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榆被叫住,沈罗氏是最不悦的。
好端端的,大仙干嘛留住这个丫头啊?
赶忙上前问,“大仙,咱们还是别理会这丫头了,不如……先跟我讲讲那好事是什么吧?”
算命先生只当没听见,摸着下巴溜须胡子,微眯起眼睛看向沈桑榆,缓缓道,“这位小姐,身上带着煞气呢!”
煞气?!
秀儿气炸了,直接伸手指着算命先生,“你一个骗子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小姐好好地,怎么就带着煞气了呢?”
“秀儿,”沈桑榆拦住她,表情淡然,“还请问大仙,我身上的煞气是什么?”
算命先生摆手,“现在不可说,毕竟我说了你们也不信。”
“信的信的,”沈罗氏点头如捣蒜,“大仙,是不是这丫头不详?所以我们应该离她远一些?”
这么直接的说出口,沈罗氏是当真一点都不在乎沈桑榆的感受。
沈桑榆也不在乎。
毕竟上辈子的沈罗氏,也是这般对她。
厌恶至极,能踢多远踢多远。
如今这么好的由头可以嫌弃她,怎么会放过?
算命先生看了一眼沈桑榆,转移了话题,“我还是先说家中的好事吧,午时,伯侯会带着圣旨回府,赏赐之中,有一尊翡翠白菜,是先帝的心爱之物,若是我算准了这个,我们再说这小姐身上的煞气。”
一副靠本事服人的架势。
沈罗氏原本还着急催大仙说出煞气的厉害,好借此把沈桑榆赶回海庄。
如此一来,那门婚事便只能落在魏雪薇头上去。
可听算命先生这样一说,也就没有着急再发作。
反正现在离午时也没多久了,先看看好事能不能成真。
若是能成真的话,那赶走沈桑榆就更加理直气壮。
若是不能成真,她也能借着大仙猜中她的隐疾为由,好好地安排沈桑榆的去处。
总归是没有错处的。
等便是了!
日头缓缓往云层中央爬,紫薇厅内,众人都在焦灼等待午时的到来。
秀儿一直鼓着腮帮子,怒瞪算命先生。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骗子,居然敢这样编排她家小姐!
待会儿等他离开伯侯府,一定要用麻袋罩住脑袋暴打一顿,再拔掉舌头,让他再也不能胡说八道才行!
正胡乱的想着,伯侯府外便走过敲更的更夫,扯着破锣嗓喊了一句午时了。
与此同时,早早候在伯侯府门口的丫鬟也往紫薇厅这边奔来。
脚步匆匆,激动得说话都语无伦次。
“老夫人,侯爷回来了,身后好多赏赐,是真的,大仙是真的!”
沈罗氏噌的一下从圈椅上站起来,这会儿腿脚极其利索,完不用人搀扶,跑得跟阵风似的,直接奔着前院去了。
远远地看见沈海川,便着急的询问,“圣旨呢?翡翠白菜呢?”
沈海川刚下朝回家,听闻老母亲这话顿时愣怔,“娘,你怎么知道这两样东西的?”
没有反驳,那就是真的了!
午时回来,有圣旨,有翡翠白菜,部都说对了!
这位大仙真的是太神了!
沈罗氏激动得咧开豁牙的嘴,笑得极其开心,“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让我遇到这样的大仙,我们伯侯府真是太有福气了!”
而一旁的沈海川则仍旧云里雾里,追问沈罗氏究竟是什么事情。
小丫鬟才解释给沈海川听。
“那位大仙还在紫薇厅内?”沈海川问道?
“对对对,大仙还在紫薇厅呢,瞧我这人,怎么光顾着来找你了,怠慢了大仙可不好,儿子,你随我去,好好地和大仙见见面,让他帮你算算官运财运。”沈罗氏说着,就拉着沈海川往回去。
到了紫薇厅,沈桑榆还站在原地,垂着头不做声。
沈罗氏心中畅快得很,如今大仙说的话都灵验,那沈桑榆带着煞气的话更是抵赖不了。
真是老天爷都帮忙,可以这么轻易的除掉她。
“海川,你来见见大仙。”沈罗氏道。
算命先生行礼,“侯爷命中贵气很重,等老时更是子孙绕膝,无病无痛安度呢。”
沈罗氏心里更加畅快了。
她的儿子,当然应该这样好运气!
“大仙,既然你说的这些都应验了,那现在能说一下桑榆身上的煞气了吧?”沈罗氏立马切入主题。
沈海川听得蹙眉,“桑榆身上有煞气?”
“可不是,”沈罗氏做足了样子叹气,“大仙刚才就说她身上有煞气,我原是不信的,可大仙又说了你的事情,都应验了,我不得不信啊。”
沈海川也觉得邪门。
今日上朝,圣上突然想起要褒奖他去年安抚灾民的事情,赏了许多东西,又给了先帝最爱的翡翠白菜。
这一切都毫无征兆,要说这样一个连圣上的面都不可能见的术士能打听到,断然不可能。
唯一能说得通的,就是他当真有本事,可以未卜先知。
算命先生慢悠悠的捋胡子,再次看向沈桑榆,“这位小姐身上带着煞气,所以回了伯侯府之后,便让伯侯府一直都有事情发生,或许不再她身上,却也是她的煞气影响了别人。”
沈罗氏觉得是这样。
这丫头从海庄回来之后,先是搅合魏雪薇和世子的婚事不说,雪薇还在桃花宴和赛马会上出丑,后来又让魏氏和沈海川心生嫌隙。
这不就是大仙说的煞气影响吗?!
“那应该怎么解决呢?”沈罗氏急切的问,“是不是要把这孩子送走才行,大仙,伯侯府可不能垮啊,请你一定要救救伯侯府!”
沈桑榆听得心中泛冷、
这个老太婆,哪怕是面上做功夫都不肯,开口闭口,从来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
“送走这位小姐是可行的,不过嘛……只是暂时之策,根本的源头,不在她身上。”算命先生又悠悠然道。
沈罗氏愣怔,“光送走她还不行?那要……”
直接弄死才行吗?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贸然这么做,担心硕亲王府来找麻烦啊。
正想着,又听见算命先生说,“与其送走这位小姐,不如去祠堂看看,将真正的煞气给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