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师傅传信回了崖州我便来了,除了我还有邱大娘的邱叡小哥也来了。”
回想起在崖州时的日子,那少年与黄小姑的关系很是要好,只要黄小姑上山邱叡必定陪在一旁。宋从安眉头微蹙:“邱叡?他来上都城做什么?”
“嗐!邱小哥秋闱未中,就跟我一起来上都开开眼界,顺道也散散心。”
“既然秋闱未中就更应当用功读书才是,若被上都城的繁华迷了眼,三年复三年再蹉跎了大好青春该如何是好?”
卢一舟尴尬地挠了挠那一头卷发:“安安姐!我可是一进城连上都城啥样都没来得及瞧,就被师傅拉进翰林御医局了。”
元颢上前一步拉住了宋从安的手:“你提议建立惠民医药局的法子得到了皇爷爷的肯定,如今已着手实施,上都城连着开设了四家,你上街可有瞧见?”
宋从安垂眸:“方才一心都在青梧身上根本没注意这些,不过听着街道上是比先前要热闹些。”
“嗐!现如今除了隔离处的病患,百姓们几乎都已痊愈了,城中自然恢复了生气,说起来安安姐捐赠的蜃碳和艾草可帮了不少忙呐!师傅可仗义了,整日将您大方捐赠之事挂在嘴上,估计连城里头那些黄口小儿也都知晓了。”
宋从安转头笑道:“不应该谢我,应该谢谢咱们礼王殿下才是。”
元颢捏了捏她的手看向卢一舟:“一舟可曾用饭了?”
卢一舟快步
上前拱拱手:“子明哥安安姐,医药局有备饭食我还是回去用罢,就不打扰你们了哈!”
还未等二人回神一溜小跑没了人影。
“这孩子跑的真快!”宋从安望着卢一舟背影轻叹一声。
“既然书夜叫一舟来,定是夏云蘅没有大碍了,你说是不是?”
宋从安微微愣神:“倒是我关心则乱了。”
“夏云蘅有你这个朋友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宋从安挑眉,元颢轻叹:“大理寺对夏家两兄妹的处决已经下来了,夏博仁杖责三十以儆效尤,夏云冉本应判绞刑,可二郎上书力保,父亲又念在其为皇室开枝散叶的份上只降为妾室,日后非诏不得擅自外出。”
那日对峙,元澈虽也到场却一字不说,看似极力撇清夏云冉的所作所为,她本还好奇是为何,原是早就盘算好了退路。这样一则,不当面与元颢起冲突保全了兄弟二人之间的脸面;二则,元澈亲自上书力保夏氏,夏相心中免不得对其心存感念;一个不受控制随时可能倒戈的皇储哪有自个儿孙儿的父亲靠得住?夏相心中的秤杆肯定又朝元澈那边倾斜了一些。
“所谓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也不过如此了。”
元颢拉起她的手:“走罢!先去用饭。”
下人们早就备好了丰盛的晚餐,打眼一瞧全是她爱吃的,这十几日来元颢将她的生活安排的妥妥帖帖,每日吃食都是变着花样可全是她喜欢的食材
,便是叫下人送来的衣裳也全是她喜欢的布料和颜色,可越是这样宋从安却不安。
元颢似乎正在编织一张华丽的情网,等待她心甘情愿呆在里面那天的到来,宋从安望着一桌子精致的菜肴霎时没了胃口:“殿下无需这般。”
元颢没来由一慌:“怎么?这些菜你都不喜欢?不对啊?那……再叫人换一些过来,正好这些菜也凉了,免得吃了肚子疼。”
“殿下,这般丰盛你我二人用不完实在浪费,再者,也该备些殿下爱吃的才好。”
元颢眼神一亮,先前的阴霾全都一扫而空,他将宋从安按在桌前笑道:“说来你也许不信,你爱吃的那些也都是我爱吃的,在遇见你之间我觉得食物能饱腹即可,可现在却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说罢元颢也在宋从安身边坐定,举筷便夹了根鸡翅放进宋从安碗中,接着也给自己夹了一块,开开心心吃了起来。
陶禧一进屋就瞧见这么一幕,扁着嘴不住摇头,宋从安闻声转身,陶禧忙邀功地凑上前:“王妃,这破玩意儿从哪儿整的?雀屏也说不知,莫不是张婶子塞错了?”
宋从安忙放下手中碗筷:“没错!没错!你就先放里头的圆桌上罢!”
“得咧!”
元颢也好奇地站起身:“瞧着是个老物件?张婶子给你带来的?”
宋从安朝身后瞧了眼,见陶禧已经出去这才道:“是宋嬷嬷送来给我的,说也许是母亲的
遗物。”
元颢挑眉,若那箱子当真是宋从安母亲留下的遗物,那极有可能在打开箱子后便能知晓她真实身份,若真如此以宋从安的性子还愿不愿意留在大历?以他对宋从安的了解,想来是不愿意的。
要真是那样便代表宋从安永远不会成为元澈的女人,可他呢?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前些日子那场大火烧了教坊司几间屋子,宋嬷嬷说这箱子就是从屋子的废墟中发现的。殿下瞧它虽是木头的却未被大火烧掉分毫,可是稀奇?”
元颢凑上前,抚摸着箱体细细摩挲:“传说有种神木,因生长及其缓慢,木质又坚硬,质地细密,很有韧性,如同铁棍一般,所以即使遇火也很难燃烧,莫非就是此物?”
宋从安摇头,转身从妆奁的抽屉里拿出块玉佩冲元颢扬了扬:“嬷嬷说瞧见那箱子上的机关锁就想到了母亲留给我的这块玉佩,这才巴巴地送来给我了。”
“正好此刻你也在这里,就一同跟我瞧瞧罢!万一里头有金银财宝呐?”
宋从安说罢就将玉佩往箱子上放去。
“且慢!”
元颢大吼一声,两步上前挡在了宋从安与箱子中间。
“殿下……”宋从安呆在原地似乎还未回神。
元颢正了正神色忙道:“说到底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你娘亲的遗物也未可知,而这种机关锁打开之后也许……也许……”
“会有机关?或者毒气?”
电视剧里头所上演的一
幕幕浮现在眼前,宋从安莫名打了个寒战。
“啊~对!对!对!与其咱们此刻打开,倒不如将玉佩给我,我寻个能工巧匠解开机关再送还给你,若你……”
元颢还未说完宋从安已将玉佩塞进了他手中,根本没有半点犹豫:“那感情好!这事儿就劳烦殿下了!”
“你就不怕我将你娘亲留下的遗物占为己有?”
宋从安“噗嗤”笑出声来:“你是礼王,是皇长孙殿下,还能要我这小女子的东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