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还有几天,她的医馆就可以开张了,偏偏在这时……
“小姐……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墨画不忍地看着初棠。
初棠怔怔地点点头,“也好。”
继续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想想应对之法才是。
回到商行的初棠却有几分兴致恹恹,她看着自己手中攥着的圣旨,手不禁越发收紧了几分。
“墨画,你说,是秦书瑶亲自去击御鼓向皇上告知此事的?”
“是啊小姐,现在京城中都在传……”说到一半,墨画却又猛地住了嘴。
“传的什么?”
“小姐,我不敢说。”
“没什么不敢说的,说吧。”
现如今,她还怕什么呢?
墨画观了观初棠那毫无所谓的态度,吞吞吐吐说了起来,“就是,现在京城的百姓都在赞颂秦小姐刚正不阿,有勇有谋,反倒,反倒……”
“反倒什么?”初棠一笑,“反倒说我初棠,是个偷奸耍滑之人,对吗?”
“确实是这样,小姐,可是那都是百姓的一面之词,他们又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样子的人,小姐莫要与他们的言辞怄气。”
初棠随手将圣旨一扔,“我当然不可能和他们一般见识,我现在愁闷的事情,分明就是选秀之事。”
没想到,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一大圈,她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这难道……就是皇权大过天吗?”
“小姐,依我之见,既然圣旨都已经下了,那小姐还是就安安生生去
选秀吧,小姐去选秀,我就帮小姐打理医馆的修缮事务,等到时候小姐回来了,医馆也就差不多开张了。”
初棠看着墨画微微摇了摇头,“你的想法是好,只是我担心的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若我当真不慎被选为妃嫔,被囚深宫成为怨妇,是我所不愿的。”
“那……没被选上,小姐不就可以安然回来了?”
“若当真是如此,我便还要高兴几分。”初棠叹息道,“只可惜,大凌君王并不如人意,他残忍嗜杀,更是将权谋、朝臣,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可知,为何明明是皇帝选秀,入京的秀女却数量稀少?”
“墨画不解,求小姐释疑。”
初棠站起身来,在房间中踱步起来,“那是因为,他定下了一条严苛的规矩,若是没能成为妃嫔的秀女,便要成为那深不见底皇宫之中的宫女。”
“啊?”
墨画大吃一惊,紧紧地抓住初棠的手,“那这样一来,小姐岂不就是有去无回了?”
初棠眸子里的光突然像被摧毁了一样,黯淡了下去,是啊,她明明不甘于此逃过一回,可皇权底下,天子脚下,她到底还是折了跟头。
但——
片刻之后,初棠的眼中便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话虽如此,墨画,就照你先前说的办,医馆的修缮不能停,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出办法,离开皇宫。”
“好。”墨画怔怔地看着初棠,此刻,她觉得初棠的身上有一种
她从未见过的韧劲,如林间的枯藤,顽强向上攀附。
“若是小姐当真留在皇宫,我更宁愿小姐成为享福的嫔妃,至少衣食无忧,钱财傍身。”
闻言,初棠冷笑一声,“当一个暴君的妃嫔有什么好?他视嫔妃为棋子,草菅人命,就冲着这一点,想让我安生成为他的妃子,真是可笑。若真一语成谶,那我定要搅得皇宫之中鸡犬不宁,让他也没有安生日子。”
屈服于皇权之下,不,她初棠,绝不甘心就此认命。
说完一长串的初棠顿觉口干舌燥.,自己坐下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墨画走过去打开门,只见门外之人是商行的伙计。
“里面的是初姑娘吗?”
墨画问道,“什么事?”
伙计连忙说道,“楼下来了位寂公子,说是要见姑娘。”
屋.内的初棠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了“寂”,连忙喊道,“这人我认识,你去把他带上
来吧。”
伙计走了下去,不一会儿,寂扶幽便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这里。
“初姑娘。”
初棠亲自走出门相迎,“寂公子,进来说话。”
还没等坐下,寂扶幽便焦急询问,“我一早便听到了京城中的流言,初姑娘,你还好吗?”
“我很好,坐下吧。”
两人相对坐下,墨画给寂扶幽端来了一杯茶,就放在他的面前。
“初姑娘,你当真要入宫选秀吗?”
初棠无奈一笑,“不
愿,但也没办法,强权压人,便是如此。”
“初姑娘若是实在不愿,我愿助初姑娘离开京城这是非之地。”
“这可是十恶不赦的罪,寂公子,不必了。”
寂扶幽满脸担忧,“可,初姑娘真要去选秀的话,岂不是……”
“公子不必担忧,山人自有妙计,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我定也能守到柳暗花明之日。”
寂扶幽轻叹一声,“你既心中有数,那我也不必多劝,此去皇宫选秀,前行艰难,初姑娘,多加保重。”
“好,寂公子,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