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南柠已经完全忘记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脑袋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的系统安静如鸡，龟缩在识海空间当壁花。
一行人拜别村民回到灵魔教，盘点带去参加宗门的大比的人后，就浩浩荡荡的一起出发了。
灵魔教在山上，他们先御剑到了附近最大的城市，然后跟着兴奋不已的苏灿来到一片停着几艘仙船的地方。
南柠站在一艘巨大的仙船面前，眼角抽搐，忍无可忍地一把揪住蹦来蹦去的苏灿。
“苏小少爷，可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我只让你帮忙搞个差不多的工具，没让你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
不怪南柠大惊小怪，实在是苏灿搞的这艘仙船过于豪华。
这附近的仙门有四个，现在有四条仙船摆在渡口，灵魔教这艘船占据整个渡口的一半，其他三条小船在灵魔教的巨轮身边，就像是虎鲸身边的一只小鱼，对比极其惨烈。
“这有什么？我娘本来也想过来给你加油打气，但岛上有事走不开，就特地交代我把声势搞得浩大一些，美人姐姐别担心，娘亲说了，这也是帮逍遥岛做宣传。”
苏灿理直气壮的话，听得南柠青筋直冒，忍不住揪住苏灿的耳朵怒道。
“逍遥岛还用得着宣传吗？！？你真的没有乱来？”
“哎哎哎，柠柠，不关阿灿的事，确实是师父要求的，你也知道，要不是不接受她
必然又是一大堆飞鸽传书。”
何云清拉住南柠的手，脸上的表情满是无奈。
“就是嘛美人姐姐，娘亲的一番好意你就不要辜负啦，不然我回去又要挨打。”
苏灿的耳朵被师兄救出来，对何云清感激地摆了摆手，一脸委屈地对南柠挤眉弄眼，搞得南柠很是无语，揉揉眉心将跳过这个问题，带领众人上了船。
仙船是飞在天上的，要比御剑快上许多，最重要的还是牌面，南柠也没想到逍遥岛岛主会出这么大手笔，心情十分复杂。
她跟这位岛主素未谋面，却真真切切得到对方赠与的所有东西，灵药、灵器、灵器制作师，甚至连亲儿子和亲传弟子都放在灵魔教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还掉这份帮助。
有何云清和苏灿在，南柠确信岛主不会害她，也听何云清提过，岛主在她幼时就想收她为义女，更知道这些年一直是逍遥岛出钱出力帮何云清找妹妹的。
但她始终无法心安理得接受这份好。
她习惯了“银货两讫”的交流模式，陌生人之间这种不计回报的付出，才会更无措一些。
南柠纠结地想着，并没有注意到楚知行看向她时深不见底的眸色。
仙船的速度很快，平时御剑三四天的路程，用仙船一天就到了。
南柠想提前去举办大比的青云城打探消息，抱着小狐狸，同楚知行、何云清提前下船。
三人入城没多久，就听见行人拿着一张纸议论纷
纷，南柠竖着耳朵听了听，成功听到灵魔教的信息。
“说起来，宗门大比每年都有新建的宗门参赛，今年的灵魔教为什么热度这么高？”
“害，还不是因为他们有个半妖弟子，据说他们宗门的掌门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呢，估计就是个小孩子拿来过家家的宗门。”
乳臭未干的南柠：“……”
这群人说话挺狠啊。
虽然她的年龄放在仙门众掌门面前确实是个娃娃。
“半妖？这种低贱的种族也能参加大比？这不胡闹么？”
“你懂什么，这几年，人、妖两族在长清尊者和妖王的支持下通商，关系改善不少，有不少人猜测，这回宗门大比，妖族也会派人参加。”
“什么？妖族？这些年他们放纵妖兽在人族作乱这事儿就轻飘飘放过了？”这位男子十分义愤填膺。
“哎，你还不明白嘛，妖兽哪里是妖族控制的？这些年妖族为了剿灭妖兽也没少出力吧，还不要有那些偏见了。”这位似是理中客，不住安抚暴躁男子。
“是啊，妖族其实也没那么可恶，烦人的反而是没有理智的妖兽，半妖……他们也是人呢，没必要有那么大恶意。”
“胡说什么，你们难道都忘了这千百年来多少人死在妖兽手里的么？妖兽是妖将凌云所控，这还能说不是妖族的问题？这么多年妖族不闻不问，如今突然出现才大有问题！”
“妖族当年不管不顾是不对，但那也
是因为妖王在杀死妖将凌云之后失踪，群龙无首的，哪有空管妖兽的事……”
“呸，现在就有空管了？要不是妖族哪有今日之祸，要我说，如果妖族不存在，所有的痛苦和失去就不会发生！”
……
原本还算平静的人群顿时争吵起来，南柠护着怀里懵懵懂懂的小狐狸，拉着楚知行和何云清离开这里。
“我没想到你这今年成效不错啊，人好像对妖族的恶意没有那么重了。”
南柠摸着怀里的小狐狸，双眼定定地看着楚知行。
跟进人、妖两族关系的一直是楚知行和长清尊者，这一点南柠作为一个旁观了很多事的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楚知行身份不简单这一点从来没有瞒着她，但吃瓜吃到这份上，南柠觉得是时候追问一下此人的身份问题，无论他说不说，她的把态度放在这里。
楚知行显然是明白南柠的意思的，苦笑一声，无奈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人妖两族关系你也看到了，都是表面上的和谐，一旦大型狂化妖兽抽爆发，这层关系就得破裂，到时候才更麻烦。”
南柠点头，也没继续追问，一手抱着小狐狸，一手给昏昏欲睡的小狐狸顺毛，她其实还有问题想问，看楚知行的架势，这些问题暂时没有答案，那就没必要浪费唇舌了。
想是这么想的，南柠脚下的步子却快了很多，在楚知行略显无奈的叹息中，她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喊。
“小
师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面，正是丁卯和天衍宗几人，说话是一个很眼熟的天衍宗弟子。
来人都是天衍宗精英弟子，原主或许能叫出名字，但南柠……觉得眼熟已经很不错了，她对天衍宗可没什么好感。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天衍宗人，小师姐这个称呼麻烦道友不要再叫了，要是我的徒弟们见了定要多想。”
南柠扬唇，看着被惊呆了的天衍宗众人，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丁道友没有告诉诸位么？我建立了灵魔教，如今与诸位已经不是同一辈分，诸位改成我为灵、魔、教、教、主。”
“你就是那个收了半妖做弟子的灵魔教教主？半妖卑贱，小师姐，你这是赤裸裸的背叛，你忘了掌门是被妖兽所伤的么？？你怎么可以收半妖为弟子？”
听到这话，南柠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对银杏感觉一般，如今听到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用言语伤害银杏就觉得怒火陡升。
侮辱一个努力活着的普通人，这群天衍宗精英弟子凭什么？
“啧，我教教主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连宗门大比都没资格参加的弟子评价，想指点我们教主做事，要么请长清过来，要么请你们掌门过来，再不济，把重霄叫过来也行啊。”
楚知行往南柠怀里塞了一包零嘴，笑眯眯地将她挡在身后，看着一众天衍宗弟子，眼底沉着厚重的冰，在天衍宗弟子突然迷离的眼
神中，笑容放大。
“哦，我倒是忘了，重霄已经背弃天衍宗舍人身、修妖道了，说起来，前段时间还有人看到重霄虐杀了一个妖修，吞了他的妖丹。这种人门下的弟子来指责别人……配么？”
最后两个字轻描淡写从楚知行唇边溢出，嘲讽意味拉满，天衍宗的人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