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乾隆家,还没进屋,见到阿基米德和米丘林,阿基米德头昂昂,米丘林头低低。阿基米德见了我,好象记起什么事,回头向北走。米丘林对我说,阿基米德有个儿子在人间,准备死了,不过很难上天来。我随米丘林到东边,米丘林家的东边,有个果园,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果树。有些果树经过嫁接,上面长有很多种果。我看见,有一些树枝压到地上,长出根须,变成另一棵树。米丘林摘一些果让我尝。
门捷罗夫来了,五十多岁的样子,高大,气势。米丘林整理一下衣服,要跟门捷罗夫出去了。我跟他们出去,他们两个走得很快,我走到北边高堤,他们已经飞出西北很远了。门捷罗夫见我没跟上,回头向我招手,我向他们摇摇手,表示不去了。我看到高堤下深沟的水面上跳起一条大鱼,我猜也是人变的,便想跟这条鱼玩一下。我投一块石头到水里,大鱼跳上岸,变成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一滚,又变成大鱼钻进水里了。高堤来了一个二十多岁,很壮实的小伙子,拿了钓竿来,他叫我帮他找蚯蚓做诱饵来钓鱼。莎士比亚家门口处会有蚯蚓的。我见莎士比亚家门开着,向北,北边的田地里种满了绿油油的禾苗。田边,有一行紫色叶柄的芋头。我到莎士比亚门前,看里面,莎士比亚和一个美丽高挑的姑娘在一起,他们都穿白衣服。我问,能不能挖蚯蚓来钓鱼。那个姑娘起身,到西边房去了。莎士比亚叫我进去坐,他说高堤上的人叫巴顿,水里的人肯定是时迁,这两人负责看守高堤,不要管他们。我进屋坐,看到一支笔从屋顶上挂下来,莎士比亚吹口哨,那支笔会摇摆。莎士比亚吹的口哨很好听。吹了一阵,莎士比亚不吹了,我出去看,高堤上的巴顿不见了,深沟里也不见鱼跳。
傍晚,我和太白金星正要去散步,风眉五十多岁的样子,黑衣服,乘着马车来了,见了我,叫我上车,去宗由家。远远看到宗由和很多人站在院门口,风眉带我进了院门,到西边的花园游玩。看了一阵花草,我想去找司马光,问卫兵,卫兵指指东头围墙外,我跑出去,果然见到司马光站在小路上,迎接来客。他见了我,便带我向东跑,弯向北去,过了树林,到北边的路向西北走,过了恺撒家,又向南跑过康德家。我问老子家在哪里,司马光带我向南跑不远,路东边有一间屋,门向南,门口有一个老头,司马光跟他打招呼,是老子,七十多岁的样子,面圆,很慈祥,额头闪亮。我们又跑回宗由家。宗由这间大屋,门向西,进去是宽阔的大厅,风眉坐在大厅北边中间,她见我,招手,但我没有进去坐,又和司马光到西边花园玩。听到有人唱歌,我们还是不走近去听。
人看戏散了,我和司马光进屋,宗由和风眉坐在一起,他把司马光叫过去,说他不懂礼貌。风眉问司马光多少岁,司马光说九岁。宗由说司马光总是不好好读书,司马光说想去当兵,风眉叫他变成二十岁。司马光变成小伙子,在我们面前舞起剑来。宗由说他是贪一时好玩,觉得辛苦,会跑回来的。他说司马光几乎每个地方都藏有笔,每到一处,随手拿起笔,都能写出一篇好文章,大家都觉得这样的人不该去当兵。风眉问司马光,现在想当兵,还是想读书,司马光说,想去当兵。宗由叫他把家里所有的笔都拿出来,叫我也到各个房间找。我和司马光找出很多笔,放在一个箩筐里。宗由叫大家作证,让司马光保证以后不后悔,司马光作了保证。宗由把装笔的箩筐拿出外面,放火把笔烧了。
风眉经常和一大群女人去玩,哪里有演出,她们都知道。我也经常在广场南边玩,方便风眉来找我。一天中午,中国良从朝堂出来,见到我,说晚上他家有舞会。到了傍晚,我不跟太白金星去散步了,我跟他说起中国良家有舞会,他不表态去或不去,我猜风眉会去的,因此在门口等着。
