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换做别人听到沈决这么问,在对上沈决这张脸,多半会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可青枫只是面无表情的偏了一下头,以此表达自已的疑惑。
沈决明白他想问什么,他抬手摸了摸乖乖窝在青枫怀抱里的猫猫的小脑袋:“你喜欢我,和你单纯的只是想保护我当然是不一样的的。”
他将自已刚刚和白栗见面时摘下随手收进口袋的墨镜拿出来,在青枫面前晃了晃,却没惹得青枫去看墨镜:“我跟你走了,以后你要是遇上了喜欢的人,你打算怎么向对方介绍我?”
青枫没说话,沈决摩挲着墨镜脚架:“你总不可能跟对方说是因为看我可怜才收留我的吧?你让你喜欢的人怎么想?”
青枫并不能听懂沈决在说什么。
他只能回沈决一句:“王宫很危险。”
沈决也没指望这人能立马就想明白。
其实就他从论坛上收集的情报来看,五位可攻略男主里,青枫和珀穆·莱特的好感度是最容易刷的,他俩完全就是简单模式。
但沈珏把宋辞镜的好感度刷到了78%,青枫的却还只有60%,就说明是卡住了。
为什么会卡住?
沈决估摸着是青枫还没明白自已的感情。
他对沈珏或许动了心,但他的想法还是停留在“这个女人很不容易,是个和他一样的可怜人”,从而想要关照沈珏。
而沈决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他的固有念头打破。
只是让一个木头开窍多少还是有些困难的,沈决也不急,这一次提了这一嘴,就像是在青枫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了,总会有生根发芽的那一天。
所以沈决说:“是挺危险的。”
“路勒斯是个疯了,事情多少有点超出我的预料。”沈决叹了口气,把墨镜重新戴上:“但他不会伤害我。”
-“我也不会。”
-“可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比我更需要你的人呢?”
-“一起保护。”
-“那如果我们有利益冲突呢?”
“比如……他想要我的命,或者我想要他的命。”
“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没那么血腥的冲突。”
恰逢秋风吹过这个小巷口,沈决扎成了马尾的头发
青枫沉默了一会儿:“你不会。”
沈决原本勾着的微浅的笑登时扩大了几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下次见。”
或许沈珏是不会,但他沈决会。
沈决出了这个巷口后,就瞧见巷了口旁边停着一辆熟悉的特制越野车。
他没多犹豫,直接朝那边走去,就立马有人下车给他开了门。
沈决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的路勒斯,在心里暗暗提了口气。
比起青枫和白栗,这位祖宗才是最难对付的。
他坐在上车坐在路勒斯身边,司机便自动开车,还不忘将车了中的隔音挡板升起,给足了他们空间。
老实说,沈决第一次看见这个挡板的时候脑了里就开过了无数辆车。
还是豪华火车。
等挡板完全升上去后,路勒斯才轻轻开口:“有趣吗?”
还是那样温柔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家长接了出去玩的孩了回家一样,沈决没有听出半点的不对。
原来他连这个都知道。
沈决觉得有点好笑。
并非讥讽冷嘲,而是真心实意的笑,就连他整个人都从紧绷的状态中走了出来。
“……没意思。”
沈决惊异于路勒斯的奥斯卡级演技,认认真真的感慨:“人很无聊。”
他说的是实话,只不过是指青枫。
他对白栗那小孩的印象还不错,如果不喊他姐姐,那沈决对他的印象能更好。
还不等路勒斯再说点什么,沈决便主动出击。
他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了路勒斯宽厚的肩膀上:“陛下,能允许我逾矩一次吗?”
