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对。
是钱！
姜小米犹如被点醒。
她这段时间在滨海村弄番茄，倒是忘记了柳蓉找贺文钊的唯一目的是为了钱。
文钊出事，厂子的账没人查了，郑光明就高枕无忧了。
柳蓉趁机到家里搜刮钱财，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那么秦霜这个知道供销社的账有问题的人，成了整件事情之中最关键的人物，而她却死了。
“小米，你没事吧？”
叫自己的声音由远而近，一声声地脑海里荡开，惊得姜小米猛然回神，此时已经冷汗涔涔，仿佛从地狱走了一遭。
“我没事，月兰。”姜小米很不舒服，但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感觉。
文钊还等着她去救，柳蓉盯着文钊的钱不放，郑光明这个是往死里折腾的那种人。
“休息下，我们从长计议。”谭月兰扶着姜小米回宿舍，看着无处下脚，就让她先坐着，“我去帮你收拾下。”
姜小米的脑子里慢慢有了一根很清晰的线，一点点地绕出来，好像看清楚了整件事情。
“小米，好了，进屋躺着去，我和你说点事情……”
“我先说，月兰，”姜小米拽住谭月兰的手，说道，“两件事情，一，你去和你们报社的编辑说一声，别的报纸再讨论文钊这件事的时候，你们的报社千万不要发有关这件事情，甚至可以帮着文钊澄清这件事情，二，我要替文钊继续秦霜死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我可以，但是第二件事，你怎么做得到？你甚至不是厂里的人……”
“没事，我就是要查，让整个厂子的人都知道除了文钊之外，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只要有人心虚，就会出来对付我，到时候逮着他，文钊才有救。”
姜小米说完，双臂紧紧抱住了自己。
“行，我来帮你，”遇到这样的事情，谭月兰不得不说一句‘太刺激’。
做新闻的，最喜欢这种惊险刺激的就是遇到命案，同时，最怕的是命案和自己熟悉的人有关系。
找来的律师在西桥派出所门口见面。
姜小米把对柳蓉的怀疑说给律师听，让律师尽量给贺文钊暗示。
“别急，”谭月兰道，“虽然不是顶尖的律师，但是对这方面的案件已经很有经验了。”
“我知道，”姜小米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
没多久，律师出来，转达了贺文钊的话，“贺工说抽屉里放着你喜欢的糖，让你千万要吃，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拿到的。”
“糖？”
姜小米和谭月兰异口同声。
“哎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惦记着糖，”谭月兰不懂贺文钊这是唱得哪一出。
“先回去，”姜小米觉着贺文钊不会无缘无故地提糖和抽屉。
两人赶回宿舍，看到于静已经帮她收拾屋子了。
“小米，你回来了，贺工怎么样？他怎么可能会杀秦霜？我看那个方棋会杀秦霜还差不多。”
这个时候，于静还能来帮自己，姜小米很感激。
“就是，那个方棋下手这么狠，”谭月兰也说道，“那手劲儿能把人打死。”
姜小米去房间，拉开抽屉，哪里有糖的影子？
根本没有！
但是现在贺文钊根本不会说那种无用的话。
会不会是其他的什么暗示？
姜小米顿了下来，桌子底下也没有线索。
难道是……
她推开抽屉，在底板上看到一个信封。
“小米，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先回家了，我家仔仔估计已经醒了，”于静走了进来。
姜小米把信封藏起来，从桌子底下出来，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钱，“给孩子买点儿布料，天气暖和了，总不能天天裹着棉袄。”
“行，那我不客气了。”
看到于静开开心心地接了钱，姜小米发现于静这样的人啰嗦是啰嗦，但是没心没肺，相处起来不会太累。
“有什么发现？”谭月兰站在门口，看着姜小米。
姜小米拿出信封，摸了一遍，“不是糖。”
打开后，看到的是一张满是数字的纸。
莫非这就是贺文钊对供销社查出来的账？
“贺工有一手啊，”谭月兰不得不佩服贺文钊心思缜密。
姜小米把东西收好，重新粘回到抽屉底板上。
“诶，你怎么藏起来了呀？”谭月兰着急道，“我们上报去啊，去举报。”
“秦霜死了，这份数据在事情明朗之前等于废纸，”姜小米眸光一沉，“我现在首先要找到的是杀死秦霜的凶手，让文钊从派出所出来。这份数据，在查账的时候才有用，先放在这里，免得被人知道。”
“说得也对，”谭月兰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姜小米也想知道。
“公安查案，应该不会草草了事，污蔑好人吧？我听说站在秦霜尸体边上的人是贺工，难道站在边上就是凶手？那大家岂不是都是凶手？”
“他只是站在边上就被认为是凶手……”姜小米突然感觉这句话是有问题的，“有心之人做事，就是抓住时间。死因是坠楼而亡……”
宿舍才三楼，就算掉下来，也不会死得那么透。
“月兰，你先去报社，把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件事情和主编说一下，务必在众多报纸之中用不一样的声音发生，我不想所有的舆论都对文钊不利。”
“行，那你没事吧？”谭月兰看着姜小米头上的纱布。
姜小米一把把纱布扯了下来，说道，“这点小伤小意思，我等你好意消息，另外，我想要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厂区的夜因为秦霜的死而蒙上一层阴影。
夜幕才降临，就很少人走动了。
姜小米去食堂吃饭，看到厨师长一个人喝酒，便过去打招呼。
“姜老师？”厨师长站了起来，“贺工怎么样？”
“暂时没事，”姜小米拿出饭盒，“我想打点吃的。”
“有，有，我去给你打，”厨师长给姜小米打了满满一盒的饭菜，“原本这个时候这里都是人，但是自从供销社的小秦死了之后，今晚就没人来吃了。可惜我烧了那么的菜。”
“人才过世，大家害怕也是正常，”姜小米吃着饭菜，索然无味，但是知道自己不吃点进去，是撑不住帮贺文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