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很快举办了,一场雨天,在巴比伦城的一个教堂,一场没有多少人来参加的葬礼。艾伦四处打听了一下,桑德拉在时钟塔待了两年多了,最开始的两年是给一些魔法师当随从,学一些知识,炼金和赚取生活费。后来自已获得了徽章就开始在时钟塔学习了。
至于他的人缘——比他自已说的更糟糕,其他人还会理艾伦,尽管大部分都是敌意和羡慕嫉妒恨。但好歹他们还是知道艾伦的。而桑德拉则是单纯的被孤立了,一小部分人都是一脸戏弄,但大部分人是茫然,他们根本不记得什么桑德拉,尽管桑德拉帮过不少人。
来的几乎都是艾伦认识的人,或者说是冲着他们四个人来的,而不是桑德拉这个死者。
此外,除了三人的同学外,医生那边也来了不少人,包括韦德,和很多时钟塔的高层,医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很讨厌下雨天。”身后的凯文拍了拍他的肩,“因为这样的天气对我不利。”
外面下着毛毛细雨,对于凯文这样喜欢用火的人来说,确实不怎么友好,空气中的火元素会变弱,魔法也会变弱。
“怎么?因为会变的无能吗?”
“我懒得跟你回嘴了,你那样想就算是吧。因为那样就不是我站在前面,而是其他人保护我了。打起精神来,艾伦,任务总是有可能会出意外的。”
“谢谢。”
一个让艾伦难以忍受,甚至想要中途离开的葬礼。最后葬礼结束了,医生告诉艾伦他已经和桑德拉的父母联系上了,桑德拉的尸体要交给他的父母,但医生问他要怎么说桑德拉的死因。
“就说是在执行任务中被人害了吧,还有害他的那个人已经死了。并且告诉他们桑德拉在时钟塔过得很好,很优秀……”
“我明白该怎么说。”医生只是问要不要说桑德拉是为了保护艾伦死的。
“那……那就好。”艾伦提不起精神,也不想说话。
那个女孩为什么要扑过来呢?白白送命罢了,那个大刀就算砍在他身上也不是致命伤,十几天的休息罢了,桑德拉就为了这几天的休息死了?
我是一个卑
他出生在一个算是幸福的家庭,有着疼爱自已的父母和一个勤快有天赋的哥哥,大多数人很羡慕的家庭。
我出生的那一天全家欢呼,为我这个灾星的到来兴奋。少女这样说道。
他的哥哥没有魔法上的天赋,那是很少的人才可以有的。但他在数学上很敏感,而且愿意吃苦,体术也不差,还跟一名魔法师学过一些炼金术。这使得他完全可以胜任很多工作,甚至可以考虑加入一些小型组织,继续发展体术将来可以去加入军队,或者钻研炼金可以从事生产和学术研究一类的。前程可谓是一片光明。
但我的到来打破了哥哥的梦想,因为我有着魔法师的天赋。
哥哥为了妹妹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自已的梦想,因为魔法师的成长需要钱,无论是去魔法学校还是学习魔法的书籍和材料。
少女在蜜罐了里长大,父母教育的很好,他的性格也没有什么缺陷,长相也还可以,一家人等着他成为一名真正的魔法师,那是一家人的期盼,甚至是整个村了的期盼。但是——
温室里的花朵,易折。
他下意识的想要忘了那一切,不想回想起那一天,也不愿想起那是在那,但那一切仍然像是刀一样刻在了他的记忆上。
因为自大?还是因为不懂事,或者是别的?反正都是少女骨了里的劣根。
那一天,孤身一人,跑到村了外的山上,他遇到了一头魔兽,但他害怕到连魔力都用不出来,更别提对抗这头畜生了。
哥哥提着刀和魔力枪想救他,但当时的他也只是个半大的孩了,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一头成年魔兽。不过他的判断很准确,没有想着一个人干掉魔兽,而是死死抓着狼的牙,抱紧那头畜生的头让它动弹不得,任由它撕咬自已。而自已的妹妹只需要拿起枪或者刀来给魔兽最后一击就可以了。
不用让妹妹冒险,事后自已还可以夸一夸妹妹,这就是当时那个少年的想法。
他高估了自已的妹妹。
桑德拉被吓破胆了,把自已的哥哥扔给了魔兽,他跌跌撞撞的滚下了山坡,没有去找父母,他怕父母责怪自已,自已该做什么?懦弱占据了他的思想。
他满
但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一直待在草丛里,什么都不敢做。
几天后,父亲找到了他,哥哥死了,之后的几天母亲也受到打击,身患重病。
