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盏砸中淫贼额头却没有半点反应,她忙又拿起簪子向床榻走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淫贼没动,宋从安试探着用脚踢了踢,可淫贼还是没有动!
四周格外安静,除了砰砰砰的心跳声,她几乎听不见一丁点其他响动。
她伸出手指缓缓探向淫贼鼻息,紧接着飞快收手,从箱子中翻出跟绳子将淫贼仔细捆住。
一切做好方产出口气,她又理好杂乱发髻,擦了把脸,这才将屋门锁好走到院中大喊:“青梧!青梧!!”
“张婶子!张婶子!!”
后院临街本是条僻静街道,可自从会仙楼火了之后也出现了不少小摊贩,加之隔壁不远处会仙楼的喧嚣声,听不清也实数正常。
宋从安又从院子角落搬来梯子爬到两院共用那堵墙边大喊:“张婶子!张婶子!青梧!!!”
“唉!!!”
终于有人回应了!
张婶子一边在围裙上摸着手,一边打开院门:“呦!宋掌柜您怎么爬墙上去了?这会子是忙完了?”
宋从安无力摆摆手:“婶子您叫文哥儿去报官,我遇袭了被锁在后院,您跟青梧过来帮忙开下门!”
“什么?”
再看到张婶子与文哥儿的脸,宋从安鼻头一酸恍如隔世。
“宋掌柜!你可有受伤?那贼人可有得逞??”
宋从安摇头,抬手指向卧房:“我将他锁在屋里头了,他被我拿簪子扎了不知是死是活!”
“我的天老爷啊!只你一人将那贼人收拾了?”张婶子冲到宋从安跟前将她拦入怀中,怀中那瘦小女子此刻还不住颤抖。
“哪能呢?多亏了乌团儿扑倒贼人脸上,我才得了机会。”
先前离远看宋从安的衣裳还算整洁,可这会子凑近了一瞧,下巴上的红痕即便在月色下也清晰可见,张婶子心惊又连忙走到卧房前向内张望,见那黑乎乎一大团人影整个扑在炕床上,忙又跑回宋从安面前。
“宋掌柜,你把钥匙给我!”
“张婶子……我将那贼人绑好了,这会子进去万一再出什么纰漏!”她还是想等官府的人来了再好生盘查,到底是什么人竟这般无耻。
张婶子向外看了看急道:“你放心,外头还有文哥儿呢,给我罢!”
见她这般着急也不知要干什么,宋从安累得很也不再分辨,把钥匙递给张婶子。只见她从文哥儿手中拿过灯笼,深吸了口才去开门,文哥儿挡在她前头想进去却被张婶子推出去。
“这是女子闺房你进去作甚?外头守着若有事再进来!”
只听卧房内阵阵窸窣作响,再接着是“噗咚”一声闷响,张婶子匆匆跑出来麻溜地把门锁上方长舒口气。她将钥匙还给宋从安,顺手抹了额角汗滴:“宋掌柜放心,里头那人没死,只是流了好多血。”
宋从安默默点头,又听文哥儿问:“娘!你将那贼人从床上抬到地下做什么?”
“女子事情你莫要多嘴!”说罢她怜惜地拉着宋从安手,嘴角张了又张:“宋掌柜你……”
此刻她终于明白眼前妇人深意忙连连摆手:“婶子放心,我没事!”
“唉!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店外一阵阵脚步声传来,霎时灯火大亮,一群人手持火把冲进院中:“贼人现下何处?”
张文州指指卧房,又听前头店内传来青梧喊叫声:“姑娘!姑娘!”张婶子忙搀起宋从安向店内走去。
她刚进店还未看清屋内情况,就被人紧紧抱住。
“姑娘!您还好罢?”她松开宋从安仔细打量,只顷刻间红了眼眶又抱紧她嚎啕大哭。
宋从安只能一下下轻拍青梧脊背:“我没事……真没事!”
“青梧姑娘先别哭,让你家掌柜说说到底发生何事。”
男人声音极其耳熟,青梧松开她一个劲儿地抹着泪,宋从安与元煦川看清对方都是一愣。
元煦川身边还站了个与他差不多高的男人,也是剑眉星目风度翩翩,似乎与他极为相熟,宋从安愣怔半晌,青梧分明去报官为何来得竟然是他?
元煦川眉头紧锁,眼前女子太过狼狈,虽衣裳尚算整齐,但细一打量便能明白,除却下巴上那明显的青紫淤痕,女子脖颈儿、手腕隐约可见些红痕都在说明方才她经历了什么。
元煦川脸上向来都是擒着笑意,可此刻却面色不善,他想上前问清却被身旁之人拦住:“世子先听听这位姑娘怎么说。”
“宋掌柜,这位是上都府通判之子聂云乃我至交好友,你有话尽可直说。”
宋从安起身向二人行礼,声音尽量能保持平静,她又深吸口气才开口:“事发时我如平常一般在庖房中做事,等收拾完关门准备去隔壁张婶子家吃饭时,猛然冲出个人影将我锁喉,那时天色已深我并未看清那人样貌,他将我拖入……”
她顿了顿又缓缓吐口气方开口:“拖入房内欲行不轨,这时我家猫冲出来咬他,我也看准时机用簪子插进那人脖颈……”
聂云看了眼元煦川又道:“那人在行凶中可有透露些什么?”
“我听那贼人话中之意是有人出钱买凶,但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买凶人姓名。”
这时方才领头进院之人向二人拱手道:“世子,公子,经过查探贼人与卧房地上躺着,颈部受伤,床榻上有大量血迹,虽失血较多却未伤及性命此刻还未苏醒。”
聂云点头,又见那人凑近他耳畔悄声说道:“那贼人竟是流窜上都城附近从未失手一伙采花贼之首,已被通缉许久。”
“什么!?”元煦川快步走到宋从安跟前,面色复杂看着她:“宋姑娘,你可有……”
那回禀之人声音很轻,宋从安一行人都不曾听见,可站在聂云身旁的元煦川却听得一清二楚。
宋从安连连摆手:“世子放心,我并无大碍!”
聂云上前轻拍元煦川肩膀:“世子、宋掌柜,这贼人狡猾至极,虽被记录在案许久但我爹废了许多功夫都未有进展,今日宋掌柜倒是立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