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一股长期居于地下室,得不到良好通风和光照条件的潮味。嗅嗅鼻子,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张果立笑了。“那半地下室确实不怎么好住。”“太潮湿了。”“还有蟑螂,让我这经常在北方生活的人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能接受的。”张果立做了个摊手的动作,“再难,也不会有当初炸冰难,我都做好牺牲的准备了。”“豁达!”顾铭笑着竖起了大拇指。拜神结束,顾铭便带着众人去接受记者的采访了。“顾导,你为什么又拍起了华语文艺片?”一个记者问道,“欧洲三大最高奖您已经拿遍了,不应该多拍拍好莱坞那边的片子,争取拿到您缺少的奥斯卡最佳导演吗?”“还是说您觉得这部片有拿奥斯卡最佳导演的实力。”“呵呵。”顾铭当然不会正面回答,说有了。他太了解了,只要自己敢说有,这帮子记住就会传成自己要用这部片拿奥斯卡最佳导演。传着传着,就会成为华语片即将攻陷奥斯卡。捧的越高,摔的越惨的道理顾铭是知道的。再说,奖项这东西又不是报个票房目标,说自己的片子能拿多少票房,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谦虚一点总归不是坏处。“我的目标是拿个提名,不管是什么奖项,能拿到提名就好了。”“至于你们说的我为什么不在好莱坞拍片……”“很简单,我是个华国人,我始终记得,我的根是在华国的,所以,拍华语片不需要理由,那是我应该做的。”“至于为什么拍文艺片,商业片拍了不少了,换换口味。”“顾导你之前说《那些年》票房能破亿,为此还和我的同行打了个赌,最后您赢了,那顾导你能估计一下这部电影的票房吗?你觉得这部电影能有多少票房?”“能过五千万就是胜利。”“有些谦虚了吧?”记者笑着调侃道,“国内总票房上涨了那么多,顾导您的电影,即使是文艺片,票房最起码也能破亿吧?”“这可是你说的。”顾铭笑笑,没做解释。对于国内票房,顾铭没抱多大希望,五千万,就是目标。电影的票房,是要考虑到当时的社会环境的。像《寄生虫》这种讲阶级的片子,在这个经济还不算很发到的年代,民族自信心不足的时候,票房不可能有多高的。除非能以华语片的身份拿下奥斯卡,那样的话,靠着这个噱头,应该会吸引不少人来看。如若不然,除了文艺片爱好者自己的死忠粉,谁愿意看这么压抑,这么扎心的片子?我现实生活中都那么惨了,花钱买票,看部电影还得难受?那不是花钱买罪受嘛。而除了有人会这么感觉,顾铭也能想到,还会有人觉得矫情。片子里一家四口在大城市有住的地方,哪怕是个半地下室,那不是还有窗户吗?家里的四个人还都有手机。这在现在的不少人眼里,未必算得上是穷人。比这里面穷的多了去了。打个水都要去好几公里外,小学生念书得跋山涉水。这么一比,肯定会有人难以代入影片。没办法。时候不一样,就是把后世口碑票房双丰收的国内影片《我不是药神》拿到现在,也未必能有多少票房。最起码,那些病人还得吃的起五百块一瓶的盗版药。多少人一个月就只能赚五百块啊。“顾导……”记者们一个个的问题继续抛了出来,把顾铭从思索里拉了出来,继续回答问题。一直应付了一个小时,才安排保安把意犹未尽的记者们赶走。然后,顾铭这才走进了穷人家庭住着的地下室。把曹玉叫了过来。指了指那个地下室的窗户。窗户就高出外面的地面没多少,四个格子,和穷人家庭的成员数量一样,外面还有着专门为了拍摄安装上的防盗窗。防盗窗形成的一个个矩形小格子,仿佛是一座牢笼。“你待会拍的时候,就对准这个窗户,袜子放在镜头左三分之一处,然后镜头缓缓下移,拍摄邓朝。”“来,邓朝,你坐在这里,玩手机,在连WiFi。”“灯光,就我之前写那个光,带点青色潮湿感的那个灯光。”“好,准备开拍。”最开始的这一段戏份,几乎都是在这个窄小的地下室完成的。穷人儿子连WiFi,连不到,和妹妹,母亲父亲,一番对话,把四人都介绍了一遍。然后,在穷人儿子把手机举起,都快挨到天花板的一番寻找下,终于找到了信号。就是这个有信号的地方有些不好。是在厕所。马桶比地板高至少半米高。又因为这里是个半地下室,穷人儿子只能是蹲着来连信号。发现对方找到了信号,穷人女儿也拿着手机走了上去。两人蹲在马桶前玩着手机,儿子为了保持平衡,左手便扶在马桶盖上。“曹玉,用个中长焦来压缩下空间,镜头下端不要拍到脚,脑袋上方留下十几厘米的空间。”让邓朝和宋铁保持那个和马桶作伴,贪婪着看着手机的姿势,和曹玉说了一下之后,拍摄了下一个镜头。一家人接了个活,折披萨盒。店员来收盒子,门打开。一家四口的目光都落在了店员身上。就在狭窄的过道上,四人由近到远站着。而这个站位,也是四个人以后进入富人家庭的工作顺序。儿子在最里面,扶着墙边放着的一厚沓披萨盒,接下来是女儿,然后爸爸,站在门口和店员交流的是妻子。“好,先看看镜头啊!”“宋铁,往右边一点。”指挥着宋铁移动,顾铭也在跟曹玉这个摄影师说着自己的想法,我要一条条竖直的线,将四人分割开,母亲和女儿是第一个门框,女儿和儿子是第二个门框往里的那堵墙,儿子和父亲通过披萨盒和书架。”“线条,尤其是竖直的线条,你要尤其注意,这是咱们这部片里会大量用到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