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闻言,非但没高兴,反倒沉下脸:“皇上别想用小九当幌子,他才六岁,臣妾只盼着他知情懂理,做个闲散王爷。日后不管谁登基,看在我这个中宫之主的面子上,不难为他。
至于其他的,我们母子不稀罕。”
“瞧瞧你,怎么还生气了。”皇上脸上的笑多起来。
二人夫妻多年,难得看到皇后沉脸。
他也不生气,揽住皇后的肩头:“小九是嫡出,朕给他太子之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大皇子养在你膝下,你对他的好,朕都看在眼里。日后他能辅佐小九,也不错。”
皇后是父皇挑选的,知书达理,端庄贤淑。
虽不是心坎上的人,却是最舒服的人。
她是皇后,按理说,王家封侯拜相,没人敢质疑。
赵家都封国公,而王家还是王家,连职位都没变,她也不闹。
换做赵贵妃,怕是哭得他睡不着觉。
皇上细细想来,皇后真的很好。
“小九还小,那些事情太远。”皇后道,“皇上要拉拢温家,臣妾留意,只是要和大皇子说清楚,别让他误会。”
“好好好,朕亲自说,不影响你们母子的关系。”皇上轻轻拍拍她的手。
此时,九皇子进来,规规矩矩行礼。
皇上心情好,简单考核他的功课后,便一起用膳。
待皇上走后,皇后脸上的笑落下,吩咐嬷嬷御书房发生何事。
很快嬷嬷回来:“娘娘,老奴失了银子,有个送茶水的小太监听到铁矿,什么不要得罪紫衣侯,剩下的就不知道了。”
“铁矿?”皇后猛地站起来,她不安地在殿内踱步,“当时几位皇子都在?”
“是,都在。”
“快,让派人出宫通知父亲,让他去查。”
嬷嬷应声,转身离开。
温声声不知道皇上打温家的主意,她坐在马车上,晃悠悠进城,却被人拦住。
寒月低声禀报:“主子,皇子们来接您。”
萧殁闻言,冷声拒绝:“让他们回去,我稍后入宫。”
他声音不高,几位皇子都能听到。
三皇子不服气,刚要开口,就听到马车内,女子的声音:“侯爷,疼,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不会,马上回府,大夫肯定有办法。”萧殁怒喝,“还不走?”
诸位皇子脸色各异,这理由他们无力反驳,即便是假的,也不能当面拆穿。
大皇子开口:“既然安乐县主有伤在身,便不必逗留,赶紧回府医治。”
寒月抱拳,驾着马车离开。
“呸,冷脸贴……”
“三弟。”大皇子打断三皇子的话,冷声提醒,“你忘了父皇的话了吗?”
三皇子气得跺脚,怒声道:“行,忍,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回府。”
其他皇子对视一眼,也都回府。
马车内,萧殁抱着她:“路上耽误几日,算算赵信德该回京了,你回府休息,我入宫一趟。”
温声声点头,铁矿的事情拖太久,皇上会怀疑:“好。”
萧殁将温声声送到温府,看着她进去,转身朝皇宫的方向。
“女儿,你可算回来了。”温夫人听到禀报,跑出来就看到温声声被人扶着进来,脸色大变,“怎么了,受伤了,大夫,快叫大夫?”
“娘,小伤,我就是大夫。”若不是做戏做全套,温声声真不想装受伤。
温夫人不管那些,扶着她回自己的院子:“你这个孩子,自幼就有主见,也是我和你爹宠的,才让你这么大胆。
你哥哥被绑架,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自己去。”
温夫人看到女儿胳膊上的伤口,心疼地掉眼泪。
温声声看着快愈合的伤口,认错:“是女儿的错,下次……”
“还有下次?”
“没有,觉得没有。”温声声伸手去拉温夫人,娇嗔地叫着,“娘,您快看看,疼,女儿疼……”
“哪疼,我就说叫大夫……怎么会这么长,别留下疤。”温夫人摸着伤口,又气又心疼,“大夫呢,怎么还不来。”
丫鬟道:“夫人已经去请了。”
大夫来后,看到伤口,抬头看向温声声,就听到对方道,“大夫,伤口我已经处理过,只是不够专业,劳烦您再给看看。”
大夫瞬间明白,点点头,还煞有介事地开了方子。
温夫人紧张地询问饮食,有没有忌口。
大夫耐心地解释。
人走后,温声声撒娇地躺在她腿上:“还是娘对我好。”
温夫人舍不得打,又心里怄,只能朝她屁股上拍了一下:“知道娘的身边好,还出去乱跑。娘就你这么个女儿,若出事,你让娘怎么办。”
“女子知错了。”温声声乖巧地认错,挑着能说的,讲起一路上的事情。
温夫人听到南星去救她,心里很是感激:“虽说是你师父派过来的,人家也要心甘情愿才好,这次又救了你,温家总要谢谢人家才好。”
温声声点头:“他打算在京城常住,娘就给他买处院子吧。”
“我看行,待会儿,我就叫你大哥……不行,你大哥最近忙,怕是没时间。”
温声声随口问道:“大哥刚回来,能忙什么。”
“还不是温家分支那些事,野心被喂大了。”府里的事情,温夫人从来不瞒女儿,就是让她多听多看,日后遇到能轻松解决,“你应该叫他三婶,你曾爷爷庶出弟弟那边的人。她远房的侄女来京城,想入温家做事。”
温声声挑眉:“这些年,分支在爹爹的扶持下,日子过得不错,三婶为什么要把人安排在咱们府上?”
温夫人轻哼一声:“还不是看上你大哥后院干净。你大哥回来后,她带着侄女过来,说是探望,其实就是相看。可怜那姑娘爹娘都死了,又成了你三婶攀附的棋子。”
“娘怎么知道那姑娘的底细?”温声声觉得此事透着古怪。
京都谁人不知,温家不纳妾,无庶出。
三婶明知道本家的规矩,为什么还要塞人。
“是你三婶说的,还说那边府里不干净,怕姑娘被谁收了房,这才过来问问。”温夫人哪里不明白对方打的主意,“点名到你大嫂院子里侍奉,司马昭知心太明显。”
温声声眼神微眯,难道跟大嫂娘家一样,送人过来只是幌子,其实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