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他边说从袖口掏出本书册塞与宋从安手中:“你既做这行生意,这册古方也不算失传了!”
宋从安打眼就知是孤本,忙向元煦川拱手:“明晖兄如此大方,小人就厚颜无耻收下了?”
“快快收下免得我后悔了!”
“那明晖兄先在此等候!”宋从安快步跑回店中,出来时手中又拎着个精致布兜。
“这是我店里豪华三件套,明晖兄大方我也不能跌了份儿,里头冷香寒露是个好东西,驱蚊膏可是春夏必须之品你且留着自己用,最后那盒梅脂膏就送与你心爱女子罢,使用方法都在里头!”
“若没有心爱的女子又当如何?”
“那就等有了再送!”难不成明晖兄还想自己用?呵呵……倒也不是不行!
她可不想打探世子性取向索性岔开话头:“明晖兄怎这样早就来了?到吉时且得等上一会子呢!”
“你这开业大典就不等了,我还得进宫讨赏去呐!”
“感情明晖兄是顺路,不过还是要多谢您呐!”
元煦川轻叹:“你这嘴可一点不饶人,我虽是顺路但贺礼可是用心寻的!”
宋从安抿嘴偷笑:“我逗你玩呐!有事就快去忙罢,别耽误了时辰!”
……
“世子!您可终于回来了!”
高承见元煦川回来快步迎上前,又瞧见他手中拎个精致布兜忙伸手去接。
“无妨!我自己拿罢!”
高承垂首称是又道:“世子咱们需得快些,方才忠勇侯府马车已进宫,今日是新年您又是长辈总不好失礼。”
元煦川皱眉,目光上下打量起眼前男子,片刻后轻叹上车。
他向来是自由散漫性子,燕人又多性格豪爽不拘俗礼,进都这些日子他着实憋闷得紧,可怎连高承这种土生土长燕人也变成这副模样?
马车缓缓行驶,街道上熙攘声渐行渐远,元煦川也不自觉正襟危坐,手指划过面前一股冷冽香气窜进鼻尖,他忙打开那精致布兜。
里头是个精致白瓷瓶,上头龙飞凤舞四个大字“冷香寒露”,而那冷冽香气就是从这白瓷瓶中溢出。元绪川挑眉打开瓷瓶,只顷刻间香气四溢似置身于十里梅林一般,又似有人挑了满是花朵儿枝子放于他鼻尖。
他猛然回神,小心翼翼将白瓷瓶封好又去瞧那驱蚊止痒膏和梅脂膏,布兜中还有一竹制小笺,上头细细写着这些东西用法,小笺上字迹工整,四周纹饰繁复,比起纹饰那字迹倒显得逊色几分。
除此之外还有个油纸小包,打开一瞧顿觉满口生津,元煦川轻笑捏了颗蜜饯放进口中,甜中带了些果子原有酸味,一颗吃完忍不住又捏了一颗。
马车停下,已至宫门,元煦川下车将那油纸包塞进高承手中:“你替我收好了。”
高承仔细一看:“世子,这……是包 蜜饯果子!”
元煦川回眸:“不然呢?”
“嘿嘿!没……没什么。”高承尬笑将蜜饯果子收好又抽了抽鼻子忙:“世子,您什么时候还折了枝梅花?”
他以手轻点高承鼻头:“你这厮何时开始闻香识花了?”
高承大囧,黝黑面颊浮起红晕,他拱手一拜:“世子快些进宫罢!”
元煦川放眼望去,宫门前已停了不少马车,估么他是最后也不着急,依旧不紧不慢走着,忽闻远处马蹄嘀嗒,竟有人比他来得还晚?
打眼一瞧就知是元澈一家。
一众宫人都忙迎上前,首先从马车上下来是个老婆子,接着有女子递出襁褓婴儿,元煦川也迎上前去,待到男子下车便笑道:
“二郎今日也来晚了!”
刘妈妈忙道:“我家哥儿临出门前闹肚子耽搁了。”
元澈瞥了刘妈妈一眼忙拱手:“叔父!”
“欸~这大过年无需拘礼,想来我随你一道进宫陛下也不好发作,倒是我这个做叔父的借了侄儿的光。”
此刻紫宸殿中已聚了不少人,今日进觐见的都是些皇室宗亲,此刻陛下和皇后还未到,被禁足月余的元颢也已在场,与中秋宫宴不同的是他身旁多了傅二小姐,而在殿中角落执笔画师变成位须发皆白老者。
元煦川在元颢身旁坐定,元颢微微颔首便继续目视前方。
此时元澈也走进殿中,瞧见元颢也是一愣忙接过孩子走至他身旁:“兄长。”
元颢再抬眸,眼神中多了些许暖意,他起身去瞧那襁褓中婴孩,又忍不住拉了拉白皙小拳头:“哥儿长得真好,也不向先前那般只顾闭眼睛睡觉,这会儿我瞧着倒更像弟媳了。”
被这么一跨小婴儿笑了,小拳头挥舞更加卖力。
元澈也笑:“刚出生时都说长得像我,现如今张开了倒更像他娘亲了。”
“世人都说哥儿像娘,姑娘像爹看来不假。”小婴儿太过可爱,元颢脸上冰冷褪去竟也带了几分笑意。
“也多亏了是个哥儿,若是个姐儿长得像娘不可惜了二郎这副好模样?”傅婉凝不知何时站到几人身旁,正以帕掩鼻笑着说道。
只是瞬间,元颢面色凛若冰霜,元澈被吓了一跳:“兄长……”
元颢并不去看傅婉凝只厉声喝道:“我与你到底尚未成亲,你怎可这样与二皇孙殿下说话?”他拂了衣袖:“侯府就是这般教你规矩的?”
傅婉凝愣住,不过转圜间眼眶已噙满泪水,抿着嘴角轻声呜咽:“表哥怎可这般说我,婉凝可是你下过聘礼未过门的妻子。”
在座诸位都是何许人也?对于两人之间关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会子都只顾看看戏也无人去劝,紫宸殿中是一片寂静。
“啧啧啧!长孙殿下好大的派头,好大的气性!”三公主将手中剥了一般皮的橘子放下:“看来还得再禁足几月才能想清楚?”
傅婉凝见终于有人帮她说话忙向三公主盈盈一礼。
三公主嗤笑,眼眸一转挑眉道:“傅家那个你也无需谢本公主,本公主更看不惯你们家,一个明知自家儿子不愿非要逼迫亲子去娶,一个不知廉耻巴巴上赶着去嫁,感情我们元家皇子都得娶你们傅家女?也不怕人笑话!你做妹妹的也不知为自己姐姐着想。”
“是罢?安平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