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八》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不公平么?”
“为什么呢?”
“因为有无数人的人觉得它公平。”
“那你说的这个世界,到底是公平还是不公平呢?”
“弱肉强食,对于强者来说很公平,因为他们可以肆意鱼肉弱者。”
“但是对于其他的弱者们来说,他们也只能觉得公平,非常的公平。”
“那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没有资格觉得不公平。”
“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被强者们压榨,如果被顶尖的强者压榨,那甚至将会是他们的荣幸。”
“压榨就是欺负的意思么?”
“欺负?那太温柔了。”
“太温柔了?那是什么意思?”
“那是欺辱,在欺负的同时,还会遭到羞辱。”
“甚至死亡。”
“这样也会死掉吗?太可怕了!”
“死亡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是解脱啊。”
“那老爸~你觉得这个世界公平吗?”
“我啊,哈哈,我甚至连说出公平这二字的资格都没有。”
“为什么,老爸你.”
“儿子,公平不公平,是对人而言的。”
“我现在已经没有做人的权力了,所以我哪怕知道不可能,但是也会继续努力。”
“哈?爸爸你突然在说些什么啊?”
“你!你!是人啊!”
“爸爸你都不是人了,呜呜那我是什么呀!”
“乖,别哭~”
“所以爸爸说过了,我一定会继续努力,让你有一个公平的,和别人在站一起的机会。”
“毕竟,爸爸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
“噗呲!”
“嗯!”
我.
“他好像有反应了!”
莫,莫拉尔!
我这是怎么了?
疼!
剧烈的疼痛!
“第三针了,如果短期内再进行注射的话,他也活不了了。”
这个声音是,是谁?
不行,我的头也好疼!
我没有死么?
对,我,好像在轰炸中
“那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睁.不开眼睛!
他们给我打了什么.?
不行
意识又要开始.涣散了.
冷,极致的冷,刺痛骨髓的冷。
这个世界被冰雪所覆盖,凛冽的寒风在天地间呼啸而过,没有一点儿的温柔。
身边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帮我抵御这般暴怒的风雪。
身体已经在不受控制的颤抖了,双手也因为这恐怖的低温而变得颤抖不已,低头看去时也已经冻伤发紫。
如果到最后没有意外的话,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吧?
奇迹?
哈哈,这个世界上本没有奇迹,相信的人多了,便有了名为奇迹的自我安慰。
就像人类崇拜鸟儿能够自由的飞翔一般,我也很想能够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虽然真的,这样听起来并不是什么远大的理想,甚至都算不上理想。
但是天下芸芸众生往来,谁又能真的做到主宰自己的命运呢?
最终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只是梦里看花,徒娱乐麻痹了自己罢了。
但是我真的甘心吗?
我不甘心,但这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上来。
我又能,如何?
哈哈哈,真的就是一个笑话。
到了现在为止,我居然还在期待所谓奇迹的发生。
人也就是这样,哪怕已经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一件事的本质,但是还是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寄希望于那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噗呲!”
“呃嗬!”
“.曼!”
突然间我的世界发生了无法理解的崩解,一切都变得那么的模糊。
要死了么?
不,不要!
我还不想
“林曼!林曼!”
当我的眼睛再一次重新获得能被我接受的焦距之后,那个极为熟悉的面孔理所应当的映照在了我的瞳孔之中。
“莫拉,尔.”
“林曼!”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林曼醒了!”
就像欢呼一般的喊声暴力的冲进了我的耳膜,敲打着已经宕机了的机器。
就像干旱已久的枯木终于再次沐浴到久违的甘霖一般,一滴温热的眼泪成功的将我的意识重新拉回了现实。
“水,水”
“好,好,我去给你拿!”
这里还是在那个地下室里么?
这里没有被炸塌么?
那我之前是?
怎么回事?
不断有外面的寒风倒灌进来,而莫拉尔却没有任何作为,任由寒气席卷这里。
说明那扇地下室的门应该已经被炸坏了。
这里又没有崩塌,说明并非是直接的命中此地。
那我是被爆炸席卷进来的暴风所伤么?
伤的,应该是腹部吧?
虽然想要用手稍微摸一下,但是现在我的手好像根本就不怎么想听我的使唤。
虽然说非常害怕瘫痪了,但是简单的握手又还是感觉可以做到。
脚也非常酸痛,但是却又不是一点知觉都没有。
浑身都和要散架了一样,我也不知道到底伤在哪了。
不行,头还是好痛啊。
对了,那个女人!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的印象里还隐隐约约存在着一个模糊的女声。
是我之前间歇性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记忆下来的么?
