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染停住脚步,陌生而疏离地看着傅世恒,道:“原来是二弟,你是来找夫君的吗?”
她不确定刚刚傅今安离开后是否回来,可是如果回来的话,应该会碰见他。
却听傅世恒道:“不是,我,我是来看看你。”
洛染不禁皱起了眉,有些不高兴:“二弟慎言!”
傅世恒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我是怕你误会大哥,大哥他不会害你的。”
显然也知道了早朝上的事情。
洛染刚要开口,就听见一阵马蹄声,接着便是某人一脸肃杀地过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目光不善地看向傅世恒:“我们夫妻之事还是不劳烦二弟担忧了。你若是有闲心,还是管好你后院之事吧。”
傅世恒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紧接着不明白他后面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问道:“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今安轻蔑地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揽着洛染的肩进了大门,同时大声吩咐:“关门!不要什么人都放进来!”
守门的侍卫忙低头:“是。”
咣当,厚重的大门在傅世恒眼前合上,留下一脸惨白的他。
门一关上,傅今安立马松开了揽着洛染的手,长腿一迈,将洛染落后两步。
洛染看着走在自己前面有些傲娇的身影,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谁知,正走着的傅今安忽然停住脚步回身,将她来不及收起的笑意尽收眼底,故意板着脸道:“怎么,很开心?”
洛染眼睛眨了眨,乖巧地点头:“嗯。”
傅今安皱眉,盯着她的眼睛问:“为什么?”
洛染一扬下巴,学着他刚刚的样子,骄傲地从他眼前走过。
傅今安站在原地,忽然笑了。
回到屋子里,洛染坐在梳妆台前卸掉朱钗。在家的时候,她还是喜欢清清爽爽的,就连耳坠子都不愿意戴。
尤其青宁,每次看见娘亲戴那些首饰,小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
现在也是,被爹爹抱着坐在大腿上,小手指指娘亲,又摸摸自己的小耳朵:“要!要!”
洛染从镜中看了一眼女儿,忍不住笑:“你才多大,就知道臭美了。”
青宁拍着小手:“美!娘,美!”
傅今安低头亲亲她柔软的发顶,抱起她站着面对自己,余光瞥向梳妆镜前的侧颜,问:“宁儿,是爹爹好看还是舅舅好看?”
洛染抿着唇,没说话。
小青柠似乎没听懂爹爹这话什么意思,歪着小脑袋看着爹爹笑。
傅今安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拽自己,一回头,才发现刚刚坐在自己榻上玩耍的景行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块玉佩,举到他跟前,奶声奶气道:“豆豆给,豆豆给。”
意思是舅舅送的。
明晃晃地显摆。
青宁见弟弟手里的玉佩,忽然想起自己也有,低着小脑袋开始扯自己的衣襟,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急的差点哭了。
洛染笑着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玉佩放到女儿面前,板着脸道:“不许再往嘴里塞了,听见没有?再塞进嘴里娘亲就不给宁儿了!”
“豆豆,豆豆!”
小青柠伸手去抓。
洛染这才为她戴在脖子上。
小青柠见自己也有了,这会高兴了,也举着玉佩跟爹爹显摆,嘴里不停地喊:“豆豆,豆豆。”
傅今安冷笑一声:“又是玉佩。我记得你那位清宥哥哥还送给他俩一人一个呢,怎么不见他们戴?”
洛染神色如常:“都叫丘嬷嬷和桂嬷嬷收着呢,你若是喜欢,明日叫人找出来便是。”
傅今安转眼看见她空落落的耳朵,问:“我当初送你的耳坠子怎么也不见你戴?”
洛染无奈地想翻白眼,这人今天怎么这么爱翻老黄历呢,遂岔开话题问:“林守成还活着吗?”
果然,提起这事,傅今安终于不再揪着玉佩和耳坠的事了,随口道:“死了。”
洛染又问:“你做的?”
傅今安点头:“嗯。”
洛染:“为什么?”
这回傅今安没马上回答,而是让嬷嬷们把两个孩子抱下去,才反问道:“你为什么相信我那个毒不是我下的?”
不等洛染开口,又道:“或许就是我做的,为了你心存感激进而嫁给我。”
待他说完,洛染垂眸笑了一下,道:“如果是你,当初那种情况,你随便让谁给李氏点药,或者李氏让人随便去药房买点药,只要小心些都可以躲过去,不至于绕了那么大一圈。”
傅今安勾勾唇,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洛染结合上一世,想了一下道:“除非这人的目的不单单是为了给我下毒,而是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
这也是她刚刚想明白的。这一世不用说,无论她出没出事,爹爹都会追查到底。哪怕查到林守成的身上,爹爹也会怀疑,毕竟当初提醒他的人就是傅今安,这人没必要自己揭穿自己。
而上一世洛如雪给自己下毒的时候,爹爹已经死了,冠军侯的爵位已经落在了洛鸿俊的头上,可以说洛家大房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无论她怎么死,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利用她的死,将大家视线转移。只是不知道自己死后,到底是谁为自己鸣这个冤了。
傅今安赞赏地看着她道:“那你说说,大理寺那封血书是怎么回事。”
洛染道:“难道不是有人伪造的吗?”
傅今安摇摇头道:“在大理寺,还是你表哥的眼皮子底下伪造血书?那大理寺这些人也不用干了。”
洛染不解。
傅今安解释道:“换句话说,幕后之人知道那个人必死无疑,但是又不能让他白死,索性把沈家拉下水,不过是顺带手的事。所以才有了那个血书。”
洛染想了想,道:“是柳家?还是皇后!”
傅今安趁她不备,突然低头亲了她一下,毫不吝啬地夸赞:“真聪明!”
洛染脸红了一下,嗔了他一眼,站得远一些,还在皱眉不知道想什么。
傅今安也没多说,抬手轻轻抚平她的眉间,笑道:“你今日跟沈聿知在沈家门前联合给我演了那么一出戏,咱们夫妻离心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想必过两日就会有人请你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