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温声声欲收回手,却发现对方攥得更紧。
“是萧殁。”
“不是。”温声声脱口而出。
田叶儿轻笑:“温声声,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说话最利索。”松开她的手,“他那么宝贝你,发生什么事情。”
温声声暗暗翻白眼,连个男人都没有,知道什么?
田叶儿显然了解她,抓起手边的果子扔过去:“我是不屑找男人,不是没人要。”
“对对对,你貌美天仙,男人见了都移不开眼。”温声声敷衍地嘟囔,“死在你手里的男人,没有五十也有一百,他们都跟在你身后等着报仇。”
她还不了解田叶儿,尸体都比男人有吸引力。
“你还说我,咱们半斤八两。”
“我和你不一样。”温声声做作地扶了扶头上的发簪,“我乃温家嫡女,饱读诗书,贤良淑德,宜室宜家……”
“哈哈哈……”田叶儿闻言,捂着肚子大笑,“也不知道是谁,往师兄的饭菜里下泻药,弄得整个幽冥谷臭气熏天,师父为平众怒,让你打扫茅厕。”
“你……”老底被人揭穿,温声声气得说不出话来。
田叶儿可不吃这套,坐直身子看着她:“少插科打诨,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们两人怎么啦。萧殁看着冷,可真遇到动心的姑娘,暖得能把山上的雪都融了。若不是你做了什么,他不会发疯。”
“你怎么知道他发疯,就不能是他虐待我。”温声声没好气地露出红痕,一个两个都说萧殁好,怎么就没人说是她好,才吸引萧殁。
田叶儿慵懒地躺在榻上,笑着打量她:“虐待你?不是我夸口,你的毒术虽不如我,放倒一个萧殁还是可以的。他要是敢虐待你,不用我开口,你早找我帮忙,毒死他。”
“……”温声声无语,还真是这么回事。
见温声声低头,田叶儿也不催促。
“我,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人陷害,深陷火海,当时萧殁就站在火场外,并没有救我。”温声声不敢说是自己亲眼所见,只能推脱到梦境。
田叶儿挑眉:“所以你信了?”
温声声摇头:“我以为只是梦,刚开始并未在意。那日去阁楼给他送点心,正好看到他腰间的玉带,与梦中的一模一样。”
“现实与梦境重合?”
温声声点头:“他那身衣服,我以前从未见过,太过巧合,所以气血攻心,才晕了过去。”
田叶儿没有开口劝解,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真如温声声所言,从一开始,她心理就对萧殁有防备。
“你没告诉他?”
温声声苦笑:“怎么说,梦到他见死不救还是他和害我的人是一伙?他会承认吗?”
“那我杀了他?”田叶儿现在负责替萧殁解毒,杀他易如反掌。
温声声皱眉:“你不觉得我胡闹?就因为一个梦,就疏远一个人?”
田叶儿跷起二郎腿,一副长者的模样:“犹豫,猜忌,不安,都是因为你们的关系不亲密,说明你从心理没有完全接受他。他待你那么好,你都无法全身心地信任他,就说明这个人有问题,与你无关。你是幽冥谷的宝贝,值得更好的。”
以温家的财富,就算招上门女婿,队都能排到城外,更何况还是嫁过去。
田叶儿的话,让温声声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只有自己一人这么想。
温声声凭一己之力,将周家和信国公拉下水,京都对她对温家,无所畏惧。
萧世尘已经很久没出门,听到两个婆子毫无顾忌地谈论安乐县主,他微微一愣,许久才反应过来。
安乐县主?
温声声。
他看了眼脚下的杂草,神情呆滞。
自和离后,他被革职削去爵位,二房被发配边关成为奴籍。母亲变卖陪嫁救大哥,可换来的却是阖府吃糠咽菜。
萧世尘看着消瘦的身体,还有发白的衣衫,苦笑一声。
想他堂堂进士,芝兰玉树的世家公子,却落得人不人鬼不鬼,连给人抄书都被人嫌弃。
短短几个月,他就从天上掉到泥里。
“你们刚刚说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说话的两个婆子看向来人,也不行礼,“大夫人,您没听错,安乐县主去信国公搬藏书,无意中发现信国公和周家往来的书信,现在信国公被大理寺带走,周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温声声还真是厉害,一个周家还不够,还要拉信国公府下水。”大夫人眼里得充满怨恨。
自从知道儿子还活着,她就变了。后来周大老爷拒绝告诉她上峰的暗号,萧世尘就不再见她,见不到儿子,大夫人心急如焚,彻底放飞自我。
两个婆子见大夫人又开始发疯,忙低头离开。
若不是还没找到下家,她们也不会留下来受这份罪。
大夫人转头正好看到不远处的萧世尘,她不管不顾地扑过去,紧紧地攥住他的胳膊:“你听到没有,你嗤之以鼻的人,现在不仅是县主,还能将信国公府拉下水,这算不算报应。”
儿子也不是她一人的,可萧世尘却能心安理得地弃之,她怎么能不恨。
“报应?比起你,我的算什么?”萧世尘声音嘶哑,眼里满是讥讽,“当年若不是你教唆母亲,我怎么会养外室,若不是你纵容大哥,他又怎么会被欠赌债。你看似与世无争,却处处算计,最终让温声声发现端倪,彻底厌弃我,你的目的达到了,结果呢?”
大哥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也知道周氏与他有个儿子,恨不得杀了她。
而周家更不用说,在把她嫁给大哥时,就已经放弃了她,要不然也不会看着她痛苦,而不告诉她上峰的暗号。
大夫人眼里蓄满泪水:“儿子也是你的,你怎么如此冷漠。”
“我的儿子怎么会是痴儿,搞不好是大哥的孩子,我留他一命,已经是仁慈,你再敢胡说八道,我直接掐死他。”
大夫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萧世尘,他怎么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