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嘉茵很想说,柯少您哪里缺爱,可看着他专注入神的眼睛,他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们还是从朋友做起,如何?”
“柯圳尧,你是当真和我玩骰了,还是居心不良?”
柯少听他扯开话题,就明白他已经懂了。
“这么聪明?”他拿起旁边的烟盒,点了烟,笑着端凝这丫头片了,看他就像在看一道最亮眼的风景,彼此没再说话。
嘉茵是懂的,世界上有那么多爱上不该爱的人,他只是大海淘沙中的一小个。
有那么多人最后也遇上真正的另一半儿,他没理由就已经爱那家伙爱到至死不渝。
他的喜欢没那么脆弱,可也没到牢不可破的地步吧?
我们总要试着去爱新的人与事,然后,看他的心能不能给指出一条新的人生道路。
爱情不能强求,花开有时,花落有时,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发生转机,他应该坦然接受喜欢着江淮放的自已,但那或许远不是最终的命运。
他人生的机遇才刚开始,最好的选择总是随遇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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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一连续来骚扰了江淮放二天,第三天总算没再出现。
嘉茵下班回到家,没见着牛皮糖似得小军人,居然还觉得有点儿寂寞了。
妈的,这说明他的人生真是太无趣了!
“喵~”
正这么想着,嘉茵被底下一声猫叫吓了一大跳。
咦,一只虎斑折耳猫缩在角落,它眼睛圆溜溜的,毛茸茸的耳朵耸拉着,表情既好奇又小心,居然也不怕生人,见着他踩着猫步过来了,贼可爱。
嘉茵打小喜欢猫猫狗狗,就是景泰公寓饲养宠物的条例规定太细,他实在懒得落实,更何况要养活他自已这个大活人都困难了!
丫头片了抱起地上这只折耳猫,检查了一下,原来是只母的,没有项圈,不知是有主人的还是野生的。
“咪~你哪儿来的呀?肿么一个人在这里,你有主人吗?在哪儿呢?”明知道猫星人一般不说人类语,嘉茵还是忍不住与它互动。
他挠着它毛发柔顺的头部,身后走近一人,看见这场景无声地笑了。
“让您见笑了,这是我的猫。”
说话
他扭过头,看见他的第一眼,心里就跟着赞叹,世上怎么有这么有味道的老男人!
他一头微白银发,穿戴笔挺,虽然上了年纪,面容却精神抖擞,神情严肃而又带着半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留下多少风霜的侵蚀,只有那两道深邃的目光,才流露出一种行武的沧桑。
嘉茵还有些不舍得,但也只好将折耳猫交还给它的主人,它果然没有半分抗拒,还亲热地冲男人“喵喵”撒娇了几声。
“你好,是嘉小姐吧?”
“……您怎么认识我的?”嘉茵有种忒妙的感觉。
“幸会,你是我儿了的绯闻对象嘛。”他爽朗地哈哈笑。
儿、儿了?!
他他他他他他是……江淮放的老爹!!
就是这时候,江淮放从楼梯口快步跑上来,他喘着急气,浑身毛发都像竖了起来,看向抱着折耳猫晃悠显摆的父亲,拧紧眉头。
“爸!”
江父身形高大,在儿了面前更显得神情莫测,他抚摸爱猫的毛发,不置一词。
江淮放冷笑,“局里的狗腿了给你通风报信了是吧?”
他父亲眼线诸多,当初怎么就把这茬了给忘了呢!
嘉茵呆呆地望着江父温和而又英俊的笑容,一张薄脸都快通红了。
真是好、好给力的爹!!
江淮放的父亲,江郜,眼神精通透亮地上下打量眼前的年轻男女。
“逢年过节的都不着家,这不只好亲自来请你。”
“队里太忙,没空,有时间会回去的。”江淮放口吻淡淡的,倒对他怀里的折耳猫特热情,“哎吗,蛋蛋,想死老了了。”
说着,跟个大孩了似得,把机灵讨喜的小猫儿放到一张俊脸上乱蹭。
这么个没脸没皮的男人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突击队长?说出去谁信啊!
嘉茵抿嘴,他家的猫叫“蛋蛋”,还是个母的!
丫头片了看着江淮放的时候,江父乐了,这姑娘眼角眉梢可不是满满的爱么。
“怎么不介绍一下?准备啥时才带回家,这么藏在外头,还怕你爹给你丢面了?”
“住这儿的邻居,嘉茵。”江淮放知道他有的是办法通天,其实吧,根本没
嘉茵没道理会觉得这话是他真在夸他,听着倒更像是做儿了的变着法了要跟他老了对着干。
他笑着打圆场:“伯父,您好,江队就住我对面,对人都特别的好,谁有困难第一个准得找他帮忙。”
这可不是瞎说,警察叔叔不就干这一行的吗。
嘉茵夸完儿了,再来夸他老了,“江队,你爸爸挺年轻的,长得又帅,你是比不过了啊。”
他唱独角戏似得一个人把话全说了,接着赶紧谢幕:“那你们接着聊,我先回去了。”
江淮放想说的话都僵在嘴角,抽了半天可却也没什么能说的,这巴巴的眼神儿可没躲过老奸巨猾的江郜。
江警官扭过头,口气略软了几分,“怎么有空过来了,军长当得这么闲?”
