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个什么东……”
脸黑的天衍宗弟子满含怒容地指着楚知行的鼻子刚要开口,人群后方传来一道清冷毫无温度的女声,让说话者瞬间噤声。
“你们在做什么?”
天衍宗弟子听到这个声音脸色一僵,迅速分成两边往后退三步,在中间腾出一条路。
这种被惊吓久了形成默契让南柠看得眼皮微微跳了跳,看着人群后方走过来一个面色冷然的红衣姑娘。
“大师姐。”
天衍宗弟子异口同声,丁卯被挡在人群后,没人注意到他的表情和动作。
“小师…教主,天衍宗弟子出言不逊,回去之后我会对他们做出惩罚,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哦,小孩子不懂事儿,我没放在心上。”
南柠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这姑娘是谁,听到她的话,没过大脑地说出这句话,成功换来对面天衍宗众弟子的怒目。
红衣姑娘似乎若有若无的轻笑一声,南柠竖起耳朵仔细听的时候,却只听到她清冷的声音。
“我是灵药峰的徒弟方扇,多谢教主前段时间将我宗罪徒何皎皎抓回,长清尊者已将她关回黑水狱,绝不会让她再次脱逃。”
“哦。”南柠只觉得这姑娘眼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随口应了一声,除了名字并没有注意听其他内容。
“如此,我们就先告退了。”
方扇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等南柠想起她是谁的时候,方扇已经留下
一句话,带着不情不愿的天衍宗弟子离开了。
灵药峰的大师姐,当年看重霄不顺眼便出门历练,数十年未归宗,如今天衍宗无人可用,长清尊着就把她给叫了回来。
当初南柠拜入重霄门下时,方扇还做出过半夜偷孩子的事情,要不是南柠一心依赖重霄,那天晚上就得被这位大师姐拐带下山。
方扇雷厉风行,修为极佳,天衍宗弟子估计是被暴力镇压,才这样一副被迫装乖的模样。
“这么看来,天衍宗似乎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何云清递给南柠一串糖葫芦,温和地看着天衍宗弟子们垂头丧气的背影说道。
“有长清在,天衍宗不会败落下去的。”楚知行递给南柠一包点心,笑眯眯地说道。
两只手全部占满的南柠:“……”
这两位从刚才开始就跟较劲儿似不停买买买,原本待在她怀里的小狐狸已经被堆满的东西,委屈巴巴地挤到了她的脑袋上。
更过分的是楚知行这家伙,一边怼天衍宗弟子,另一边还有功夫购买路边的零嘴。
“我拿不住了,你们别再买了。”
南柠抬抬发酸的胳膊,身旁正在笑眯眯地进行眼神交锋的两人,赶紧从她怀里将东西全部接了过去。
空手而来,满载而归。
何云清这个脾气极佳的老好人不知怎么回事,跟楚知行杠上了。
接下来的几天,这两位找准机会就得互掐,不是言语刺激对方,就是较劲儿似的不停往
南柠房间塞东西。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宗门大赛当天。
南柠脑袋上顶着小狐狸,满脸无奈地抱着一堆东西,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坐入掌门坐席中,昏昏欲睡地听长清尊者说了一大堆开场白,听到比赛开始的宣言,南柠让楚知行代替她坐在掌门席上后,就屁颠颠地去参加比赛去了。
“宿主,要不你别去参赛,你现在好歹是灵魔教教主,这么多宗门中,根本没有仙门掌门直接上场的,不合规矩。”
系统还在不死心地劝阻南柠。
“那有什么,参加宗门大比年龄要求百岁以内,我超了么?”
“没有。”
“那不就行了,灵魔教能派出来加上我也只有三个人,我不上场怎么刷自救进度?”
“…没有。”
系统沉默,这逻辑没有漏洞,正在思考找什么理由劝她放弃的时候,就看见南柠径直往天衍宗的擂台走了过去。
系统的光团亮了几分,诧异地问道:“...你去天衍宗擂台做什么?”
“比赛。”顺便给原主出出气。
南柠回答的理直气壮。
宗门大比一半的时间都是各仙门百岁以下的新秀弟子比赛,大宗门为了节省时间,会直接设置擂台等其他宗门弟子前来挑战,最终擂台擂主参与最终决赛。
灵魔教声名与其他仙门不可同日而语,暂时没有设置擂台的必要。
南柠现在急需打响灵魔教的名声,必须挑一个声望高的宗门当垫脚石。
她选的就是
天衍宗。
这么做的目的有三,一是快速打响灵魔教名声,二就是纯纯的私人恩怨了,第三就是需要提醒下整个修仙界,不要忘了天衍宗弟子之前做下的那些恶事。
总不能因为时间过久,大家都默契地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了吧?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呢。
把灵魔教跟天衍宗的名头联系在一起,只要灵魔教一天不到,那天衍宗精英弟子曾经做过的事情就不会被遗忘。
跳上擂台后,看到对面的天衍宗弟子震惊不已的目光,南柠祭出本命灵剑对他微微一笑,在宣告开始的瞬间,几招将对方踢下擂台。
本门擂台被外人占领是件耻辱至极的事情,南柠并不担心无人上场,上一个弟子被踢下台之后,很快就有另一个弟子上场。
此人看着南柠满目哀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过去很熟的人,南柠没有耐心听他说话,又是几招将人送下擂台。
接下来几场,她秉承速战速决的原则,都是几招送人下去的。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快速吸人眼球,余光扫视台下,发现擂台之下仙门弟子越聚越多,南柠就知道目的已经达到,擂台下果然有人在交流她的身份来历。
灵魔教近期不算低调,最豪华的客栈中停得那艘最华丽的仙船一直被人津津乐道,加上南柠今日展现的绝对实力,众人很快从讨论中凝炼出她本人的身份来历。
当年脱离天衍宗,长清尊着便将
宗门内部所发生的一切全部告知修仙界,那些事也确实引起过一阵轰动。
五年过去,那些骇人听闻的同门相残事件只在众人脑海里留下浅浅的影子,就算看见天衍宗弟子也未必能想起这件事。
如今,被同门欺压,被师尊拔掉灵根的受害人横空出世,将一众精英弟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时,众人终于想起那件被掩埋在记忆中的凄厉往事。
对天衍宗发出谴责的人不少,但也有人对南柠的行为不满。
“啊,这姑娘就是当年被拔取灵根的人吧,她现在跟天衍宗对上是为了报复吗?修仙者如此小肚鸡肠不利于修行啊。”
“叫我说,天衍宗纯纯活该,毫不留情舍弃掉的是个天才,费尽心思留下的却是个满口谎言的废物,啧啧啧.......”
“话不能这么说,在怎么说天衍宗也是她的师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算天衍宗做得如何不好,也不该如此对待曾经的师门。”
“终身为父?拿重霄那种叛徒当父亲,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天衍宗都对重霄下了追杀令了,你还能说出这种话?”
“我这不是感叹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该对曾经的师门刀剑想向。”
“呸,敢情被拔灵根、用噬魂鞭抽的人不是你。”
........
台下热闹的议论,南柠听了一耳朵,随手将上台的天衍宗弟子拍下台后,另一个人就跳了上来。
熟悉的脸庞,陌生的气
质,上台的丁卯不知何时褪去了温和的表象,毫无顾忌地向外界展示他狰狞阴郁的内里。
一如当年丁卯初拜师时的模样。
一无所有,对周围一切都充满警惕的狠戾少年。
南柠皱眉看着,心底剧烈地抽痛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心酸与痛苦涌上心头,这是属于原主残留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