有奶就是娘,横竖都是个死为什么不搏一搏?
万一单车变摩托呢!
“这么多粮食,这么便宜!我买!”
“给我一袋!我要一整袋!”
“我要十袋!”
……
这时候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从门口走出。
“大家稍安勿躁,我们这里粮食很多,不要急,大家都有份!”
人们哪管这个?
就好比现在超市里排队买鸡蛋的老太太一样,你降一毛钱她们都敢给你排三五十米,你降两毛她能排出二里地去!
同样的,现在的人群也沸腾了。
几个身手灵活的挤在前面,大量的人堵在后面,一时间整个店面被围的水泄不通。
“各位!各位!请听我一言。”
“咱们家的粮食凭票购买,七天前买了票的请到这边排队,余下的人还请回,现在五文钱购买一张粮票,七天后再来此处。”
人们突然安静,紧接着再次变得嘈杂起来。
“俺要买!给俺一张!”
“小二!把粮票拿来!”
“俺也要!”
“给俺来十张!”
“不好意思,本店限量出售,每人只限一张,各位可以回家找别人来排队。”
“来来来!买了的人请靠后,让后面的人往前!”
“大家不要挤!”
……
东市的大街上人头攒动,这里开了家顶好的粮店的消息不胫而走。
更多的人前来排队,队伍从汴河东头一直排到西头,景象蔚为壮观!
屯粮的地主和一众官员基本傻眼,本来还想着投机取巧买些粮食回去倒卖的也被限量出售这一条给堵死。
你就算把你全家人拉来,才不过百十余口人?
怕你个毛线!
大手笔……
官家的手段竟然如此深不可测!
他们的心在抽痛,在滴血。
那可都是钱啊!
一天卖不出去都只能看着!
自家吃才能吃多少呢?
他们中的某些人甚至觉得,还不如当时就从了招标这事儿。
那样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弯弯绕了。
现在?
呵呵!
全都完了!
追悔莫及啊!
不过,一个队伍里面始终有能沉住气的。
一个人站出来说道:“官家可能只有这些粮食了,所谓的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这句话似乎给了黑暗里的人一点光亮。
“没错!我全部身家性命都压在这儿了!不就是赌一把吗?!我就赌官家没余粮了!”
“对,官家还要赈灾,全拿出来卖了还赈什么灾?别怕!官家少说还有百十来万石的粮食缺口!”
“可是后面如果还有呢?我可等不起了,我现在就回去投标!”
没错,有的官员心理防线已经被攻破了。
“没用的东西!”
“还有谁要走!”
“这……”
官员们在暗处的内讧柴揆并未看到,不过看着这家如同自己孩子一般的店红红火火的开起来,他很是高兴。
这种成就感和满足感是难以言表的。
柴揆靠在石墙上摸了摸下巴,不禁暗自窃喜:自己还真是厉害啊!
略施小计便让地主老财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就是!
只是可惜眼下手上没有羽扇纶巾,不然柴揆定然要演绎一番“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啧,想想就带劲!
……
除了柴揆,在商店的另一头。
赵祯和吕夷简、李迪二位宰相也微服出巡,现在正在一个角落里猫着。
与柴揆不同,赵祯虽然也对此事喜上眉梢,可更多的是震撼!
从与柴揆的接触中,越接触,越觉得柴揆此人似乎无所不能。
基本上可以称为算无遗策!
他这水平完全可以在外面支个摊儿——活神仙,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
赵祯觉得此计可行,但没想到这么行。
尤其是说找那些妓女过来,这简直是洞悉人性的操作!
他,竟看得透人心?
再看吕、李二人,更是看的心潮澎湃,血气翻涌!
你屯粮,我卖粮,我还卖得你心痒痒。
这反其道而行之的一手搞得真是太漂亮了!
先击垮地主,再让地主把粮吐出来。
高!
实在是高!
虽然同为官员,但他们二人希望的是大宋的长治久安,图的是子孙后代的萌荫。
长痛不如短痛,这次的粮食里面就有他们俩带头低价卖的。
在他们看来,这是在为大宋朝刮骨疗毒,是在为大宋朝添砖加瓦。
“看来,此次与陛下谋划相当一致。”
赵祯愣了愣,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听说陛下近些日子往无极观去了不少次……”
这不是什么秘事,第一次去办柴揆的时候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了。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赵祯后来几次都见了谁。
赵祯望着粮店说道:“李相,朕被册立为太子之时,你是太子少傅,朕要叫你一声老师。”
“臣不敢。”
“吕相,你在危难之时救大厦于将倾,实乃我大宋朝的定海神针,朕还有许多东西要向你学习。”
“老臣惶恐!”
“朕接下来说的,要请你们二人保密,你二位乃是朝廷肱骨之臣,明白吗?”
二人纷纷点头以表。
“此人的身份有些敏感,不到非常之时,朕是不愿提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