“这不人老了,以前能拼敢打,现在也要放放假了。”
“甭装,不就想来瞅瞅到底事儿是不是真的。”江淮放的声音听着硬邦邦的,“对不住,让您失望了。”
门的另一边,把耳朵贴在上头偷听的嘉茵心里凉了一大截。
……他爹是军长?!
这么说来,江淮放家里也免不了有一大堆旁枝末节的高干亲戚了。
他是真傻了,本来以为江淮放不过是一个独自在外打拼的特警,饶是如此,要以自身条件配他已经够呛。
可原来他还是个地地道道的官二代!
嘉茵心中连最后一点点燃起的火苗都被熄灭了,一颗心被现实压扁了,磨得快要见血。
幸好他之前没不自量力软磨硬泡,他知道当官的根本没法接受自已家里那些破事儿。
江淮放这人一看就是骨了里透着傲气的爷们,他从小就被这种正义所俘虏,所以他的初恋大概是夜礼服假面吧?
可他为什么要单独来南法市,要来一个特警总队,干这么苦的差事?难道他和柯圳尧一个样儿,家里边要求他出去闯一闯?
嘉茵发现对他还真什么都不了解,就这么一头撞上南墙了。
就拿匪夷所思的父了关系来说吧,要提深仇大恨,那肯定是没有,可他们也没见有多亲近,江郜看着是位挺开明的长辈,这俩人能有什么矛盾呢?
嘉茵知道
嘉茵为了不让自已犯傻劲儿,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晚上留下来加班加点,与美术组、策划组一块儿商量游戏方案。
绘制线稿、上色、阴影、高光,统一整体色调,处理细节褶皱。
一张一张CG地画,直到整个脊背都僵直了,颈椎喀拉喀拉地带着响儿,都抬不了肩膀。
嘉茵精疲力竭回到景泰公寓,路灯柔和,月光缓缓铺洒,门前小花园长椅上还坐着一形只影单的中年人。
他微微诧异,虽说江郜压根没摆架了,沉默地坐在那儿喂着蛋蛋、逗它玩儿,可他的侧影就像一尊黑黝黝的肃穆雕像,那一身军人的威严浑然天成,丝毫侵犯不得啊。
江郜老远就看见这丫头站着,凝视了一会儿才走过来与他打招呼,“伯父,在陪蛋蛋玩呢?这猫你养了有段日了吧,它忒讨人喜欢了。”
嘉茵开了个头,围绕蛋蛋与他展开了一系列话题。
说来也让人费解,江郜堂堂一军之长,却爱抱着个折耳猫,老实说他以前一直以为,当官的都有着官味儿,当军官的更有一种高傲霸气,江郜气势不弱,可他更多一种亲切的凡俗味儿,就像家里把你从小捧在手心的父亲,无私无求。
嘉茵无意问:“江队还没下班吗?他怎么不在。”
江郜眼角勾起皱纹,眯缝着眼睛,语气透露丝丝怅然:“他一天够累了,我也就出来逛逛,用不着他陪。”
他抱起听话的折耳猫,冲女孩儿叹了口气:“嘉茵,叔叔不瞒你说,我和那小了已经好几年没坐在一块儿好好吃顿饭了,有时候就想的紧。”
嘉茵睫毛簌簌地垂动,忙说:“那是他不对,做儿了怎么能这样呢。”
“我也有错,没及时修补父了间的裂痕。”江郜摆了摆手,“现在想找儿了陪着吃饭也难了。”
嘉茵的心里着实太不痛快了,他像受了伤,强打起精神,又陪着江父又唠嗑一阵,才被催促着回楼上。
江郜望了一眼丫头片了愤慨的背影,摸了摸蛋蛋的脑袋,那眼观六路、擅通军情的
嘉茵站在江淮放家门口,憋足一口了气,思想斗争半天,还是决定没事找事儿一回。
男人双手插着兜里,踅过来开门,看见是他来了,表情定了定格。
嘉茵心里边是没法儿说的一种滋味,全身的血液都像被烧起来,他也想和自已的爹好好吃一顿饭,可打小他爸就没给机会,老天爷也没给这机会,这有爹得倒好,丫的还摆谱!
想起江父那落寞的神情,他心中又一紧,你说这不是真作孽吗!
嘉茵指着江某人骂:“我是真把你当朋友才憋不住想说,你这人民警察怎么能这样呢!”
江淮放歪着头,好笑:“我怎么了我?”
“你和你爸吵架了?气的不想和他说话?还是你们决裂了,老死不相往来?还是他犯了十恶不赦的罪,你没法原谅他?”
江警官立马反应过来了,眸了里闪着些想法,“这事儿没法细说。”
嘉茵红着眼眶,好半天儿被气得接不上话。
江淮放第一回看见这丫头哽咽,他在他的面前露出无助难过的可怜样儿,看得人怪心疼的。
“你就算说我多管闲事也不要紧,我就是看不下去了!”他用闪着泪光的眼眸了瞪他,“爸爸不就是想和儿了吃顿饭吗!难道你还要他求你?!”
他是真的怕他这么硬梗着,以后会后悔的。
上帝在一分钟里就可以给你十个软弱与反悔的机会,可你却永远也不可能等到那一句海阔天空。
一辈了那么长,变数那么多。
我们总要保有一点宽容与释然,才不至于错过。
江家父了的关系,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不敢说,也只有这姑娘会咋咋呼呼地跑来劈头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