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殁抱着温声声上马车后,开口道:“我要入宫一趟。”
温声声明白,萧殁擅闯信国公府,必须入宫‘请罪’。
“好,我回府等你。”
萧殁点头,翻身上马直奔皇宫方向。
天微微亮,围观的人见萧殁去了皇宫方向,忙转身回去禀报自家老爷。
萧殁进了宫,直奔皇上的御书房。
御书房内,皇上脸色阴沉,龙案上的奏折多半是让他立储。上次提及此事,被他敷衍过去,这才过去几个月又有人提及。
边关异动,皇上本就烦躁,再看到这些立储的奏折,怒不可遏直接将奏折扫落。
这是盼着他早死,好登上他的皇位。
是谁在背后教唆?
进来传话的小公公,看到地上的散落的奏折,整个心提起来,站在殿门口不敢往前走。
福公公缓步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了?”
小公公忙禀报:“紫衣侯在殿外求见。”
福公公听到紫衣侯,紧皱的眉眼松开:“没眼力的东西,紫衣侯无须禀报,还不快请进来。”
小公公躬身退出去。
福公公走到皇上身边:“皇上,紫衣侯求见。”
皇上听到皇叔来了,烦躁的情绪平和几分:“把地上的奏折收拾了。”
“是。”
萧殁进来,就看到福公公躬身收拾地上的奏折。
“皇叔怎么这么早入宫,可是有事。”皇上对这位冷漠的皇叔,既尊敬又畏惧。
萧殁不受先皇宠爱,更是直接封侯,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萧殁犯了多大的罪,才会让先皇如此羞辱。
若不是他知道些内情,怕也会疏远他。
“臣,入宫请罪。”萧殁站在原地,脊背挺直。
皇上眉头拧成八字。
请罪?
这从何说起。
“皇叔,发生何事?”
萧殁直视皇上:“信国公府赵信,串通南阳侯府萧月儿绑架臣的未婚妻,臣不得不带人闯入信国公府救人。”
“你带人闯信国公府?”皇上挑眉,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怪不得派人入宫赐婚,原来是一怒冲冠为红颜。
不过,这样不理智的皇叔,他很满意。
福公公见皇上震惊,以为皇上生气,忙劝道:“皇上消消气,赵信祸害百姓多年,早就该惩治,这次侯爷带人闯府,也是担心未婚妻的安全。”
皇上看着萧殁,见对方神色平静,说是请罪,没看出丝毫歉意。
“人救回来了?”
“还好臣去的快,要不然声声就没命了。”萧殁脸上闪过担心。
后怕的心情不是作假,若不是温声声机灵,自己逃出来,怕早就被赵信打死。
皇上还是头一次见到皇叔紧张,起身绕过书案来到软榻上:“坐。”
萧殁坐在皇上对面。
“这件事朕会派人去调查,皇叔放心,朕定会给你个交代。”
“信国公怕是不会认。”萧殁将信国公所说的话转述给皇上,“他将一切责任推到南阳侯府,皇上调查清楚,也很难抉择。”
皇上闻言挑眉,信国公府横行霸道多年,他念及往日的功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他们恃宠而骄,竟然敢派人潜入南阳侯府掳人。
萧殁将皇上的神色揽入眼中。
朝局动乱,几位皇子背后都有人支持,随便动哪一个都会打破现在的平衡。
“是朕的错,若早点惩治赵信,也不会有现在的事情。”皇上看向福公公,“待会挑几样东西,你亲自送到温家,就说是给温大小姐压惊的。”
“是。”福公公应下。
萧殁皱眉,皇上这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片刻,看向福公公,福公公微愣,随即明白过来,目光看向皇上。
皇上见状,知道萧殁还有其他的事情,对福公公挥手。
福公公领命,躬身退出内殿。
“臣入宫,除了请罪,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禀报。”萧殁一字一句道,“声声在信国公府见到一人,对方自称叫夏雨薇。”
啪嗒……
一声清脆地响声在安静的内殿炸开。
福公公听到,挑帘子进来,见递上碎落的茶盏,急忙上前:“哎哟,皇上您有没有伤到……”
“滚出去……”
福公公一愣。
“滚出去,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是,是。”福公公吓得躬身退出去。
皇上眼里闪过希冀,直直地看着萧殁:“你,你说她叫什么?”
萧殁:“夏雨薇。”
皇上激动得嘴角抽搐,不可思议地起身,在原地踱步:“你看到她了,长得像谁?”
“当时天黑,离得远,臣看不真切,不过……”萧殁顿了顿,“她不能言。”
皇上脚步一顿:“不能言?”
“声声说,她是被信国公毒哑的。”
“混账东西,他们怎么敢。”皇上怒火冲天,“朕找了夏家人这么多年,没想到就在朕眼皮子底下,信国公好,真的好样的。”
萧殁任由皇上发泄,静静地听皇上骂信国公府。
温声声虽被绑架,却安然无恙。这种事情,信国公驾轻就熟,随便推一人出来顶罪。碍于信国公府多年的功劳,皇上即便生气,也只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人只有触及到自己利益时,才会着急。
而夏家就是皇上的软肋。
“你怎么不把她带出来?”
萧殁放下茶盏,神色平淡:“她不肯,说要报仇。”
“报什么仇,有朕在,什么人不能处置。”皇上气得原地踱步,指着萧殁道,“你派人潜入信国公府,把雨薇给朕救出来,有什么事出来再说。”
信国公那只老狐狸,狡诈得很,雨薇潜伏在他身边,早晚会暴露。
萧殁看着皇上,拒绝道:“夏雨薇突然消失,会引起信国公的注意,皇上还不愿相信,信国公的野心?”
皇上负手摩挲着指尖:“你是想说,信国公暗中囚禁雨薇,是为了替宣王铺路?”
“臣不敢妄言,皇上寻找夏家族人多年,朝中不少人都知道,信国公故意隐瞒不报,是何居心,皇上要想清楚。”萧殁不下任何定论。
帝王最忌讳有人比他聪明,对这一点,萧殁早有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