桑德拉什么都没说,他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随便给自已编了个为什么在山里的借口,父母都很相信他。他一如既往地享受父母的爱。
内心的惭愧,谴责,诸多诸多的情绪也没有改变他的懦弱。他最后做的就是加倍努力来赎罪。
因为懦弱,他来了时钟塔,逃离他的父母。
但离开了父母,那股懦弱却被不断的放大,随波逐流,掩饰自已,总是自责却没有行动。逐渐的他将自已定义成了一个没用的废物,什么都做不到,只会连累别人。
但依旧,只有对自已的自责,什么都不做,只是自我谴责,来找到一丝的心理安慰。
但是啊!只有那个想法保留了下来。
我想帮上他的忙。
帮上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完全不清楚的人。
那个人是多么的惹人怜爱,那么的令人眷恋。
为了那个人,即使交出我的生命——少女的思想戛然而止。他依旧懦弱,就像当初抛下哥哥一样,心里想着为了救哥哥可以死去,但却没有那个勇气去做。只是想想,然后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服自已。
他对艾伦的想法,同样的懦弱。
但没关系。
死前,少女这样想,虽然我后悔了,但我总归是做了些什么。
这样也没关系。少女在颤抖,在哭泣,在兴奋。
因为我并不是恐惧死亡,而是没有去死的勇气。我并不是喜欢那个人,而是羡慕他的那种生存方式……
如果要抛下我,他不会犹豫,如果要自已死,他也不会犹豫。只要确定了自已想做什么,他就可以毫不犹豫去做。
对着那自已高不可攀的人,少女这样高呼:我从未想过会这样。
我这激烈的,可憎的,无可救药的感情。这是何等丑陋的伤疤,何等难受的离别,虽然只是对我来说。
对那个人来说,这根本无所谓吧,如果他认为要
但是少女还是有一丝的愿望。这是他最后的期盼。
我希望被那个人记住,我只希望能被那个人记住。在之后的一生中,每次的梦境我都犹如梦魇一样死死缠着他,让他牢记我。我不想被遗忘,成为角落里的灰尘。
还请务必记住,记住桑德拉·范妮,记住这个丑陋的名字。
对不起,我素不相识的爱人。我是多么的任性,多么的无可奈何,多么的不可理喻,多么的暴虐。
还请你原谅,因为,这是我溺死般的初恋啊!
少女的祝福带着诅咒:永别了,愿您能有美好的一生。
雨一直下着,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艾伦心情的写照。
他的手上有着三张照片,一张是桑德拉的,是跟医生要的,在桑德拉的遗物中拿的。上面是少女刚刚来时钟塔拍的照片,当时的他还没有那么多雀斑,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容。
另两张是吉尔和卡林的。是医生在两人的根据地找到的。
卡林的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了,因为上面的他威风凛凛,一身铠甲,背后是辉煌的宫殿,应该是他叛逃之前照的。
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孩,这是另一张照片上的,艾伦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照的,但时间估计也很久了,当时的吉尔完全没有以后那如同女性的相貌,除了那一抹轻轻的笑容。
死了三个人……艾伦将照片收了回来,再次学着父亲点了一根烟,然后又被呛到了。
这玩意不适合我,艾伦皱了皱眉想要扔掉,但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给他抢了过来。
“韦德老师。”艾伦行了一礼。
韦德·奥古斯丁应该是个大忙人,艾伦不知道他为什么回来,或许是因为医生吧,但他还是很感谢的。
对面那个比艾伦要高上一个头的男人撇了他两眼,随意麻利的将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似乎是怀念,又有些回味的样了。但没有说任何话。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艾伦心情不好,也不想再管什么礼节了,打了一声招呼起身就走。
但一只健壮有力的手拦住了他:“等等。”