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司徒清钰突然大笑起来,“呦,还真是可笑啊,宫中谁人不知你不过就是一介孤女,若非本宫的父皇仁善,将你收做了义女,你如今啊,还不知是在哪里呢……”
司徒梦黎暗恨,自己最恨的便是旁人提及自己的身世,这也是她心底最为隐.秘的痛。
是啊,整个皇宫的人皆知,她司徒梦黎不过是先皇的义女,而非真正的皇室公主,自然,也被他人瞧不上眼。
若非司徒瑾琰一直护着她,她早就不知道被宫里的人欺压多少回了。
“司徒清钰,你就会拿我寻开心,可是你也别忘了,如今大凌之主是我皇兄,有我皇兄在的一日,你与二皇兄的腌臜心思,就永远上不了台面。”
这些,他们都心知肚明。
司徒清钰被戳中了痛处,看着司徒梦黎的神色也就越发不善。
“好你个司徒梦黎,一个孤女也敢跟本宫叫板,哼,本宫看你还能嚣张几时,我们走。”
司徒清钰猛地转身离去,心中又将司徒梦黎记了一笔。
不远处的紫蝶目睹了一切,待司徒清钰走后,她忙匆匆跑到司徒梦黎的身边。
“公主,长公主又来为难公主了,要不然,奴婢去告诉皇上?”
司徒梦黎摆了摆手,“不了,皇兄一向与他们势同水火,再去告诉皇兄,也不过是徒增皇兄的烦恼罢了,紫蝶,我们走。”
司徒梦黎的想法与司徒清钰有些相似,不过都是两方博弈,看哪一
方取胜而已。
——
一连几日,初棠都在忙着自己的医馆修缮装潢的事,只是,她不去关注,自有其他人关注。
“小姐,小姐,出事了。”
“发生什么了?”
初棠正对着图纸校准眼前房间之中的设施,看见墨画急匆匆地进来,便将手中的图纸放了下来,倒了一杯水递给墨画。
“跑这么急,又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墨画接过杯子,却滴水未进,急匆匆地说道,“小姐,不好了,外头的人都在说,小姐找了其他人代替自己入宫选秀,秦小姐更是击御鼓将此事告知了皇上,小姐,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初棠一愣,片刻之后才听明白墨画所说的话,“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小姐,现在街头巷尾都传开了,百姓们议论纷纷,小姐,你的名字,一夜之间就名动京城了。”
虽然世家大族找人顶替自家的小姐进宫选秀是一件心照不宣的事情,可到底也是摆不上明面的事,不像初棠,瞬间就被架在了火上。
然……
初棠仍旧还是难以回神,狐疑万分,“找人顶替自己选秀,我没有啊。”
尽管她自己没有找,可片刻的功夫,初棠好似明白了些什么。
自己确实没有找,但她既已逃离,想必找不到人的蒋心柔会这么干。
还没等她想出什么法子,外面便又是好一阵喧嚣。
“初棠在否?”
初棠走出去,只见十几个官差走了进来,为首之
人拿着拂尘,不用想,她也突然明白了这阵仗是什么。
“我就是初棠。”
高德胜定睛瞧了瞧眼前的女子,生得倒是明眸皓齿,此等美人,不参加选秀,倒实在是可惜了。
“既然你就是初棠,那就,跪下接旨吧。”
初棠的余光环视了所有的人,威风凛凛的带刀官差,颇有几分志得意满的太监公公,以及,外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百姓。
虽早已知晓皇权大于天,可真当这一幕来临时,初棠的心头还是有难言的复杂滋味。
从不轻易跪下的初棠,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跪下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了一片嗡嗡声,和那太监尖着嗓子的声音。
“兹有禹州洛城人氏初棠,聪颖天成,秀外慧中,特此钦定为秀女,奉诏入京,然,初棠寻衅滋事,以他人易己意图扰乱选秀之规矩,混淆圣听,违逆圣意,实属大逆不道,今令其责省吾身,于五日后午门外亲赴选秀,钦此。”
念完之后,高德胜便将圣旨递给初棠,“初姑娘,接旨吧。”
初棠麻木地伸手接过了明黄色的圣旨,若在平常,她定有心思调侃太监宣读圣旨一刻不停,可眼下,她全无心思。
紧接着,那些官差开始赶走店铺之中的所有人,“你们几个,全都出去!”
初棠忙站起身来,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都住手!”
高德胜似笑非笑道,“皇上有口谕,令初姑娘安心筹备选秀事宜,至于这店
铺,就暂时查封,以免初姑娘乱了心神。”
店铺.内顿时乱做了一团,初棠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
而她,站在人群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店铺被贴上了封条,锁上了大门。
“她就是初棠啊,胆子可真的大,不过该说不说,这倒是个美人。”
“行了,惦记人家美色作甚,人家可是要进宫当嫔妃的人,我们这些平头百姓,也就看看饱饱眼福罢了。”
“没啥好看的了,走了走了。”
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开,高德胜带着的人更是大步离去,原地只唯有初棠怔愣地站着,久久都不曾挪动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