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陈书记,我管刑侦治安,你管纪委监察,我们俩的工作性质,差不多也同属一个系统。
在我们抓捕犯罪嫌疑人的过程中,如果对方很谨慎,一点证据不留,常常会有明知其犯罪,但因为没有证据,抓不到的尴尬情形,这一点,你认可不?”
“嗯,你继续。”
“阳潜市别的我不敢说,至少在毒品这一块,我可以保证毒品流入是最低的,为什么?
因为我在县里的时候,就有和上面讨论过一个卧虎计划。
这个计划实施了很多年,都是一些土生土长的阳潜警察在做。
很多所谓的枪毙毒贩,&nbp;不过是让我们的卧底再一次去搜集证据。
你说我在协同抓捕中,&nbp;放过一个毒贩头子,这件事说实话,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并且,每个都有迹可查。
但是为什么,我放过毒贩头子,还能在那次抓捕中有立功表现,因为那个毒贩是我的卧底,这一点,你可以找省厅的高厅长核实,这件事只有他和两个副厅知道。
现在问题来了,如果不是这些人泄露的消息,那么又有谁,知道是我放走了贩毒头子?
答案只有一个,谁指证我放跑的贩毒头子,谁就是贩毒组织中的一员,最起码,他和贩毒组织的核心人物有关联。”
陈行敏胆寒,怪不得即使进了纪委也能吃得香,睡得饱,原来,真正的杀招,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这件事,我现在就去省厅核实,除了这些,你还有想说的吗?”陈行敏已经确定,他眼前的王秉义是被冤枉的。
同时,他还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想,王秉义,会不会是故意进来,借助纪委这把刀为他所用?
但想想,怎么可能,献祭自己到危机中,而且,他又是如何操控自己的敌人来举报的,怎么想都觉得荒谬。
“如果这些都能核实,陈书记你可以找卢书记做一个汇报,还我一个清白,至于其他的事,你和我,都管不着,我只希望早日能出去,把阳潜罪犯都抓尽。”
“好,那今天就先到这里,谢谢王书记配合。”
“应该的。”
陈行敏指挥手下把证人保护好,就下楼开车往省厅去。
车子开得很慢,他一直在反复咀嚼王秉义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对方说其他事管不着的时候,特意抬头和自己对视了一眼,那种眼神,倒像是一种善意的劝诫,似乎,似乎在说,让他明哲保身。
难道,这里面还有能伤害到自己东西?
自己进来两天了,还别说,有点怪想那个臭小子和韩曼的颦蹙。
这次以后,王秉义再也不想来纪委了,无他,面条没有妻子做的好吃。
陈行敏开往省厅的车,与卢宏文开往阳潜的车,擦肩而过。
看到车牌瞬间,陈行敏立刻联想起刚刚王秉义的话,让自己去找卢省长做汇报,那不就是说危险来自于卢省长吗?
他懂了,刘建,必须死,而且,得是健健康康的死,如果刘建继续待在纪委,那责任,一定是自己的,只有给卢省长汇报后,将他放出去,才能撇开自己身份。
至于通过刘建,顺藤摸瓜到卢省长,陈行敏没有想过,一步登天,是要扯着蛋的。
没有证据,他还可以说自己是秦始皇复活呢。
收了钱,卢宏文坐车往阳潜办事,给丰茂矿产开绿灯,而远在北畿的欧阳询比他更早一步到达。
“坐,询哥,一路舟车劳顿累了吧。”金耀东递上来一杯茶。
欧阳询从公文包中拿出两份合同“一共28%股票,我要的不多,现在价格再加四十个百分点。”
欧阳询收购丰茂矿产的股票,别人认为是救市,都给他,如果有其他人大肆收购,那就不一样了。
欧阳询本身持股多,又是背后支持势力,这才是金耀东找他合作的真正原因。
金耀东仔细看了合同,果断在上面签上自己大名。
“询哥,合作愉快。”
合同已签,见自己旱涝保收,欧阳询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来,端起茶杯喝茶,问道
“我想知道,你怎么赚这个钱。”
薅羊毛这种事,逮住一个就千万不能放手,马上就要放手一搏了,金耀东再一次引诱欧阳询
“询哥,我想找你拆借一点钱用,两个星期,10个点,用整个耀东集团抵押,不知道你这边能给多少?”
“哦?看这意思是,打算大干一场?”
