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为了救一位叫方芳的知青，她就住在隔壁。”
冷雪答话。
顾哲远来安康大队后，经历中暑晕倒，又遇到大哥孙儿，接着又听到儿子死亡的噩耗，一连串大喜大悲过来，根本没时间关注其他人。
现在听到冷雪说话，下意识地看过来。
眼前的姑娘美丽非常，比近几年选出的香江小姐都要漂亮。
冷雪站在顾北陆身后，虽没有亲密行为，但两人之间的氛围感很好。
一看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这位是孙媳妇吧？”顾哲远问。
冷雪点头，叫了一声“二爷爷”，证实自己的身份。
“好，好，爷爷身上没带什么好东西，等下次，一定给你见面礼。”
顾哲远今天空手来的，他让助理在深市采购礼品，会比较慢。
顾哲远想念儿子，一刻也不想等，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没想到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不用的，二爷爷，您能回来，我同北陆都挺高兴。”
冷雪这句是真心话，两辈子，她同顾北陆都没有享受过亲情。
这位二爷爷看着不错，他能回来，以后开始走动，也算是弥补她同顾北陆两辈子的遗憾。
顾哲远有些虚弱地笑笑，看到顾北陆成家，媳妇儿还这么漂亮，想必大哥在天之灵也跟欣慰。
“对了，元宝那孩子成家了吗？”
“没有。”顾北陆摇摇头。
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顾元宝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二爷爷听。
冷雪见天色不早，进厨房做饭去了。
她厨艺一般，这里食材有限，天热这里又没空调，冷雪就简单煮了一锅青菜粥，再从空间偷摸拿出一罐辣子酱，再炒了两个小菜就可以吃饭了。
等饭做熟的时候，顾北陆已经陪着顾哲远聊了很多。
说顾元宝的事，也说顾北陆和顾哲远的。
顾哲远同妻子逃到香江后，在那边无亲无故，两夫妻靠卖苦力生存。
顾哲远从小到大不缺吃，身体一直很好，做点苦力活儿还能扛得住。
但他妻子在生顾元宝的时候，身子就亏空了，加上一路逃亡，她思念幼子得紧，加上生活环境不好，去香江的第二年就过世了。
顾哲远觉得愧对妻子，到现在都没有续弦。
今年，可以回家探亲了，顾哲远迫不及待地想要接儿子去香江享福，没想到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唯一的安慰就是大哥的孙儿找到了。
粥和菜摆上桌，大家都没什么胃口，不到十分钟就匆匆吃完。
“北陆，你带我出去转转，我想见见元宝救的那个女，女什么？”
顾哲远到香江的那会儿，还没开展上山下乡运动，知青这个词很陌生，他没太记得清。
“知青，她叫方芳。”冷雪提醒。
“就住隔壁，您同北陆去见见，我给您收拾屋子。”
“好，那就劳烦你了。”
顾哲远礼貌道谢后，在顾北陆的带领下踏进女知青院。
此时，已经月上枝头。
王丽性子活泼，吃完饭，洗了澡，出去散步乘凉去了。
院门没关，顾北陆同顾哲远直接进去，看到有间屋子亮着煤油灯，透过窗户，闪烁着微弱的光。
“方芳同志，你在吗？”
顾北陆开口，屋里的人似乎被惊吓到，“咚”的一声响，应该是碰到了凳子。
“在，我睡了。”方芳本就躲着顾北陆，现在顾北陆找上门来，她根本就不敢见。
顾北陆还准备继续游说方芳出来见一面，这才7点多，天又热，怎么睡得着？
顾哲远摇摇头，轻声道：“阿陆，算了，人家姑娘不愿意出来，不要勉强。”
不是他不想尽快知道真相，顾哲远在香江打拼多年，遇到的阴谋诡计不计其数，眼前的情况，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女人有问题。
这个时间，这样酷热的天气，方芳不出门不合常理，而且听她声音有轻微的颤抖，分明就是害怕的情绪。
这么反常，肯定有秘密。
也许这个秘密同自己的儿子的有关。
顾哲远不想打草惊蛇，即使现在坚持让方芳出来，对方有所准备，不一定能问出什么。
只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得到答案。
“走吧，回家去。”
“好。”
两人返回，冷雪还在洗碗。
顾北陆便负责给顾哲远打扫屋子，铺床。
“没想到东西都没了，还好给我留了床和简单的柜子。”
顾哲远打量着老屋，心中惆怅不已。
家里的古董字画全部没了，他回来的时候想着值钱的东西肯定保不住，但衣服之类的，他穿过，应该没人会动，他就带了两三套换洗的，还在助理那里。
没想到，一件都没给他留下。
顾哲远衣服料子好，被打上资本家的印记，早就被烧光光。
床和柜子还是谭三勇出面才保住的。
“二爷爷，您今天就穿我的衣服。”
顾北陆给顾哲远铺好床，转身去自己卧室拿了一套衣服，内裤是从京城过来前买的，买了好几条，是新的。
“好。”
顾哲远接过，洗了澡出来，换上，端着脏衣服出来。
他没有顾北陆高，没顾北陆魁梧，衣服在身上打着荡。
顾北陆同冷雪怕顾哲远想不开，在院子里等着他，想陪他说说话。
“二爷爷，您把盆放那儿，我明天一起洗。”
顾北陆摇着蒲扇，给冷雪打蚊子，见顾哲远准备洗衣服，急忙说道。
“不用，我衣服好洗，随便搓搓就好。”顾哲远现在只想让自己忙起来，这样就没空去想顾元宝。
“在香江前几年，这些活儿都是我自己干的，习惯了。”
妻子死后，他第一次洗衣服，直接将衣服泡在水里，脚踩两三下，就拿出来晒。
同他合租的一个男人看不下去，教会他洗衣服，又教他做饭。
经过长时间的锻炼，这些事，顾哲远现在做得得心应手。
顾北陆见二爷爷做得有模有样，也没坚持，毕竟贴身衣服，大部分人不愿别人触碰。
顾哲远洗衣服的空档，顾北陆和冷雪去洗澡，等两人出来的时候，二爷爷已经将衣服晾晒好，进屋睡了。
“二爷爷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也好。”
顾北陆叹了口气，希望二爷爷真的能睡着。
顾哲远哪里睡得下，熄了煤油灯，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等。
不是等天亮，他在等顾北陆和冷雪熟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