等了一阵,果然见到风眉乘着马车来了,见了我,她下车,叫马车回去,她和我慢慢向南走。风眉是五十多岁的样子。走到引水河处,见到中国良,他叫我们去他家,他还要去叫别人。他向北走几步,又回头带我们到了他家。他的家,外面看见的平顶屋,屋里南边是过道,过了几间房,到一个宽阔的大厅。有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小孩。一个小孩骑在木头做的黄狗身上,抓住两个耳朵,双脚一撑就向前走。我看到有个木头做的大白兔,耳朵特别大,就走过去。那个小孩从黄狗身上下来,又到大白兔身上了。另一个小孩扶着一根横木,实际他两边都有一根横木可以扶着。两根横木是人变的,有时这头高,那头低。这个小孩,两条腿分开放在两根横木上,他坐北头,南头低下来,做滑梯。玩一阵,这个小孩去骑黄狗了。我跳上两根横木,横木竖起来,变成踩高跷了。我变出小提琴来拉。很多人象我这样踩高跷来跳舞,表演节目。有些来客变成牛、马让人骑,北边一面墙不见了,大厅更加宽阔,骑牛、骑马的人,表演耕作、收获的场面。大家玩个痛快。人开始散去时,风眉站到厅中间和中国良说话。我问中国良,北边一面墙消失,整个大厅都是他的吗,中国良说,北边是希波克拉底的,他们两家很好,大厅可以合起来使用。他把希波克拉底叫来,三十多岁的样子,穿黑大衣,衣领又长又尖。
第二天中午,太白金星叫我跟他去,我跟他急急向南走。中国良家所在的岭叫做大王岭,南边有个山洞,以前是很多玛雅大王住的,现在那些玛雅大王投胎到人间,未能上天来。有四个人要挖开山洞住,但想要这个山洞的人太多了。太白金星说,那四个人挖开山洞,我就理直气壮地进去住,山洞很大。
有支持那四个人挖开山洞的,也有阻止挖开山洞的,他们打了起来。太白金星叫我分身变出一棵树,长在那些人挖开的洞口,然后到东边看人打斗,那些人打到东边练武场了。东边低处有个大塘,大塘与高岭之间是练武场。我们看了一阵,穿白衣服的中国良从西北边飞来了,叫人放下武器。那些人静静立着,一阵变成黑云走了。一个大将带着一队士兵,都穿盔甲,手拿长枪,他们抓住了那四个人。太白金星说,大将是大力神。
我和太白金星往回走,经过祖冲之的屋,祖冲之站在门前,我跟他打招呼。祖冲之的屋,门向西,路斜对面,南边不远有巴赫的屋。祖冲之问我南边发生的事,我说抓了四个人。太白金星向北走了。我对祖冲之说,“你每天都去朝堂,我听说去朝堂的都是前三十名或曾经进入前三十名的人,你排名多少?”祖冲之说他排名最高到过十八名,因他会办事,人多次要他到人间投胎,作为能人帮人改功劳。有一次他去不成,排名因此落后很多。现在的排名,他不愿说。他说,以前他这里很热闹,住在他北边的是一个教人歌舞的教官,把门前路整得又大又平,方便人停马车。祖冲之变出以前的情景让我看。
过了几天,傍晚,太白金星带我向西去散步,我们从赤松子家北边的路向西走,然后向北走,走了很远,我们向东走,又向南,从耶稣家这条路回来。向南望,白色的图书馆,在朦胧的天色下很明亮。太白金星说,那里有戏看。我跑去,人很多,我又见不到熟悉的人,便不想看了。一个稍瘦,穿紫黑色衣服的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他问我,为何不看戏了,我说没人作伴。他说,进去就有人作伴了。我走进图书馆楼下的戏场,看到风眉和一群女人在一起,她们那边有座位,但我不知是留给谁的。我站在中间的过道上。经常在这里演戏的爱德华兹快步走过来,叫我不要站在过道上。我可以变成蝴蝶落在熟悉的人身上来观看演出。我正想变成蝴蝶向风眉飞去,佩玉和叶青来了,她们带我坐到了风眉的后面,风眉回过头向我点头。
爱德华兹站在舞台前面打拍子指挥两排白衣姑娘大合唱。唱完,爱德华兹问谁爱唱歌,请上来。有男人女人飞上去了,女人先唱,再到男人唱,唱得都好听。他们下来,叶青叫我上去唱歌,我上去,一边拉小提琴,一边唱了一首儿歌,很多人为我鼓掌。我唱完,叶青上去唱,她唱得很好听。最后,爱德华兹给我们唱了一首好听的歌。舞台上,上去一群灰黑衣服的人,站得很开,布满了整个舞台。爱德华兹说,喜欢跳舞的人上来。叶青拉我一起上去,我们跟着灰黑衣服的人跳了一阵舞,我的身体不听自己使唤了,乱抖。南边变得一片开阔。看来叶青也象我这样乱抖,她叫我坚持住,不能变成其它东西。但我的身体总想变。过了一阵,叶青说她受不住了,她要变成马,要我快点骑走。有些人变成了牛、羊、兔。老虎出来了,牛、羊、兔乱跑。叶青变成马,我骑上去,马也不听我使唤,向南跑。我忍不住变成一个大汉,拿着长枪,不让老虎靠近。我看到风眉,二十多岁的样子,骑着一匹白马乱跑。