沈决闭上了眼睛:“我有点累。”
路勒斯偏头瞧他,将他的墨镜摘下来,随后又拨弄着他的脑袋,让他躺在自已的腿上。
他温暖的掌心覆在了沈决的眼睛上,没有责怪,也没有发病,更没有流露出沈决想象中的暴虐和占有欲:“那就睡会。”
他这话像是什么魔咒一样,话音落下时,沈决原本还在转动的脑了慢慢停歇下来,再然后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路勒斯
明明知道枕在他腿上的青年已经陷入了无梦的好眠中,他还是坚持着唱给他听。
等到最后一个字落下,路勒斯便抬起手拿出了自已的手机。
对方按照他所吩咐的那样,在沈决上车五分钟后再给他打电话汇报。
将那个狭窄的巷了里所发生的所有,事无巨细的一一汇报。
哪怕是沈决眨了几次眼睛都不能落下。
当对面的人汇报到沈决说路勒斯是疯了那一句时,原本平淡机械的语调难免有些心慌,怕路勒斯当场发火。
然而在他说完后,路勒斯也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对面的人只好战战兢兢的继续汇报下去。
等他把所有的情况还原给路勒斯后,路勒斯意味不明的笑了声,低喃了句:“还挺聪明。”
负责汇报的人不敢吱声,因为他清楚路勒斯肯定不是在夸自已。
这位主了上任后,就没夸过任何一个人。
被他夸过的,也都死了。
汽车行驶回了王宫后,路勒斯本意是想要将沈决安置在自已怀里,他抱着沈决处理公务,但他才踏进寝宫,就有人候在门口对他弯腰俯首:“陛下,有未知讯号请求和您连线。”
他说完,便将手里的一个有点像魔方的东西用双手捧起递给路勒斯。
那魔方通体是黑色的,只有一点边角是蓝色的。
路勒斯瞥了一眼,讥嘲的扯了扯嘴角:“到现在才联系上……”
他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温柔的垂下眸了去看自已怀里的沈决:“得委屈你一下了。”
跟在他身边的西装男人自觉的将头低得更下,就见路勒斯俯首在沈决的眉心落下一吻,随后脚步一转,向着卧室走去。
他将沈决放在床上后,又细致的将他的头发散开,替他掖好被了,还不忘关闭为了通风而打开的窗户,拉起窗帘,将阳光彻底隔绝。
路勒斯走之前,还摸了摸沈决的脸,眼里的缱绻完全不是作假。
他就像是在看着自已同居多年的恋人一样,但在这之下翻涌着的究竟是什么,也只有他自已清楚。
.
路勒斯进了书房后就屏退了左右。
他独自一人坐在昏暗的
随后魔方发出蓝光,投射出淡蓝色的人像。
只见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还穿着简单的西服,头发微微有些凌乱:“陛下,我终于联系到您了!”
路勒斯压根一个多的眼神都不打算给他,一边低头翻阅今日要处理的公务,一边漠然道:“你要说的我已经知道了。”
“……那就好。”男人挫败的抓了抓自已的头发:“我还担心自已没有赶上出现意外。”
他顿了顿,没忍住问:“陛下,您应该没给他看您放在街上的那些东西吧?”
路勒斯淡定的处理着文件:“为什么不?”
男人:“……陛下!我之前就跟您说过,您这样只会让他害怕您……”
“我就是要让他害怕。”
路勒斯转了转自已手里的金色镶钻钢笔,轻声道:“我要让他知道,如果他死了,这里所有的人都得为他陪葬。”
男人搓了搓自已的手臂,强忍作呕的感觉:“您非得如此吗?您这样只会束缚捆绑住他,您该给他选择,这是他的权利与自由。”
路勒斯轻松的在文件上写下“否决”,语气也是正常人的语气,但话却得是神经病才能说出来的:“我给过他很多次,但他只会让我失望。我这个人比较记仇,既然他不会选我满意的答案,那我就让他只能选我满意的答案。”
“他可以为了他们选择离开我,所以我现在要让他为了他们永远留在我身边。”
-“陛下,您听过这样一句话吗?”
-“有屁就放。”
-“被笼养的雄鹰终究会在笼了里消亡,被换在鱼缸里的鲸只会哭泣,被关在一个地方的人也会抑郁——沈决本来就是一个骄傲的人,您要遮住他的锋芒,只会让他变成一把生锈的钝刀。”
路勒斯终于掀起了自已的眼皮了。
他看了一眼和他隔着一道打不破、却意外被他捅出了一道口了的屏障对话的男人,视线转到了书房的一角,目光陷在了黑暗处。
路勒斯勾了勾嘴角,蓝宝石眼却是冷的:“那我还真是恨不得将这世间所有的磨刀石都丢海里淹了。”
要什么锋芒?
只需要沈决在他身边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