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知:“我从来没有主动招惹过一个人。”
她看向黄昏晚霞,叹气,“但我的人生从出生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之前不明白,但现在生病了反而会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时遇哑然,“什么病?我之前没听你说起。”
事关前程,对方还是警察,陆知知对他有所保留,“下次再说吧,我该下班回家了。”
挂掉电话,她拿出了一直贴身戴着的护生石,石头沾了她的体温被风一吹很快就冷却了下来。
这是白霁求来的石头,保平安的。
而时遇说村庄里隐藏的石头,包含了恶劣的诅咒。
它们是一样的吗?
想法在脑子里一闪即逝,就被本能的反应规避掉了。
她放下手,想着今晚可以多买点牛肉,和白霁吃个热腾腾的牛肉火锅。
...
晚霞映照的乡村,许多农民正在田里撒新一期的菜种子,朴实的时光缓缓,房屋错落整洁,根本没有一点像是诅咒存在的地方。
时遇将警车停在路边,看着过于空旷的乡道,几乎没有人。
他找到了一家开门的小商店,里面一大伯正在抽烟看电视。
他推开门走进去,门上的铃铛叮当发出声响。
大伯回头,“欢迎光...临。”
他的目光在他脸上定格许久,才问:“要买点什么?”
“我是来祈福的,听说这里的寺庙很灵验。”时遇客气询问:“您知道往哪里走上山吗?”
“寺庙啊。”大伯往窗户外面的小山一指,“沿着这条路笔直走到头上去,顶峰就是。”
时遇买了瓶水走到小路上,偶然一个回眸,便见原本笑脸相迎的大伯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盯着自己。
一被发现他就很快回到店内,哐的一声关上了门,连带着小店里面的卷帘门都拉了下来,门窗紧闭。
时遇感觉到了一丝怪异,看了一眼霞光,山不是很高,预估两个小时左右自己应该就能原路返回。
他进入茂密的丛林,顺着台阶往上前行,鸟鸣声在其中婉转起伏,刚刚开春的冷天,这里所有的树都长着茂密的一片绿,有些反常。
但时遇察觉不到任何不适,心旷神怡,这里的空气清新的都足以净化他的肺部。
往上走出没多远,窸窸窣窣的丛林引起他的警惕,他聚精会神的防备着里面的动静,闹到最后跳出来的,是一只毛发蓬松的棕色狐狸。
垂着尾巴的瘦长狐狸绕着他走了两圈,时遇摸了摸口袋,里面有早上买的没吃完的冷鸡蛋。
他放下戒备拿出鸡蛋拨开,蹲下投喂给了它。
狐狸嗅了嗅,又抬眼看看他。
“吃吧。”时遇又往前递了点,可就在狐狸凑过来的瞬间,它张大獠牙尖嘴,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尖牙深入骨头,要将他的整根手指都咬下来。
时遇闷哼一声,匆忙去捉它的脑袋想将狐狸掰开,但它的嘴咬合力惊人,强行用蛮力只让对方将他当作食物咬的更加紧了。
没有办法,时遇只好蹲下来死死掐住狐狸的脖子,用力之下扭断了脑袋,卡在他手指上的嘴才无力松了口。
狐狸的尸体被他随手丢进了树丛,他勉强用了纸巾按压包裹住,疼的冷汗直冒,“该死的。”
果然野外的动物一点也碰不到。
今天的寺庙之行又不想半途而废,时遇咬了咬牙,站在台阶上许久未动的脚抬高跨出选择继续前行。
上一秒还是霞光穿过树叶缝隙的明亮天空,下一秒,时遇的眼睛被蒙上一层大雾,眨眼间进入了午夜。
周围的一切都变了,连同白日里看见的那只漂亮狐狸也是。
两团冒着幽幽磷火的眼珠镶嵌在了由黑雾组成的狐狸脸上,它的身躯化为一团浓黑缥缈的雾,缠绕在时遇身边,发出惊悚怪笑。
许久没有听见过的痛苦回声,此刻成数倍放大在山间。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时遇面色大变,不清楚怎么会突然仿佛置身进入另一个空间,他拼命驱赶身边不断缠绕上来的鬼狐狸,脑子嗡嗡震痛,痛苦的表情扭曲,忍不住的掏出枪来。
忽而前方卷起一阵盛大的蓝色鬼光,光芒中一顶没有顶棚的红色轿子,由狐狸起架,顺着石板台阶,悬空着往他的方向飘来。
时遇看清了架子上惊慌失措的女孩,他惊悚的放大眼睛,努力挣脱着去迎,高喊:“陆知知!别怕!”
“陆知知!!”
他想要救人,可直到望着从头顶而过的轿子,试图跳跃而起去抓她的衣摆,手指直接穿过触碰到一片虚无。
“什么。”
时遇蓦然瞪大眼,跌跌撞撞的一路追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跑了多久,等他抵达顶端诡异高耸的黑金寺庙,参天高的黑色狐狸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了裹挟在尾巴中央盯着白霁的陆瑶。
“不!!”
时遇立刻拔枪,失去神智想也不想的向白霁开枪,企图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她是我的妻子。”
背对着他而立的白霁转过头,瘦削的面颊扬起绮丽又怪异的惊悚微笑,“我们已经结婚了。”
“魔鬼!”
时遇不断朝着白霁开枪,试图将他杀死来剥离诅咒,所有的子弹都未打到白霁就悬空落到了地上。
以凡人的力量他根本没办法伤害到他。
巨大的狐狸低下头颅,长着尖嘴冲他低语,“真碍事,还是杀掉吧。”
在那血盆大口要将他吞没的瞬间,画面突然一阵扭曲,一抹强光猛然打上时遇的脸,刺目的光芒让他下意识抬手臂遮挡闭起双眼。
等眼皮不在感觉灼烧,他的耳边传来了扬立的叫唤,“时遇!清醒一点!”
时遇被人推倒在了地上,手里枪支脱手,再度睁开眼,寺庙周围亮着红灯笼,四五个警员都在这。
他大汗淋漓的看着熟悉的面孔,发现好像是噩梦一场,唇色发白。
“我...”
扬立一把将他拉起来,“你伤了人。”
就在不远处的寺庙屋檐下躺着一和尚,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满脸惊悚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