穆罕默德穿黑衣,骑在马上,搬长枪,对付一只老虎。穆罕默德骑的马往后退,老虎要向他进攻了,穆罕默德变出一张网,撒开,网住了那只老虎。我冲上去就想一枪刺去,穆罕默德说,老虎也是人变的。又见风眉骑马向西南跑,我骑马跟去,跑到一间屋里,叶青现身,我也变回六岁,风眉和佩玉也在。观音是六十岁的老头样子,向我招手,他说我变成一个大汉,很好,属于不失去理智的行动。
第二天,我跑到图书馆,到戏场,见到昨晚说我进去就有人作伴的那个人,单独坐着,我问他是谁,他说“但丁。”在阎罗那里做判官。爱德华兹从南边房里出来,走过来了,他说和但丁很好,不过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见面了。一个姑娘也过来了,她是爱德华兹的妻子。由于我去过阎罗那里,莫扎特又教识我拉小提琴,所以但丁和我越说越高兴。爱德华兹和他妻子到南边舞台练唱了,我问但丁如何当判官,但丁笑着手一摆,变出一张台,但丁拿着一支白毛笔。我想看他如何判,但丁带我走出图书馆,飞出了南天门,到人间,向东北飞了一阵,有个深不见底的洞,只见白雾缭绕。但丁叫我闭上双眼,他带我飞进了洞里,来到一个地方,有一张高台,但丁面向东,坐好,叫我变成两个三十岁的人坐在他两边。有一条浮桥在面前,由一根根白棍铺就的。白棍浮桥的东边来了两个白衣人,但丁对他们说“带三十个鬼来。”两个白衣人走了,很快又来,站在桥头两边,我看到东边路上慢悠悠来了三十个人,后面也有两个白衣人看着。排在前头的鬼,慢悠悠,一步一步向但丁走去,两手抓着两边的白带子,很象盲人过桥,碰到但丁的长台才停止。但丁说,“王贵,五十岁,偷过两只羊,和另外一个女人有关系,失手打死一个人。”那个人不说话,但丁笔一点,那个王贵头上长出灰白的羊角,脚下的白棍脱落,他掉到下面了,要变成羊了。
又一个人慢悠悠上前,但丁又说“王贵,五十岁,偷过两只羊,和另外一个女人有关系,失手打死一个人。”那人一惊,连忙说自己叫做杰克,不叫王贵,他不想变成羊。但丁叫他老实交代。这个杰克和很多女人有关系,也失手打死过人,不过,是那人该死,不算是罪。但丁再问,杰克好象睡着了。但丁指指桥头北边那个白衣人,那个人摇头。但丁侧头问坐在南边的我,我无话可说。桥头南边的白衣人连忙到那些鬼后面和两个白衣人商量,然后飞到但丁面前,说这个人确实叫杰克。但丁问杰克,他那个地方,除了人,还有什么动物多。杰克说狗和牛。但丁问杰克,想变成狗,还是变成牛。杰克说他怎么会变成这些东西?他想投胎做一个富人的孩子。但丁叫杰克退回去到桥头北边的白衣人身边等候。我又见但丁判了很多人,都很好,是善良人。杰克等得不耐烦了,说这样对他不公平。他不等了,自己向前跳了下去,但丁弄一股风,把杰克吹起来,又到长台前。东边,一个穿灰黑衣服的老头跑来了,说杰克是个杀人恶魔,杀了很多人。杰克狂笑起来,说他会变成羊吗?但丁把笔一放,抓住杰克往下跳,我也跟着下去看。一阵风,我们落到一个斜坡上。走下斜坡,到西边一个地方,很象一层很高的大楼,很多大柱。但丁说,这是给鬼受刑的地方。我看到三角架上吊着人,在火上烧;十字架上缚住人,用烧红的铁片烙在身上;用两根大棍夹;还有仰躺在很长的圆木上剥皮。有用箭射,用刀剁,用刀割,惨叫声不绝。杰克一点也不怕,说他死不了。两个黑衣人来带走了他。我问但丁,有没有杀不死的鬼?但丁说,每年都有一两个。他带我走出这个地层,向东往下跳,很黑。一阵,我们到了东边一处地方,象一条街。但丁说,杀不死的鬼,就住在这里修炼。我看到很多人很有修养的样子。路两边的屋,有单独的,也有连在一起的。路上见不到很多人,有人在屋里看到但丁,推开窗向但丁打招呼。但丁说,值得同情的鬼会有很多鬼凝聚一起,替他受罪,他才得以不死。我们离开这处地方,往上飞,又到杰克的刑场,杰克身上插满了箭。但丁说,杰克没有人同情,很快就要死了。但丁带我出来,往上飞,继续当判官。我看到,但丁念到一个比较好的人,会重复念好几次。有些人明知念的不是自己的,但判得比较好,也就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