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张磊去了外市工作，孩子的爷爷奶奶现在在新楼居住，周末给儿子小涛做饭。张磊在学校特意留了杨柳的电话。
上次离家后还是过年见了一次孩子，杨柳想起孩子，忍不住心里一阵内疚。
怕什么就来什么，一听教导处，杨柳就头皮发麻，再听到儿子淘气，杨柳的心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她怯怯走近教务处。
儿子就在里面站着一脸的不在乎，看到她眼睛里一抹惊喜划过。
教导主任和班主任脸色发黑，旁边边坐着一对气呼呼的中年夫妻。
“我是小涛妈妈，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话没说完，教导主任拦住话给双方作了简单介绍。
“目前情况就是张小涛喜欢李宁，对方要讨个说法，如果协议不成，对方可能要报警。”
杨柳二话没说。照着小涛屁股就踢了一脚，小涛猝不及防，噗通坐到地上。
“凭什么打我？我和李宁是好朋友，长大我们约定要结婚的。不信，你问李宁!”
小涛很是倔强地爬起来，冲着妈妈吼道。
女孩父母气得站起来，连声说：“报警报警，这还得了，家教不严，这么小就思想不健康，不好好教育长大会危害社会，流氓啊……”
“你们才流氓，我和李宁是好朋友，我们……”
杨柳一听，我的祖宗啊，嫌事儿不够大吗？吓得赶紧捂住儿子的嘴巴，用尽全力搂住暴走的儿子。
“李宁妈妈，小孩子不懂事，我们慢慢商量。”
杨柳像个孙子般陪着笑脸，低声下气地说着好话。
李宁父母在老师的劝慰下，没好气地重新坐下。
“那个那个，刘老师，你先把小涛带走，让他先上课去。”
主任招呼刘老师带走小涛后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商量个妥当的解决方法，李宁家长您有什么想法说出来。”
李宁的母亲冷淡地看着杨柳道：“你说吧，这个事情你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们听听。”
杨柳看看主任，再看向李宁父母陪笑说道：“这个事情嘛，小涛还小不懂事，这……我想着进行一个经济赔偿？您二位？”
“我们也不是为了你的钱，不报警的话，我们就两个条件，1.你们的孩子转学，2.赔十万块钱……”
李宁的父亲很是直爽地说道，看杨柳的眼神满是嫌弃。
“多少？十万？”杨柳吓了一跳，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怎么还闹出十万块钱了？当我是软柿子吗？
她脸上带笑，说话不软不硬道：“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对吧？要是报警，对我孩子肯定没好处，可是对你女儿也没啥好处吧，咱们就别那个啥，拿出解决问题的态度。”
“八万块钱，一分钱也不能少!否则就报警吧。”女孩母亲很是恼恨地说出这句话后，不再搭理杨柳。
八万，又是八万!
杨柳听到八万，突然觉得心脏剧烈地疼痛，那些年前刚发生的似乎是很是久远的往事，让她的泪水突然流了出来，甚至泣不成声。
李宁的父母一时间愣住，我们才是受害者，这是戏精本精吗？
杨柳擦擦泪水，低声说声：“对不起对不起，主要我和他爸离婚了，我也没个正式工作，突然有点情绪失控……”
主任看看李宁父母，沉思下说道：“李宁爸爸，我想让她们两个单独谈一下，看看能不能商量出来一个合适的办法把问题解决。”
两个男人走出了办公室，两个女人在屋里说了半天，当办公室的门打开的时候，杨柳的脸色很是难看，她对主任说道：“商量好了，小涛转学。给我三天时间我凑钱，”说罢转身离去。
……
杨柳走在城市的人行道上，砖砌的地面很是平整干净，春天的风刮过来，她的心里焦躁不安，又阵阵发疼。
子不教，谁的过？
她抬头看着天空的太阳，伸手在自己脸上啪啪打了几个耳光，泪水落下来，她蹲下抱住自己的膝盖埋头痛哭。
泪水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却可以相当大程度的缓解情绪。
有人围过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尴尬地站起来，赶紧离去。
……
杨柳像个孤魂野鬼，在城市的街头飘荡，这个自己熟悉的城市，没有一个能栖息自己灵魂的地方。
她的心中有痛，有恨，有委屈，可是跟谁说呢？
许久没有见女儿婉儿，她特意去了婉儿学校。
婉儿长高了，但是仍然像个纸片人一样瘦，眼神清澈。
孩子问她：“妈妈，你在做什么工作？你没有文化没有学历，哪来的钱穿金戴银？把自己打扮的像个土豪？”
自己在做什么工作？
她心虚地不敢看女儿的眼睛。
婉儿临去上课说了句：“妈妈，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我已经长大，小涛还小，我希望妈妈是一个合格的妈妈，而且是一个永远合格的妈妈！人生路上谁也可能犯错，但是我相信妈妈以后一定是个好妈妈！”
孩子转身回教室，单薄的背影好像一股风就能把她刮倒，但是，她的步子却坚定有力。
路边的橱窗显示出杨柳窈窕的身影，一身光鲜的外衣，一套昂贵的首饰，一个名贵的包包……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把家搞成这样，把孩子教育成这样，一个孤家寡人，一个街头的流浪狗，你的光鲜炫耀给谁看？
你想要一个体面的生活，可是自己何曾体面过？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如画的电话，告诉如画自己想离开了，准备脚踏实地地找个工作干。
话筒那边，传来如画愉悦的声音：“我已经打过招呼，你随时去办理。祝好!”
杨柳的泪滴下来，一定会好!
她深吸口气，脱下身上首饰，走进了首饰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