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榆口中的这笔钱,说是海庄这些年的进账。
零零碎碎加起来,也有五千两银子,足够买下伯侯府的数目。
前世蠢笨的她,经不住高景齐的劝说,把这笔钱部都交到了他手里,而等到自己需要用钱的时候,高景齐却吝啬得多一个铜板都不愿意给,让她空顶着世子妃的头衔,过得连农妇都不如!
这辈子,她当然不会傻到又把钱袋拱手奉上。
这五千两银子,沈桑榆留着继续做庄子上的生意,等把京城的这些过往都给处理干净,她就带着秀儿回海庄。
再扩扩规模,毕竟记忆里,再过五年茶叶的价格就会暴涨。
她何不趁此机会收购一些茶庄或者茶田,等着收钱就好。
干什么都不如当富婆爽快!
至于买什么脂玉膏。
谁会在乎富婆的背后有两条疤痕呢?
“上药吧,看看这脂玉膏到底有没有用。”沈桑榆催促道。
最后实在是拗不过,秀儿只得给她上药,只用指甲缝扣了一点点出来,少得几乎可以不计。
沈桑榆无语的把她轰出去,又换了不明所以的香秀,让她上药。
香秀不知这层原因,上药又厚又多,一次就用了小半罐脂玉膏。
“小姐,这膏药当真好闻,定是好东西做的。”香秀说道。
沈桑榆舒服的趴在床上,任由香秀轻轻擦拭伤口,“当然啦,京城数一数二的祛疤膏,一百两一罐,要是东西不好,早就被人砸了摊子去。”
听闻这话,香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然后赶紧低头去四处寻找,刚才因为自己不小心而掉了那一点点脂玉膏。
哪里掉的是脂玉膏,分明掉的是好几两银子!
……
脂玉膏并非浪得虚名。
一夜之后,沈桑榆后背的伤口居然好得七七八八。
相信再涂上几次,就能和往日皮肤一样白嫩,看不出半点痕迹来。
“这四姑娘居然好心了一回,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秀儿捧着罐子嘀咕道。
沈桑榆伤口好了些,能够自己坐上桌吃饭。
夹了块酸黄瓜咽下,这才缓缓道,“怪就对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何况魏雪薇和我不对头,这脂玉膏,就是给我的诱饵呢。”
钓鱼嘛,不给点好处,谁愿意咬下那之下锋利的鱼钩呢?
“莫非就是想骗小姐你去娘娘庙?”秀儿陡然紧张起来。
沈桑榆摇头,“不太清楚,暂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好吧。”秀儿脑子笨,也想不出别的来,只得闭了嘴。
不过嘴闭上了,手却不闲着。
等沈桑榆吃饱喝足,就赶紧给她上药,用料仍旧很少,却涂得很均匀,让每处伤疤都沾着脂玉膏,才能完的消除掉。
忙活完,也不过才上午几刻。
伯侯府不比庄子上自由自在,再加上沈桑榆如今被罚禁足反省,昨天那一趟都是找香秀和阿离掩护才出去的。
这会儿出不去,只能在屋子里发呆发霉。
“小姐,还是咱们庄子上好玩,什么都有,还能钓鱼什么的,奴婢总能钓着鲤鱼,给小姐做糖醋鲤鱼,小姐一个人就能吃掉两斤的鱼呢。”秀儿感慨道。
“鱼是没有,不过,可以画假的。”沈桑榆突发奇想。
她让秀儿拿来了纸笔,直接开始画了起来,纸上各种各样的鱼类,甚至压根就没有的稀奇古怪的鱼,都画在了上面。
秀儿蠢蠢欲动,也跟着画画。
不过画技太差,提笔好久都不敢落下。
巴巴的问沈桑榆,“小姐,奴婢听说海里有种鲛人,是半人半鱼,眼泪会变成珍珠,歌声还能蛊惑人心呢,奴婢想画这个。”
“鲛人有什么好的,鲛人没有腿不能走路,流出眼泪也没法去岸边换钱,在海里则大把大把的珍珠,和沙砾似的。”沈桑榆无情戳破她的幻想。
气得秀儿直跺脚,模样娇憨无比!
正在嬉戏打闹,就有魏氏的新贴身丫鬟来传话。
“夫人知晓二小姐紧闭累了,正巧有几个小姐上门作客,夫人就请二小姐过去认识认识,也当是解闷消乏了。”
沈桑榆头都懒得抬,“多谢夫人好意,可我还在反省呢,此时出去,都不合适啊。”
“这不碍事的,二小姐尽管去,夫人自然会和侯爷说的,侯爷肯定不生气。”贴身丫鬟表示问题不大。
换来的,只是沈桑榆的冷笑,“既然夫人的话如此管用,为何当初爹爹罚我的时候,不见夫人劝阻半句呢?”
现在装什么阔面子,真是可笑。
魏氏的贴身丫鬟也不是小角色,当即反驳,“二小姐这话就有些过了,当时侯爷正在气头上,夫人若是劝,只会让侯爷越发恼怒,二小姐也会受罚得更重呢。”
“如此说来,我还应该感谢夫人不是?”沈桑榆问道。
贴身丫鬟脖子一梗,“老奴不敢随意差使二小姐做事,感不感谢夫人,在二小姐的意愿。”
顿了顿,又道,“不过还是请二小姐先去紫薇厅吧,夫人正等着呢!”
“秀儿,扶我去紫薇厅。”沈桑榆说道。
既然躲不过,那就干脆不要躲了。
倒是要去看看,这魏氏又是要搞什么把戏!
秀儿忧心忡忡,扶着沈桑榆去了紫薇厅,心里很是担忧,唯恐自家小姐又吃了亏挨了打。
可进了厅中,魏氏却是一脸和颜悦色,甚至说得上是母爱非常。
远远地就朝着沈桑榆摆手,“快,桑榆,过来和我一起坐。”
又叫人拿了软垫靠枕,免得伤口压在圈椅上又崩开。
简直是二十四孝好继母!
“桑榆,这些都是京城之中有名的小姐,个个书香气十足,你与她们多多来往,一定也能成为这样的人儿。”魏氏说道。
“夫人是嫌弃我身上气味太世俗,所以打算拿书本为我遮掩吗?”沈桑榆笑着问道。
魏氏同样也笑,“什么话,只不过是让你多些朋友而已,若是你喜欢别的,他们也会,这位周小姐,最擅长骑马,你自幼在庄子上长大,正好可以与周小姐比试比试。”
说罢,转头看向周小姐,“周小姐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