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打算半月后再带子明去山上一趟,这些日子就要麻烦曾掌柜了!”
曾长贵爽朗一笑:“好说!好说!对了!安娘子没顺道问问诊费几何吗?”
宋从安轻叹笑道:“三千两。”
“三千两??那神医怕明摆着是要抢钱罢!”崔红绸抱着孩子在楼上惊叹。
还未等宋从安回神,崔红绸抱着孩子‘咚咚咚’地下了楼:“安娘子,说句不好听的话,像你这般没心肺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我如何没心肺了?”
她抽手笔画个三:“三千两!整整三千两!你不仅不发愁还乐呵呵的,甚至还有闲钱去买新衣裳!我要是你可得愁得睡不着觉!”
“船到桥头自然直,崔娘子便当我是没心没肺罢!”
黄小姑却站在原地抵着头,手不停扯着衣角,良久弱弱喊了句:“安姐姐……”
在哑婆婆家时只觉得黄小姑性格开朗,是个机灵古怪的丫头,可似乎是离开了哑婆婆庇护,小丫头性子愈发敏感了。
她本不想多做解释,别人怎么看她又有什么关系?可崔红绸两句话却再一次击中了小丫头脆弱心灵。宋从安蹲下身子:“小姑儿,这事儿跟与你买衣裳无关,那神医用高昂诊费来筛选求医之人是不想被世人所扰,咱们若不好生打扮一番未必能见着人家呢!”
“这就叫先敬罗衣后敬人!”傅子明眼神闪亮亮望着宋从安。
崔红绸皱眉思索片刻,似乎是没琢磨透这话的意思,只笑着道:“小姑儿可真幸福,哥哥嫂嫂都待你极好!”
宋从安懒得解释只从篮子中拿出些水果搁在桌子上:“方才见山下瓦市热闹,便顺道买了些,崔娘子拿些与文心吃罢!”
“呃……呵呵,多些安娘子!”崔红绸心下自忖:要说这位安娘子未免太大方了些,治病要花这样多银子她还不知愁,还乱花银子,不过为人倒是好相与的,她是本地人怎不知晓这些水果价钱?当下将宋从安给的都抱上了楼。
“曾掌柜,这些是给你的。”
曾长贵满脸堆笑:“哎呦呦,怎好叫安娘子破费!”
“无妨!”宋从安将水果并那剩下半框胡椒果摆在曾长贵面前。
曾长贵拎起那一串串密密麻麻青色小圆果子疑惑道:“安娘子,恕小人眼浅着实是认不得此物!”
宋从安轻笑,回头嘱咐傅子明和黄小姑上楼休息,方才道:“曾掌柜借庖房一用!”
崖州并不比那五仙领,此刻还是热得厉害,宋从安将胡椒果子一颗颗剥下来,温声道:“这是胡椒,等晒干了研磨成粉,做饭时只用上一丁点儿来提味,饭菜会很是鲜美。”
宋从安边说边摘,忽而身旁出现个青色身影:“娘子……我来帮你。”
“你折腾一天了,你不累吗?这玩意好剥得很,不用劳烦你了!”
“是啊!是啊!傅相公一瞧就是读书人,这庖房里的事情怎好劳烦您啊!”
傅子明拧眉,瞥身旁曾长贵一眼:“这事情既娘子做得子明为何做不得?”
他这话说得带了三分怨气,曾长贵抹了把汗:“那安娘子与傅相公都别动手,我来!我来便是!”
傅子明这才笑了,笑眯眯去签宋从安的手,还用衣角替她擦了擦手。
宋从安无奈笑道:“行了!行了!敢问曾掌柜家可铁铲?”
“铁铲?”曾长贵这才来了精神:“安娘子莫不是……”
“正是!”
曾长贵“哎呦”一声,忙慌慌跑出院子,只剩一句话随风飘零:“安娘子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傅子明紧走几步看向曾长贵背影:“他……他这是要去做什么?”
“娘子又要铁铲做什么?”
宋从安随手拿起那些胡椒剥起来:“今日起得早,见曾掌柜辛苦提水,便说定帮他打口水井。”
“打水井?娘子会寻井定位之术?”
宋从安轻笑:“嗐!小时候喜欢看书,那些书又乱又杂,就什么都懂得一些。”
“今日那些山上果实也是娘子从书上看得?我家娘子……懂得可真多。”
其实这些个只是大多数来自于那种古早日历,过一天撕一张那种。还记得刚进单位时,卫生间出口洗手池边就挂着一个,每回下班前她都习惯将当天日历撕下来,顺道也会看看日子吉凶,以及下面写得生活小常识。她抬眸见傅子明是真心夸赞尴尬笑笑:“懂得多一些,生活更精彩一些!”
傅子明默默从背后拥住宋从安,顺道将头靠在她肩膀,灼热鼻息搔的她耳畔痒痒的,她不自然侧身躲开,却又被男人紧紧圈住。
“娘子别动!今个儿一整天好几回我都想抱抱你,你知道我等这刻忍了多久吗?”
宋从安无奈,只得由他耍小性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咳咳……”两声,宋从安一惊,忙抬手去打傅子明圈在她腰间的手:“快别闹了!有人来了!”
傅子明却死活不肯松手:“不要!娘子是我一个人的。”
感情这事吃醋了?就因为他跟曾长贵多说了两句话?她无语抬脚狠狠往傅子明脚上踩去。
“哎呦!哎呦!”
傅子明原地跳起,抱着脚幽怨地望着宋从安。宋从安睨他一眼,这才走向站在院子门口的曾长贵。
“安娘子与傅相公感情可真好。”
“让曾掌柜见笑了,请将铁铲交给我罢!”
曾长贵对眼前这位安娘子是愈发另眼相看了,若寻常女子遇见这般事情,一准脸红害羞到不敢见人了,可她却脸不红心不跳大大方方的,当真稀奇!
傅子明却一走一瘸,一把夺过曾长贵手中铁铲:“我家娘子金尊玉贵,怎能干这种卖力气的粗活!娘子你说在哪我来挖!”
宋从安长叹,尴尬地冲曾长贵点点头。
曾长贵是个生意人,怎会看不出傅子明心中所想,只无奈摇头,不去惹他不快。宋从安轻叹捡起根树枝子走到先前看好的地方:“子明,就是这儿你挖罢!”
“得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