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且深闻言：“掉不掉价不是你说了算的。”
这话听着不像是开玩笑，而且不容反驳。
程十鸢顿了顿，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毕竟在梁且深这里，谁也逞不了口舌之快。
简单一句话，都能让人彻底断了念头。
旁边时不时有酒递过来，全被一一忽视了。
程十鸢终于忍不住道：“我叫你来可不是为了辟邪的，就冲你现在这张脸，到手的生意都给我推开了。”
梁且深不以为意，“寰创的合作你都不接，这些生意不做也罢。”
说罢停顿片刻，“或者还有一个办法？”
程十鸢侧头，很认真的听，“什么？”
梁且深目光坚定，“我直接走。”
程十鸢笑了，“你这是半分钟都等不了了？”
梁且深目光飘向远处，他等不了不是因为程十鸢的原因，而是对面那让人碍眼的两个人。
阮听夏背对着他，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
她已经开始后悔答应来这个晚宴了，谁能想到梁且深也会参加这种宴会，还是协同女伴一起。
也可能...不是女伴......
阮听夏还记得自己住进梁且深家的那天还特意问过他有没有女朋友。
他是怎么回答来着，没有否认，只是委婉的表达了自己不止一间住处。
想到这里，她不免心头一涩。
身旁的付井原很快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阮听夏摇摇头，“没有。”
付井原又问：“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阮听夏没说话，只是左右看了看，“伯母去哪里了？”
“刚才有人把她叫走了，” 付井原温声解释，随后又补了一句，“以后这种事情可以拒绝的，不要强求自己。”
毕竟是长辈，阮听夏现在又是有求于付京平，实在说不出口拒绝的话。
“也没有强求吧，只是有些不适应......”
以前也没少跟着阮占东出席这样的场合，后来清廉日子过惯了，自然也就无法适应了。
关于阮家的事情，付井原也没少听家里提起过，说的再多也抵不过一句唏嘘。
“又不是什么好事，不需要适应，实在是闷的话，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看见二楼的有一处露天花园。
阮听夏踟蹰半分，也可能是想逃离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点了点头，“好。”
随后两人便一起离开。
这所有的行为和举动都落进了梁且深眼里，脸更黑了。
孤男寡女，虽然是大庭广众，但这场合仍让人想入非非。
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刚要起身，就被程十鸢叫住了，“你要走？”
梁且深薄唇轻启，冷冰冰的吐出了三个字，“洗手间。”
程十鸢这才放下心来，“你要是跑了，我保证你今晚不消停。”
梁且深冷哼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从阮听夏出现的那一刻起，他这一晚就已经不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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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处。
没有嚷乱嘈杂的环境，一切都显得静悄悄的。
阮听夏回头问：“一会伯母要是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付井原回道：“她一遇上熟人就聊到停不下来，应该不会想到我们，真找不到，会给我们打电话的。”
阮听夏点点头，“也对。”
付井原坐在一旁的藤椅上看着她，“喜欢音乐会吗？”
阮听夏一愣，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是学大提琴的，自然是喜欢的，不只是喜欢，甚至参加过很多。
只是现在时过境迁，这种陶冶情操的事情已经不再适合她。
就连大提琴如今也不过是她谋生的一个工具而已。
“只能说喜欢过吧......”
这个回答很简单，但却包含了无限的心酸。
付井原没有再问下去，而是道：“没想到二楼的风景还不错，人少安静。”
阮听夏道：“是啊，晚宴上的人都在推杯换盏的为自己谋利，哪还有人能静的下心来去看这样的风景。”
付井原有些意外阮听夏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奇道：“那你觉得我算什么呢？”
阮听夏没想到他会把话题牵扯到自己身上，“你？”
付井原点点头，“我也是商人，所以不知道在你这里能得到什么样的评价。”
阮听夏笑了笑，“哪里轮得上我来评价，如果真要说的话，你顶多是不需要那样的手段罢了。”
付井原闻言道：“很精准，我确实不需要这样的手段，也不喜欢，有些东西是要靠实力去争取的，一两杯酒就能解决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事情。”
阮听夏没心思听他在商场上的这些心得，可嘴里又忍不住反驳，“可前提是你已经有了坐享其成的条件，还有一些人，拼尽全力也只能拿到一个入场券而已。”
付井原挑眉，“你这是在批判我？”
阮听夏立马撇清自己，“就事论事罢了，这帽子可不敢乱扣，再说了，是你非要问我的。”
付井原很喜欢跟她闲聊，总是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而是沉下心来享受眼前的风景。
只不过阮听夏看的是风景，而付井原看的是她。
静谧之时，楼梯上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闻声看过去，那一瞬间，阮听夏直接懵住了。
不说是巧合的话，她真的以为梁且深是在她身上装了监控。
怎么哪哪儿都能遇见？
不过梁且深确实一如既往地平静，淡淡扫过这两人，又重新拿起手机，对着电话那头道：“你继续说。”
阮听夏屏住呼吸，没事人一样的回过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电话很快就挂断了，但是梁且深并没有离开。
正当三个人陷入这怪圈的时候，付井原主动开口了，“梁总您好。”
梁且深目光本是在阮听夏身上的，这声一出，侧头看向了一旁的男人，面带疑惑。
付井原自我介绍道：“我叫付井原，是汇风的总经理。”
梁且深瞬间了然，原来是付京平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