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到哪儿了?咱们今个儿正事还没干呐!东西呢?可带着了?”
春杏忙从贴身衣襟掏出个青色荷包:“县主,在这儿!”
傅诗云接过收好,让驾车小厮兜兜绕绕好几圈甩开身后傅婉凝马车。
一直跟车前行的芳菲见状忙贴车回禀:“小姐!县主马车不见了!”
“许是姐姐淘气又上哪儿乱逛去了,姑母方才训诫过,她一丁点都没往心里去!”
傅婉凝倚靠车窗轻叹:“到底是比不过人家……”
“小姐!您可不能自轻自贱,夫人早就将您记在名下了您也是嫡女,自是不比县主差的。”
傅婉凝轻嗤一声,嘴角勉强扯出抹浅笑。
“对了,小姐!”映雪又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不消片刻马车停下,绿绮撅着嘴从马车下来。
见马车走了才小声嘟囔:“每回这种偷偷摸摸事情都要指派我去!真是晦气!”说罢忙慌慌一溜小跑往街上去了。
从宫中出来已快到正午时分,许是新年缘故大街上仍旧车来人往,百姓们都身着新衣互贺新年,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卖食物、器具、果品糕点之物摊位,更有不少小贩敲锣打鼓高声吆喝,傅诗云也忍不住掀起帘子悄悄向外张望。
“县主快别瞧了,一会儿就到了!”
傅诗云撇嘴放下帘子,从袖中掏出那个青色荷包仔细摩挲着。
春杏看向夏荷默默摇头,那个青色荷包并不是用什么好料子制成的,针脚也粗糙得厉害,便是县主小时候刚启蒙时也比这个做得好,可这十年来县主却将这荷包当成宝贝,不许人碰就罢了,平日里都是放在那带机关锁盒子里的,谁承想今日出门前县主却把这荷包也带上了,又嘱咐春杏一定要仔细收好,可到底是要干什么是任谁也猜不透。
“县主!咱们今日不是去探望宋姑娘吗?您为何非得带这宝贝?”夏荷终究是忍不住开口寻问。
傅诗云轻叹:“现下我也是投石问路,若得了准信再与你们细说。”
马车在一处侧街停下,夏荷当先下车四处瞧瞧便皱眉嗔道:“你是怎么办事的?主子说了要去新门里正街,你们停在这里做什么?”
小厮垂眉敛目:“夏荷姑娘不知那正街上人多得厉害,小的驾车路过好几圈都挤不进去,不信姑娘你听!”
此刻依稀可闻正街上沸沸扬扬喧闹声。
“今日宋姑娘新店开张,许是生意火爆才这般喧闹,咱们就走过去也无妨。”春杏搀扶傅诗云下车。
“既如此你就在此处等候,可不能瞎跑,若出了岔子唯你是问!”夏荷愤愤道。
“姑娘放心,小人就在此等着哪也不去。”
傅诗云由春杏、夏荷陪着由侧街进新门里主街,越靠近喧闹声越大,春杏垫脚仔细一瞧也不住咂舌,抬手指向那【宋氏生活馆】招牌:“县主快瞧那儿是不是宋姑娘的铺子?”
那店门口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住根本瞧不见里头到底怎样光景,傅诗云也忍不住加快脚步,可到跟前只听见里头女子说话,却是一点儿也瞧不见女子身影了。
“咚咚锵锵!”锣鼓声响,原本喧闹人群霎时安静下来,紧接着那人群中窜出个粉衣女子,白净鹅蛋脸上一双杏眼炯炯有神,嘴角始带着和善笑意。
“诸位乡亲父老,今日是我铺子开业,感谢大家过来捧场,宋某深感荣幸。”
宋从安说完冲众人拱手一拜。
“宋掌柜!别的先不说,您这招牌可新奇得紧,乃是咱们上都城头一个啊,这到底是卖什么的?”
“是啊!这招牌上胭脂二字我们都懂,可这香露和驱蚊止痒膏又是何物?驱蚊止痒膏当真能驱蚊止痒吗?”
那人说罢还下意识挠了挠,似乎先前被蚊子咬过地方又痒了一般。
宋从安摆手:“驱蚊止痒膏是小店招牌,有没有效果大家一试便知,今日特意准备了些试用装,诸位若有兴趣进店一瞧就在我左手排队,若是只想凑个热闹便可在我右手排队免费领取试用装。”
“免费??”
“还有这么好的事儿?”
围观百姓皆窃窃私语,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宋掌柜,哪怕我不买东西也能领取那什么试用装?不用付银子?”
“说到做到,只需大家留下姓名住址便可不用付银子免费领取!”
此话一出人群之中已经有好多人向右边涌去。
“那花露又是什么?”人群中忽传来女子洪亮声音。
宋从安抬眸,眼神一亮,远处傅诗云也站在凳子上,正挑开帏帽看她。
“既大家好奇那我就不卖关子了,我店中出售花露不仅有美容护肤之效,用后香气经久不散比焚香还要强上许多。”
“此话当真?不曾作假?”人群之中已有多人按耐不住朝左边涌去。
要知道那焚香所用之香料多为檀香、龙涎香、沉香,别说一般老百姓怕是连些小官小吏都用不起的,现在有比那效果更好的东西谁不心动?
宋从安抬手虚按:“今日是小店第一日营业,店内正价物品都有折扣和赠品,多买多送!第一名进店购物者更有精品花露相赠!”
说罢又是一声锣响,只片刻功夫人群都已分成两队,宋从安侧身让出正门,便有人冲进店中。
“天老爷啊,你这阵仗可了得了,我隔着半条街就听见这里动静了!”
宋从安见是傅诗云抬手就要行礼却被扶起,她撅嘴嗔道:“你这人怎见了我就拘束了?方才那落落大方、干脆利索的掌柜去哪了?”
“不知县主大驾光临,从安失礼了。”她低头垂眸,态度恭敬,那些排队等候进店之人也不时朝几人看去。
宋从安见状忙引傅诗云一行三人进店:“县主既来了,便进屋瞧瞧罢!”
傅诗云知此处并不是说话之地,便随宋从安进店。她出生侯府又是嫡女,自小在宫中什么珍稀物件没见过,对于方才宋从安那些说辞本是没放心心上,可当她踏进店内一股子清冷花香顷刻窜进鼻腔,竟比她以往焚过的香都要好闻。
“宋姑娘,这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