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很收敛了好不好?
姜苗说完对着王县令涩然一笑。
王县令忍不住擦了擦冷汗,余光看向了茶楼二楼的方向,这么彪悍的姑娘也不知道殿下是从哪找的,不是说她哥哥是中了解元的读书人吗,怎么妹妹一点都不文静?
不少人瞠目结舌,心里发誓,以后说什么都不能得罪甜品轩的东家,连刀都能够掰断,更不用说脖子了。
有些胆小的干脆往后面退了退。
半晌之后,王县令正了正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苗抢在钱衙役之前回答:“大人事情是这样的,快到中午的时候,这个穿白衣服的男人抬着他过世的女儿在我店门口大喊大叫,说是他们家女儿吃了我们家的点心死的,可问题是他根本拿不出证据证明他女儿是吃了我们家的点心才死的,也有可能是吃了别的东西死的。”
姜苗的这句话有些绕口,不过王县令还是听懂了,他看向了跪在一旁的钱金,觉得有些眼熟,看向一旁的王三虎。
王三虎低声解释,“大人之前衙门里抓了一批喝酒闹事的人,其中就有这个人,他叫钱金是钱家的人,也是钱衙役的堂弟。”
听他这么一说,王县令恍惚间想起来了,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嫌弃,他记得钱金当时闹事的人里面他最嚣张,后来也是最怂,他娘子来接他,结果他在县衙门口将人打了一顿。
这样的人做得出害死女儿污蔑旁人的事。
王县令似笑非笑,“原来是你。”
钱金缩了缩身子,没想到县令大人竟然还认识他,不过他半点都没有觉得庆幸,反而害怕极了。
王县令意有所指,“本官记得上次就提醒过你,若是你再敢胡非作歹扰的家宅不宁,本官会革去你的功名。”
“大人,大人这一次可不是我闹事在先,分明是他们害死了我女儿,我是在为我女儿讨回公道。”
钱金慌了起来,极力的解释。
这时,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两个青年男人拨开人群跑了过来,将那个抱着尸体哭泣的女子扶了起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正是要卖掉家里布庄的方掌柜,而他身边的两个青年男人是他的两个儿子。
很快,一对中年夫妻也跑了过来。
钱大娘看了眼儿子的脸,然后像是爆竹一样,对着方娘子冲了过去,“胆儿肥了,你竟然敢打我儿子。”
因为对方是女人,方掌柜和她两个儿子一时间都没有还手。
姜苗想要动手却被蓝心拉住了,“姑娘这种场合不用你亲自出手,我来。”
蓝心早就看不过钱家人的嘴脸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钱大娘的手好言好语的说,“大娘有什么话好好的说,怎么能够动手打人呢?还当着县令大人的面,这不是不把县令大人放在眼里吗?”
<div class="contentadv"> 蓝玉给了妹妹一个赞叹的眼神。
蓝心得意的挑了挑眉梢,钱大娘刚才光顾着生气了,这才意识到王县令还在眼前,整个人抖了起来,“大人恕罪,民妇不是有意冒犯,我这儿媳妇整日好吃懒做,竟然还敢动手打我儿子,我一时忍不住才动手打她的,绝对没有冒犯大人的意思。”
方掌柜脸一沉,他对着王县令拱了拱手,“大人。”
王县令对方掌柜的印象不错,上次乡下农田糟了蝗虫,各家捐钱,方家捐了不少钱呢。
方掌柜娓娓道来:“大人,我女儿进他们钱家的门已经有八年的时间了,一共给钱家生了三个女儿,虽然说一直没能生下儿子,但是我女儿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们家的是,这次动手也是因为这个混账东西太过分了。”
说到这里,方掌柜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也怪我,想着若是把女儿接回来,小儿子怕是不好娶媳妇儿,再加上女儿对钱家一直没死心,所以对他们家一直容忍,本以为他们能够看在方家的付出善待我女儿,却没有想到换来的竟然是变本加厉,这次竟然为了几两银子害死了我外孙女,她才七岁啊!”
王县令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你口口声声说,你女婿为了几两银子,连女儿性命都不顾了,说的可是地上死的这个。”
方掌柜挤出了几滴眼泪,“没错,她是我的大外孙女,因为钱家一直不喜欢女孩,不给吃的,穿的也不好,所以都七岁了还长得跟小豆芽一样。”
说完心疼的抹了抹眼泪。
方小娘子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王县令也发觉那死去的小姑娘似乎格外的消瘦,加上钱金之前的作为,王县令还是很相信方掌柜的话的。
“为钱杀人又是怎么回事?”
方掌柜怒目而视,“前几日有人找到了这个混账,说给他十两银子,让他诬陷甜品轩,还指名道姓要摊上人命官司,结果这家伙为了那十两银子就把有毒的东西给我大孙女吃了,我大孙女吃了之后闹腾了半宿,还是没了命。”
旁边的两个青年气的攥紧了拳头,眼眶通红。
“你胡说,红儿分明是吃了甜品轩的点心才死的。”钱金脸色惨白的狡辩道,声音有些中气不足。
方家大郎上前一脚踹在了前进的膝盖窝,将他踹倒在地,方家小郎一脚踩在他的背上,“这家伙不止毒死了女儿,还想毒死我姐姐,要不是我今天恰好去探望我姐姐,根本不知道钱家的人把她和另外两个外甥女关起来了,不给水喝也不给饭吃,这是活活的想要饿死她们。”
说着他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我姐都是为了我才一直忍着他们家的,可今天我想说姐,别再和这种男人过日子了,我就算是一辈子不娶媳妇儿,也不想看到你吃这份苦,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两个女儿想一想。”
抱着孩子的方小娘子悲从心中来,呜呜的哭了起来。
围观的群众有几个心软的也跟着抹起了眼泪,太可怜了,怎么摊上这样的人家。
方大郎眼睛一红,拎起钱金的领子对着他的脸一拳又一拳的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