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有动静?”
我还来不及多问,便撒丫子跟了上去。
我们紧赶慢赶,用最快的速度来到出租屋,却还是晚了一步。
屋子里一片狼藉,我买的洗漱用品、油盐酱醋,撒得满地都是。
这屋里没人,也没有被撬锁的痕迹,也没有丢失任何东西,不过却被人弄得一团糟。
“谁弄的?”我气不打一处来,正打算报警,江澜月嗅了嗅周围的气味,阴沉着脸道“不必了,是那家伙弄的。”
他说那家伙,就是之前在屋子里修炼的妖怪。
或许是看屋里多了东西,妖怪知道有人搬进来,才故意捣乱,想把人给赶出去。
我问江澜月,那究竟是什么妖物?
他似乎有了猜想,但还不确定,然后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的圆月,让我明天准备一桌好酒好菜,再打开电视放美女画面,月圆之夜正好捉妖。
我一听就乐了,准备好酒好菜我能理解,这美女是几个意思?难不成那妖精还好女色?
江澜月脸色微红,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总之你备着就是。”
我说没问题,我一定给那家伙准备一部“大片”,保证全都是美人,让它无论如何都飞不出那花花的世界。
我一边说一边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累了一整天,我的腰都快断了。
见我伸手扶着后腰,江澜月手指凌空一点,所有的东西都自动放回了原位。
我目瞪口呆,没想到他还有这种本领呢?居然藏着掖着,现在才肯展露。
想着以后打扫卫生都能请他帮忙,我心里就各种偷着乐。
“傻笑什么?”江澜月迈着一双大长腿,径直走到阳台,坐在了藤椅上。
这间屋子的阳台又宽又大,主人家没有封玻璃,而是放了一张很精致的小圆桌,两张藤椅,弄得很有格调,特别适合赏景喝茶。
见江澜月坐下,我也自然而然得拉过凳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你说那妖怪图什么?既然这么喜欢这屋子,它怎么不搬进来?”我懒洋洋地晒着月光,别提多舒坦了。
江澜月望着楼下的万家灯火,若有所思道“它应该有自己的巢穴,是最近才发现了这处宝地,还没来得及搬,就被你租下了。”
他说,这间屋子很适合修炼,特别是吸收日月精华。
那妖怪好不容易才找到此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难怪他叫我提前准备东西,明天晚上要在这儿捉妖,就是为了以绝后患。
当然了,我们也不想伤害那只妖怪,本着能商量就不动手的原则,想个办法将它请走。
今晚的月亮很圆,散发着皎白的柔光,落在江澜月冷冷清清的身影上,平添了一股悲伤的气息,一下就戳到了我的心。
我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个幻境,同样的月色下,他不顾一切闪身至芦苇丛中,抱着一袭红衣的我……
“江澜月,你在幻境里究竟经历了什么?”我实在没忍住,好奇地问道。
江澜月出神地盯着黑暗中的霓虹光影,然后喉结滚动,低哑地说道“我看到你出事了。”
他的声音很轻,落在我耳中却掀起了千层巨浪。
“然……然后呢?”
“然后……”江澜月漂亮却模糊的眼眸,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没有然后?”我觉得他肯定在骗我,狐仙都说他比想象的要“疯”,他却如此轻描淡写,一定没有说实话。
我不依不饶地缠着他,就像个胡搅蛮缠的小孩,江澜月拗不过我,只得松口道“我毁了那个世界……所以就没有然后了。”
原来没有然后是这个意思,江澜月果真没有骗我。
既然话已经说开,我便趁势追击,腆着脸问道“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啊?”
昏暗的夜色,因为我的这句话变得暧昧起来。
我清晰地看到,江澜月手背的青筋瞬间绷了起来“我是你的鬼仙,保护你是我的职责。”
他的回答可真没趣,说来说去都是这一句,明明就很在意我,却努力地想要撇清,也不知是欺骗我,还是在骗他自己。
“算了,每次问你,你都不肯说实话。”我暗笑自己傻缺,明知道答案,却还是一遍遍地问着,也不知在期待着什么。
江澜月凝视着我,眸子里似藏着一汪深潭,复杂交织的情绪若隐若现,极力克制着所有的情绪。
“我知道你有许多疑问,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
感觉到他有所松动,我赶紧问道“时机成熟是什么时候?”
江澜月沉吟片刻“等你真正强大,不需要我的时候……”
我笑了,江澜月又在搪塞我,我再强,能强得过他吗?
“恐怕这辈子都没希望了……”我失望地两眼一闭,做出一副摆烂的姿势。
江澜月板着一张冷脸“温心,你是在质疑我?”
我不是质疑他,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江大仙,自信和自欺欺人我还是分得清的。”我自嘲的话成功将他逗乐。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低声呢喃道“你可以自信……”
这轻轻一句话,散发出了浓烈的暖意,穿越过黑夜,最终辐射到我的身上……
“对了,待会文广胜来护送你回去,我有件事要办。”
很快,江澜月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潜藏的眼底划过浓浓的杀意。
意识到他不太对劲,我问他大半夜的究竟去干嘛。
他没有回答我,闪身化作一道黑烟,从窗台上飞了出去。
“搞什么鬼,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
我平安回到宿舍,给法坛换了供果,烧了一柱香,等火苗燃尽,我累得倒头就睡。
刚睡着,我就梦到一个浑身是泥的狐狸,目光幽怨地盯着我。
“吾只是吓吓你们,从未想过伤及二位的性命,你倒好,让你家鬼仙砸了我的狐狸洞……还把我踹进泥潭里……”
说着说着,那狐狸还委屈地掉下了眼泪,发出婴儿般的嘤嘤嘤,刺得我耳朵生疼。
直到醒来,我耳边似乎还萦绕着那尖锐的啼哭。
这种感觉太过真实,联想到江澜月昨晚撇下我独自离开,我大概猜到他去干嘛了。
“江澜月,你可真能耐啊……”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