“嘶!”
不行,根本想不起来!
但是这种印象也太真实了,我没有办法无视她!
是那个女人吗?
心中开始慢慢勾勒出那个被我卷进被子里抬到此地的身影。
但我也只有她大致的轮廓的印象,说起来我甚至没有仔细的观察过她的脸长成了什么样过?
她没有再装死了么?
“来,吸,喝水,喝水!”
能够感觉到莫拉尔把什么东西粗暴的塞进了我的嘴里,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让我感到非常舒服。
“咕嘟!咕嘟”
没有了,怎么只有几口!
“水,还要!”
“不行,不能在给他喝了,这水太冰了!”
是!
是那个女人!
在这熟悉的声音出现时,我再也顾不得大脑就要撕裂般的疼痛感,再一次睁开了焦距并不准确的双眼。
是她,是她!
虽然视线和记忆都异常的模糊,但是两者的面容还是慢慢的重叠在了一起。
“你已经给他打了第四针了,而且现在的温度也非常低。”
“如果你不想要了他的小命的话,就继续喂他喝水。”
她好像是在救我吧?
她已经救了.我吧?
“你是谁?”
“难受就闭眼修养,不要逞无畏之强。”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她居然直接就对我冷言相向。
虽然话说的没有问题,但我甚至隐隐约约感受到了愠怒。
为什么?
她在生气什么?
啊,好冷!
外面凛冽的寒风还在不断灌进这狭小的空间里。
怪不得我会做那种梦。
怪不得会是在冰天雪地里被冻死!
“可是他之前一直在发烧啊!”
“如果我不给他打的话,他搞不好真的会活活痛死啊!”
“愚蠢!这又不是退烧药!”
“消炎药的话我也已经喂他吃下去了,”
“即使他现在醒了,那他如果日后上瘾了你又该怎么办?”
上瘾?
他们是不是给我注射了左旋异利敏他定?
而且听起来,似乎也已经注被射了第四针了。
那到底,我又昏迷了多久?
“我但是他一直在呻吟啊!”
呻吟?
我吗?
“行了,我知道你是为他好,但是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你现在就听我的吧。”
“这一针,绝对是最后一针了,听清楚了吗?”
不行啊,莫拉尔!
那么善良的你,真的会忍心看着我这么受苦吗?
你怎么能就这样听从一个陌生的女人的话呢!
快喂我再喝点水啊,就喝一口!一口!
“嗯”
“听清楚了。”
莫拉尔!
不能就这样认输了啊!
你怎么能就这样就屈服了呢?
男人的尊严呢?
主要是我的水呢?
算了,没死就好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水喝!
“林曼,你的命也是真够硬的!”
这是要和我说发生了什么了么?
“我怎.么,咳咳!”
“别激动,别激动!”
“你先别激动,别乱动了,我慢慢告诉你!”
突然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冲进了我的咽喉,即使我没有像莫拉尔误解的一般激动,但是还是不受控制的猛烈咳嗽了起来。
虽然他不断轻轻拍打我的胸口,但是这种感觉依旧不曾好转。
“咳!咳咳!”
能够感觉到有着什么东西随着我的咳嗽一起喷溅了出去,虽然我不能抬头看去,但是我猜这应该是淤积在我身体里的血吧?
“好了,好了~”
没想到,其实莫拉尔意外的温柔呢。
“有没有感觉舒服了一点?”
“还是说还想再喝点水?”
“嘿嘿,她现在不在这里了,我再拿一包水喂你?”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的确很想喝水,哪怕再喝一口.
但是现在意识清醒了一些,我开始能明白她为什么不让我喝水了。
因为如果我的伤口在腹部的话,也说不定内脏是否受到创伤。
所以如果此时过多的摄入食物可能会刺激我的肠胃,有导致大出血的潜在风险。
“不,了。”
轻轻的摇了摇头,也算是拒绝了莫拉尔小心的善意。
“不想喝水了吗?”
“那你还有没有哪里难受呢?”
难受,我浑身都难受!
胸口也疼,肚子也疼,手也疼脚也疼,就和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一样。
你还问我难不难受?
你看我像是,很舒服的样子吗?
“冷”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想要说些什么,也或许是思想和行为还不能被控制联系在一起。
明明心里有那么多的话想要说,但是一张嘴却只能弱弱的说出一个冷字。
好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