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们真的分开太久了，又或者是……你根本没有在乎过他。因为你根本不了解萧逸云！你永远不知道他有多好！”精致的下巴仰着，她目中有不屑闪过，一脸骄傲。
她……以他为荣！
懿慈帝一笑：“有多好？”
“没有词语能形容他的好。”凤无双依旧是一脸傲娇。
懿慈帝摇头，失笑。
他又想起昨天宋公公回来时，跟他娓娓而谈凤无双的时候。
宋公公跟在他身边多年，很会观察他的心思。
早在当初萧博衍的吉祥楼出现问题时，懿慈帝就在他面前表露过对凤无双这个人感兴趣。
所以他昨天从金鹰营回来，简单汇报之后，话题就绕着凤无双没有离开。
从她的医术，以及她跟萧逸云之间若无其事的交流，以及……她对韩雄的敌意。
宋公公都全部说了！
当然，有一部分他带着试探的意思，懿慈帝也没让他失望，稍微透露给他一些，好让他跟萧博衍卖些小消息。
他问：“好到……不惜让长公主抛下你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为他远赴南慕国？”
“对。”凤无双没有犹豫。
“徐府近半的产业，东阳国凤城里的红人，凤元帝的掌上明珠。这些都不如一个萧逸云来得重要吗？”懿慈帝问。
“您是什么意思？”凤无双始终没有放松警觉，她总觉得懿慈帝怪怪的，一时友好，一时试探。
她深呼吸一口气，道：“不过……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都能告诉你，答案是肯定的。”
“为什么？”他问。
“我一无所有，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他一人在我身后。他给予我的东西，在我眼中最为珍贵，这是任何金钱、权势、地位都换不回来的。”
无关金钱、权势、地位。萧逸云给了她一份最纯粹的感情。这是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换不来的一颗真心！凤无双说：“不管我是毫不起眼的郡主，还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无论他是东阳国的萧南王爷，还是南慕国的九皇子；都不会改变我跟他之间的关系！”
“一如在我困难的时候，他没有丢下的一样，我也不会在任何时候放下他！”
凤无双是萧逸云的不可割舍。
萧逸云同样是凤无双的不可失去！
懿慈帝眸中略过震惊，他心湖荡起波澜，这个凤无双……真的像宋公公说过的那样，很特别。
嗯……特别。
除此以外，懿慈帝不知用什么来形容她的大胆和自信。
竟然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还笃定萧逸云会赢？
“长公主，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有勇气？”
“有，逸云说过。”凤无双挑眉，美艳的脸散着光，“我已经表态完毕，如果你让我进宫只是让我说这些，那么我想，我可以走了。”
“等等。”
“皇上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凤无双一副“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样子。
懿慈帝无奈了，他坐下，比一个“请坐”的动作。
“无双，朕确实是有意试探你，但是你要相信，朕的试探完全是出于朕对逸云的保护，这是身为父亲的本能，朕对你并无恶意。”
“哦？”没有恶意？那还套着她说那么多话？
凤无双远远站着。
懿慈帝头一次觉得愧疚，他好像把一个小姑娘逼得太紧了。
她本就维护萧逸云，他试探的态度大概让她防备更深。
懿慈帝道：“朕是一个帝皇，但朕亦是萧逸云的父皇。虎毒不食子，你放心。”
凤无双扯唇，显然不信。
“你可以回去问问逸云，朕有没有伤害过他。”懿慈帝招手，让一旁的嬷嬷添茶，道：“这是逸云的奶娘，当初逸云母后在世时，便是由她和皇后一同把逸云带大。今天知晓你过来，她特意过来看看你。”
除了见他的父皇……还要见奶娘？
凤无双一下子变得拘谨起来，遇上他的长辈，她总是害怕自己做不好。她微微鞠身，双手接过奶娘送上的茶水，“谢谢。”
奶娘指指自己的嘴，摇摇头，对着她笑。
懿慈帝道：“她已经不会说话了，朕倒是有心让人教她写字，但是她学不会。”
凤无双心一紧，这些年萧逸云遭到一连串的刺杀，而他的奶娘……不会说话。
堂堂一个南慕国九皇子，竟然待遇这般差！
她的怒气就写在脸上。
懿慈帝苦笑，“无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难处，朕并非不想保护逸云，只是有的时候，朕也无能为力。”
懿慈帝手中兵力不如韩雄，这些凤无双在来南慕国之前就打听过了。在这之前，她还打听过，懿慈帝很喜欢萧博衍，萧博衍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立了萧博衍为太子。
“皇上的难处就是，如何在维护太子殿下的情况下，而不伤到他吗？”
“你怎么会这样想？”懿慈帝说话的方式，跟萧逸云有些像。
顷刻，他又像是自己想通了，说：“朕的难处是，如果在身为帝皇的前提下，把身边的人护得最周全。”
很……玄幻的答案！
一国帝皇，本就至高无上！这句话换做凤元帝说出来，凤无双根本不会明白。
但是从懿慈帝口中说出来，她又好像在做阅读解答一样，把字逐一拆开，一一理解。
身为帝皇，懿慈帝手中没有铁权，他的处境比十八年前的凤元帝还要糟糕！
最起码当初凤元帝只是跟永安侯府合作，他是能牵制永安侯府的。
而现在，懿慈帝自己就被韩雄压了一头，任何事，他都必须先考虑到韩雄的反应……
帝，不如帝。
他奈何不了韩雄！
所以他才说，如果在保住自己帝皇身份的同时，不惹怒韩雄，又能保住其他所有人。
凤无双顿时明白了他的处境，问：“你的所有人，包括萧博衍吗？”
“无双，他也是朕的儿子。”言外之意，包括。
他不想伤害萧逸云，也不想伤害萧博衍。
凤无双嗤笑，懿慈帝活了几十年，怎么比她还天真？
两虎相争，旁观的人怎么可能保得住两个人？
就算这一次保下来了，以后还是会继续争的。
一山不容二虎二虎！
凤无双说：“皇上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