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张文斌被我吓得一哆嗦,语无伦次地应道“是……是……我藏了一包东西,可是……”
他汗如雨下,着急忙慌地解释说,当年他因为私心,确实藏了一小包金银首饰,沉在了湖里,可等他去找时,却死活都找不到了!
“这么多年了……我也想知道那包东西去哪儿了。”张文斌哭丧着脸说“我明明记得是藏在一棵银杏树下,或许是那几天下过大雨,把东西给冲走了!那片湖水这么大,湖里还有个无底洞,我怎么找啊……”
我问向文将军,他说那玉佩还在湖里,水底住着水神,他下不去,不然也用不着张文斌去取。
我明白了,文将军这是故意刁难着张文斌,想让他亲自下水去取,怎么挖出来的,就怎么亲手送回他的墓穴中去。
于是我配合地朝张文斌说道“张先生你也看到了,鬼将军很生气。”
人家在九龙朝珠的风水穴上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挖坟摸金,他能不气吗?
“人家没有直接要你的命,就是因为这块玉佩,得由你去取!这件事因你而起,也得由你亲自去化解,至于那玉佩在什么地方,我可以给你指一个区域,这个就不另外收费了。”
我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还卖了一个人情,张文斌听得一愣一愣的,对我连声感谢。
我让他打住,少给我扣高帽子“咱先把玉佩找到,别的事再说吧!以你现在的条件,给鬼将军修缮坟墓,建一座将军庙不算难事,人家鬼将军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只要你做到这些,他立刻就会放过你,放过你家宝贝儿子。”
张文斌被我说得眼泪都快冒出来,当场就朝阿花的方向九十度鞠了一躬,谢谢鬼将军不杀之恩。
“我会亲自下水,一定把那玉佩给捞出来,还给鬼将军……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啊……”
他今天算是开了眼界,那包偷藏的东西,他谁都没有透露过,就连当年的合作伙伴,都不知道他藏了私货,如今却被我给查出来,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对了,文将军,那个玉佩长什么样?”趁着文广胜还没走,我赶紧问道。
提起玉佩,阿花的眼里泛着柔光,嘴角含笑地说了几句。
江澜月轻声为我翻译道“他说,是一个同心锁的羊脂玉佩,一面刻着平安,一面刻着他未婚妻的闺名,此玉寓意生生世世永结同心,见玉之时如见其人,以玉通情,心意昭昭……”
说到最后,江澜月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难怪文将军这么看中那块玉佩,那等同于他的心上人啊!换作是我,也不会放过张文斌!
闻言,我把玉佩的样貌和寓意都说给了张文斌,让他务必找到玉佩,完璧归赵。
“鬼……鬼将军请放心,我发誓,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去找,请专业的潜水团队和我一起打捞。”
这件事他不敢不上心,毕竟儿子的命还被文将军攥在手里。
之后,文将军在我这儿喝了三杯酒,吃了一个鸡腿才走。
走的时候,阿花瘦弱的身体猛地打了个寒颤,身体歪歪斜斜地倒在了我的小床上,整个人虚脱得睁不开眼。
我连忙抓住她的手,入手处一片冰凉刺骨,就好像抓着一块冰在手里。
“冷……”阿花有气无力地吐出一个字。
我手忙脚乱地掀过被子将她裹住,朝她手心里哈着热气。
“怎么样,好些了吗?”
阿花冻得浑身直哆嗦“我没事,让我缓一会儿……”
她现在阴气极重,确实需要好好地缓一会儿,我示意张文斌出去,别打扰阿花。
张文斌很识趣地悄声出去,刚关上门便问“温师父,这个白发小师父没事吧?”
“你也看到了,阿花为了给你请文将军上身,遭了多少罪。”我可没夸张,很多身弱之人被上身后,会作冷作寒,浑身疼痛,严重的可能会病上好长一段时间。
阿花本就孱弱,第一次上身就是个威猛的鬼将军,当然吃不消了。
我寻思着给她煮点姜糖水暖暖身,便几句话打发了张文斌“既然答应了,就好好去做吧!你可以糊弄人,却千万别糊弄鬼神,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文斌面色一紧“那不能够,我现在就去摇人,马上、立刻下水去找……但是那位置……”
我让他别慌,稍后会帮他看米,确定一下方位。
送走了张文斌,我给阿花煮了好大一锅红糖姜水,她连喝了三碗,终于缓过神来。
直到她嘴唇浮现出淡淡的粉色,我的心彻底落回了肚子里。
“刚才……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我迫不及待地问,实在很好奇,被附身是什么感觉。
阿花虚弱地靠在床上,认真地想了想“不记得了。”
她最后的记忆,是在文将军进门那会儿。
“我看见一个穿着破烂铠甲,浑身插满箭头的男人,提着长枪从门口走进来,滴了一地的血……”她缩进被子里,一边回忆一边念叨着太惨了、太惨了……
看来这位文广胜小将军,是被万箭穿心而死,想想都觉得肉疼!
我好奇道“既然他走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去投胎呢?”
阿花还没开口,江澜月便现身在窗前,挺直的背影如同一棵劲松“因为执念……”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鬼魂也不例外。
文广胜最大的执念,就是没能履行诺言,平安返乡迎娶心爱的姑娘。
这份执念将他留下,在土里深埋了几百年,如今他想去投胎都没机会了。
“一个鬼魂,特别是有道行的鬼魂,在某地待得太久,就会变成地缚灵,被束缚在死亡或者埋骨之地,无法远离,无法超生……”
江澜月说,这次他能过来,是因为我搭桥铺路,还派了兵马过去,不然,他很难离开那片林子。
“那他又是怎么对张文斌动手的?”我就像个好奇宝宝,什么都想追根究底。
江澜月的黑影朝我侧了侧,没好气道“哪那么多为什么?”
我的犟驴脾气又犯了,跟他分析道“因为不合理啊,他一个地缚灵,为什么能来到云城伤害张文斌的娃娃。”
江澜月无语地粗喘一声“就许你有兵马,不准别人有兵马吗?”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居然忘了人家是个将军,手底下也是有兵马的。
他不能离开九龙朝珠之地,他的兵马可以出手。
我正感慨着,江澜月突然低声地喃喃自语“很好,很适合收入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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