耀东集团为什么能和丰茂矿产掰手腕,可以说,在勘探技术,冶炼技术以及开发的矿产量方面,都高于丰茂矿产,不然,同等条件下,金耀东哪是这两家对手。
“商人逐利,我也是个俗人,如果询哥不放心,拆借条款上可以将你这边作为第一清算偿还对象。”
“所以,你对于吞并丰茂矿产的事,是胜券在握咯?”欧阳询一眼看出他想干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边可以给你拆借3个亿出来,也不用10个点,我一分不收,我只要到时候你公司同价值的股份。”
听到不要钱,而是要股份,金耀东立刻警惕起来,这些套路他见多了。
先是要一点点股份,你当结交,给了出去,有了名头以后,他来个好歹也要列席董事会,于是就慢慢进到5%。
就像温水煮青蛙似的,今天5%明天6%,慢慢的,再蛊惑一两个股东倒戈,公司成了别人的。
“怎么,不想带我一起赚钱?”欧阳询察觉金耀东情绪不对,面色不善起来。
怪不得朱祥会合欧阳询起矛盾,&nbp;就凭他这以权压人的习惯,&nbp;就不会有人愿意同他做长期生意。
金耀东回忆起一本书,书中有个人物的原话是这样
“我要永不停息地追求金钱,追求权力!
我不是要实现什么野心,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时候,没有人,能够站在我上面说不!”
自己这算不算引狼入室?呵呵。
金耀东心里倒是有解决办法,只是当下,被欧阳询威胁,心里的憋屈,他真的很、不、爽!
“询哥,这件事没问题,只要能吞并丰茂矿产,到时候股份,我会派人亲自送到府上。”
……
下午两点半,在阳潜市警局记者座谈会上,省长卢宏文发表讲话
“我们的有些同志做事不够严谨,还没有论证的事,就拿出来说,导致很多记者朋友受到误导。
关于丰茂矿产落户阳潜,促进经济发展的事,我在这里给大家一颗定心丸。
丰茂矿产的开发,手续齐全,是合法合规,合情合理的,没有任何问题的,请广大投资朋友放心。”
冯程上台讲话感谢卢省长与各位的明鉴,我们丰茂矿产将于明天正式动工开采,招聘广告将会在公司……”
新闻发布会是两点三十发布的,两点三十五不到,丰茂矿产股票触底反弹,从跌停的-10%,一下子到涨停的+10%。
主持完会议,卢鳞来到卢宏文的休息室。
“爸,王秉义那边怎么还不定下来,移交看守所,这都两天了,我问纪主任,他说现在案子由陈行敏负责,他插不了手。”
“王秉义进去了,就出不来,你急什么,一点城府没有!”卢宏文收了钱,对待儿子的语气,也比之前好了许多,钱嘛,谁不爱啊。
“爸,不是我急,这件事得快刀斩乱麻,刘建胆子又小,他妻儿都撇下他跑出去了,要是时间久了,有人给他乱说什么,迟则生乱啊。”
卢鳞装出一副担心父亲的模样,丝毫不提那位给他铲除王秉义的命令。
卢宏文低头看表,也是,从抓进去到现在,已经有三天了,他的眼睛们,只听见陈行敏查案采证,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下文,刘建知道得太多了,不能翻车在阴沟里。
“行,这件事我知道,明天我就让陈行敏给我个确切结果,你这边抓紧,把于得水除掉,最好死在牢房里,我把这帮不听话的警察全换了。”
“爸,你放心,今晚我就除掉于得水,明天除掉王秉义,让他俩去地下做笔录!”
……
“唔——”
正在羁押室里的于得水一下子醒来,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连忙看向一旁,许文昭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尽管如此,死亡的阴影却始终笼罩在心头,再抬头,电视正放着卢宏文采访的视频。
“许队长,你可以给我一支笔,一张吗,我想写封信给王局长。”
啊——欠——
自己整天和这家伙同吃同住,都好几天没洗澡了。
许文昭打完哈欠朝门外招呼“拿只笔、拿张纸来。”
于得水拿到纸和笔,摆放在地上,随后对着笔和纸三跪九叩。
边跪边小声说道“只求王局长能看见信,只求王局长能看见信……”
夜,悄然来临。
一伙人慢慢溜进警局,警局的每个位置、死角,他们似乎都知道。
随着电闸炸起一道火花,市局关押犯人的a区全部陷入漆黑。
此时正是众人瞌睡最来的时候,站岗的揉了揉眼睛,慢讪讪摁响事故电铃。
叮铃-叮铃-叮铃——
许文昭警觉醒来,先看旁边,于得水蜷缩成一团在睡觉,没事就好。
“怎么回事,去看看!”
半分钟后手下返回来“队长,a区电闸出故障,停电了。”
嘭!
因为a区电路的故障,其他三个区也一下子断了电。
“不好,快拿呼机呼叫,让人来支援羁押室,保护于得水!”许文昭大喊。
“是!队长。”
许文昭朝着于得水大喊,于得水却怎么也醒不来,摸心跳,还在跳着,只是不那么有力了。
“快开门,于得水中毒了!”
按照记忆中的路,许文昭背着于得水往外走,哪料刚走出屋子就摔了一跤,于得水顺着后背滑了出去。
恍惚中,许文昭似乎看见一道黑影从眼前飞过,他刚要起身,整个人就晕倒在地。
黑暗中,传来冷淡一字
“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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